我拍了拍小勇的肩膀,在此之前讓他考慮做雙麵臥底,也是給彼此的關係找個出路。

我現在能做的很簡單,就是帶著他吃香喝辣,先隱藏幾天時間再說。

不知不覺已經是淩晨三點多,海上起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海風仿佛能帶走身上所有的溫度。

水警船還沒有開動離開,就在這時我看到遠處有幾條船,船上的燈光很明亮。

“明哥,好像有船過來了。”

“我看到了。”

在夜晚根本看不清楚船什麽樣子,隻能看到那明亮的探照燈,相隔距離不算太遠。

漁船被拖拽著緩緩前行,速度不快一晃一晃的,水警船上不停閃著警燈。

拖拽的方向正是朝著那幾條船,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估計用不了二十分鍾就能碰頭。

“小勇,咱們上去,快。”我招呼了一句,搞不好那些船是來找我們的!

進入二層駕駛室我點燃一支香煙,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我能清楚看到幾條船都在朝著這邊靠過來。

“明哥,那些船是不是來找我們的?”

“應該是,但不知道是哪邊的人。”

現在距離我消失已經快一天時間,從清晨一直飄蕩到淩晨,估計會有很多人來找我。

水警船上不停閃著警燈,那幾條船並沒有靠近,相隔不遠在觀望。

所有船上的燈光都在照著漁船,我能確定是來找我們的!

“小勇,把大衣領子拉的高一點。”

“知道了。”

我和小勇穿著綠色的軍大衣,在晚上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樣,這是一個絕佳的偽裝。

“明哥,有一條船靠過來了!”

“沒事,淡定點,他們看不清我們的。”

從我所在的位置看不清楚水警船,那麽其他人也看不清我,這是一個互相的事情。

漁船就這樣被拖著離開,像是衝出了一道包圍圈一樣,此刻是天地間最黑暗的時刻。

看來有人在尋找我們的下落,我心說幸虧碰上了水警的檢查,要不然還真的沒有地方可以躲。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被水警發現,那麽我們也不一定會被其他人發現。

在夜晚的海上不開燈,漁船就像是一艘幽靈船,相隔五十米之外絕對看不到。

靠近的船上有人在用手電筒打燈語,一閃一閃的燈語看起來非常眼熟,好像就是上次見過的那種……

“小勇,幫我找一下手電筒。”

“在這裏!”小勇把手電筒遞過來,我深吸一口氣回想第一次登船時候的燈語。

當時我看著船老大用手電筒打燈語,我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但絕對是表明身份的一種溝通方式。

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天晚上的燈語,我模仿著頻率用手電筒給出回應,盡量確保模仿的相同。

“明哥,你還會用燈語啊?”

“不會,上次見過,模仿一下而已。”

在得到我手電筒光線的回應之後,靠近的船立刻調頭離開,我也不知道是否能蒙混過關。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燈語是出自船老大之手,應該代表了某種身份和交流方式。

很快周圍聚集的幾條船散開,隔著很遠甚至看不到他們是什麽船……在黑暗中就像是幽靈一樣。

很快一切恢複平靜,漁船被拖著往前走,估計應該是向南。

時間緩緩流逝,當天邊的黑暗被照亮後,我借助日出判斷了漁船方向,一直都在向南。

海上的日出不同於其他地方,總是能先看到天邊的光線,然後才會看到日出,就像是從海裏跳出來的一樣。

“明哥,咱們被水警拖回去,不得檢查一下身份之類的?”

“也許吧,難道你還等著他們請咱們上岸?”

“那要怎麽?”

“靠近碼頭之前把漁船弄沉,讓他們把咱們救上去,那樣還要什麽身份和文件啊?對吧?”

我笑著說了句,這艘漁船必須要弄沉,以此來銷毀證據。

“可是漁船怎麽弄沉啊?”

“灌點水不就行了?實在不行打幾個窟窿,想沉船還不是簡單。”

“那船老大呢?”

“他得陪著這條船,他要活了我們都活不了,這種蛇頭活著也是個禍害,你懂我的意思。”

我把話說的非常明白,船老大要是活著,那他一個電話就能讓我所有的計劃毀於一旦!

“明哥,我去船底看看。”

“剛才他們不是說有什麽底倉嗎?咱們下去看看。”

我心說漁船總得有個地方儲存捕撈上來的魚,順便研究研究怎麽把船弄沉……

進入底倉空空蕩蕩,這裏有殘留的魚腥味,但是看起來還算是幹淨。

估計這條漁船並不是捕魚為主,反而更像是蛇頭偷渡用的那種船,遇上檢查還要把人藏在水裏。

其實偷渡是一件危險性極高的事情,多數都是那些窮苦人,自古以來就沒有停止過。

其實蛇頭不會告訴人一件事,那就是偷渡的存活率,每一次偷渡都會有人喪命……

在底倉研究了半天發現了一個通道,應該是漁船預留的排水通道,直接能通到漁船外邊。

在漁船吃水線以下全是鋼板,想在這裏打開缺口並不容易,但是船底有很多積水。

很明顯漁船滲水,具體滲水速度不清楚,在這裏有兩台抽水用的水泵,應該是把積水抽出去用的。

“明哥,不太好搞啊!”

“你閃開一點,我開兩槍試試。”

在船底開槍聲音會大打折扣,我並不擔心會被水警聽到。

“砰砰砰!”三槍打在船底一側的鐵皮上,很明顯有海水滲漏進來。

“小勇你去找個鋼管或者撬棍過來,把這個豁口弄的大一點。”

“現在就弄嗎?萬一提前沉船了怎麽辦?”

“沒你想的那麽脆弱,趕緊的吧!”

“好!”小勇轉頭去找撬棍,我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很快小勇拿著一根鐵棍回來,兩個人合力把鐵棍插在豁口上,然後站在鐵棍上用力踩踏。

利用人的身體重量來搞破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豁口打開一些,滲水的速度明顯提高。

咕咚咕咚的滲水就像是開了一個水龍頭一樣,雖然不到立刻就沉船的地步,但是灌點水不成問題!

收拾完一切已經滿頭大汗,底倉內很悶但是相對暖和一些,不知不覺已經三個小時過去。

“明哥,我怎麽看著有點發慌啊,這水都快沒過腳踝了。”

“這個速度太慢,休息一下再搞一個豁口,爭取把漁船鑿沉。”

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船艙進水想救不容易,可想讓船艙進水很容易!

很快我和小勇又搞了一個豁口,這一次滲水的速度要快很多,就像打開了一個水壓很高的水龍頭。

“走走走,趕緊上去。”我招呼小勇離開底倉,因為進水讓人心裏莫名的慌張。

此刻我們就在這艘漁船上,在沉船之前必須要離開!

離開船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一上午的時間過去,漁船繼續被拖著走,但速度快了很多。

我想應該是白天的航速要比晚上快,畢竟白天的能見度比較好,不怕觸角或者撞船。

從昨天早上一路向南,昨晚又被拖拽了一夜時間,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船靠岸。

我和小勇吃了點餅幹填飽肚子,感覺水警船拖著漁船速度慢了很多,但仍舊要比普通的漁船快。

“小勇,你說是不是進水讓漁船拖不動了?”

“明哥,剛才我去看了一眼,積水差不多到腰了。”

“沒事,一時半會沉不了的,咱們現在好像還是順風。”我手中香煙可以判斷風向,估計還能撐幾個小時。

這艘漁船注定會沉在海裏,可名義上卻是被水警給拖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