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黑夜渲染的無比迷人,如同曾經的那些夜晚一樣,月光沒有改變,變得隻是人心而已。

“雨哥,影子,你們說混江湖的人都是圖個什麽啊?”

“說不上來,剛開始都是為了錢,現在已經習慣了吧。”雨哥頗為感慨的說了句,我丟過去一支香煙。

“習慣了江湖上的打打殺殺?還是習慣了江湖上的漂泊浪蕩?”

“都有吧,如果現在讓我去過太平日子,那我會發瘋的。”雨哥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個抓狂的表情,這話讓我很是感慨。

“難道太平日子不好嗎?隻是有點無聊而已。”

“江湖世界快意恩仇,人就隻能活一輩子,走什麽樣的路,看人怎麽選了。”

“影子呢,你覺得混江湖是圖個什麽?”我轉頭問了句,影子朝著我笑了笑。

“為了感情和陪伴。”

“你怕退出江湖一個人無聊又無趣嗎?”

“我不喜歡一個人的獨處,我討厭孤獨。”影子輕聲說了句,他的樣子有些落寞。

“也對,人總要圖一樣東西的。”

其實江湖人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選擇,可能有些人注定是浪蕩一生,不願安定也不願選擇平凡。

一夜時間悄然流逝,清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雨哥把吉普車開出來。

在黎明破曉前最安靜的時刻,吉普車朝著北區邊界開去,這個時間是人最疲倦的時候,也是防備最弱的時候。

一路上遇到不少看守種植區的民兵,他們三三兩兩坐在吉普車上抽煙,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倦怠。

距離換班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這段時間足夠我們離開北區。

車子一路顛簸來到北區邊緣,迎麵而來幾輛箱貨冰櫃車,他們剛剛通過了哨兵檢查。

一看到豬車我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黴,其中一輛豬車是那個雲南佬的車牌,我主動揮手打招呼。

“老哥,這麽早啊!”

“你也挺早啊,這是要出去辦事嗎?”

“對啊,出去辦點事,今天拉這麽多過來啊?”

“一天一趟,就拉了半車,沒裝滿。”

“行了,走了。”

打過招呼我示意雨哥開車,我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離開,整個過程非常順利。

我沒有選擇進入北區時候的路口,那裏的人都認識我,這個通往南區方向的路口是小猛拉的反方向。

車子在初生的陽光下一路飛馳,早上七點多回到星辰莊園,感覺身上濕漉漉的。

“三明,這麽早啊?”小克過來打招呼,估計是他值班守夜。

“嗯,還有沒有吃的,給我們弄點早餐啊。”

“有啊,稍等!”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簡單吃過早餐後換衣服洗澡,在北區兩天整個人都快臭了。

回到星辰莊園就像是回到家一樣,正在洗澡的時候有人敲門。

“誰啊?”

“是我,開門。”

“二叔啊,等我一下啊。”我衝掉身上的沐浴露裹上一條浴巾,最起碼要注意點形象。

“咋了二叔。”

“一切還順利嗎?”

“順利。”

“昨天有人給送來了這個,給你的。”二叔拿出一個信封,上邊是用蠟油封口的。

“這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送來的人什麽都沒說,我估計應該是給你的。”

“裏邊什麽內容啊?二叔你幫我看看吧。”我笑著說了句,並不打算回避他。

“不方便吧?”

“方便,咱們誰跟誰啊,沒什麽。”

“好。”二叔拆開了信封,裏邊有一張卡片。

“周六,老地方見。”二叔嘀咕了一句,可這話沒頭沒尾,沒有署名也沒有時間。

“就這一句話嗎?沒有署名什麽的嗎?”

“沒有。”

“我看看。”我拿過卡片看了一眼,看起來還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隱藏內容。

有些特殊的寫法類似於掛花下焊一樣,正常肉眼看不出來,需要借助一些其他東西才能看懂。

我把信封丟進垃圾桶,換好衣服吹幹淨頭發,我拿著卡片走到沙發坐下,點燃一支香煙靜靜的打量。

我知道這是老灰給我送過來的,他需要約我見麵改變電碼的通訊方式,可老地方是什麽地方?

上次見麵是在京城,總不能讓我去京城見他吧?

既然能把信封送到星辰莊園,那對方一定知道我在這裏,說不定有特殊的意思。

我拿出無線電發射器打開,裏邊有儲存的幾個電碼訊息,不知道是什麽時間發過來的。

其中一條電碼內容很特別,提示信封外側有個編碼,我又把信封從垃圾桶裏撿回來。

信封外邊有印刷字體的編碼,乍一看沒什麽不同,可是仔細看看就能發現是後印上去的。

這串編碼的數字很長,我用摩爾斯電碼的方式排列,很快就破譯了電碼的意思。

‘上午九點,銀河賭場八號賭台。’

這段話的意思並沒有具體的日期,也沒有說具體的目的,但卡片上的話正好可以對應。

卡片和信封上的話聯係起來就是周六上午九點,銀河賭場八號賭台見麵。

老灰選擇在魚龍混雜的賭場碰麵,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個閹人耳目的好地方,畢竟賭場匯聚四麵八方的賭客。

我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那我現在就得過去了。

“小枷鎖!”

“嗯?你起來了啊。”

“起來了,你這幾天忙什麽?怎麽都見不到人?”狐媚子頗有種興師問罪的意思,我無奈的聳了聳肩。

“沒忙什麽,一點小事情而已。”

“今天周六,一會小米去遊樂場,你一起陪著過去吧!”

“現在嗎?”

“對,有問題嗎?”狐媚子挑起眉頭看著我,可距離九點鍾已經快來不及了。

“現在恐怕不行。”

“你還有事情要做嗎?難道一點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我很快就能搞定,搞定之後我去找你們,如何?”我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我也不願意浪費這樣一個陪伴的機會。

“這還差不多,我們去美高梅遊樂場等你。”

“好!”

簡單收拾完畢我招呼小勇跟我一起出門,讓雨哥和影子休息一下,身邊有個人也好照應。

“明哥,咱們去哪?”

“去銀河賭場。”

“這麽早啊?”

“嗯,開車吧。”

車子一路飛馳來到銀河,我拿出一隻口罩戴上,這樣的裝扮在賭場並不突兀。

在小猛拉的各個賭場中,任何時候都能見到戴口罩的男男女女,其中大多數都是國內來的賭客。

很多人的身份特殊需要保密,其實多數都是因為心虛而已。

進入銀河我並沒有著急去八號台,先讓小勇去兌換一些籌碼,看起來像是正常的賭客。

換好籌碼我讓小勇隨便找地方玩,我在八號台臨近的六號台坐下,大清早的賭客很少,整個賭場內顯得冷冷清清。

這個時間並不是賭場最忙碌的時候,相對來說也並不是最輕鬆的時候,這裏還有不少一臉疲憊眼睛通紅的人。

很多人一看就是熬了一個通宵,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不肯離開賭場,不想離開賭場或許是不想麵對輸光的結果……

我隨便玩了幾把牌,目光在周圍打量,並沒有發現比較像是老灰的人。

時間已經是九點四十分,我來到的時候就已經超時,難不成他提前離開了?

我摸出一支香煙點燃,目光不停的打量旁邊的八號台。

就在這時有人在我身邊的位置坐下,掃了一眼是個濃密的大胡子,帶著茶色眼鏡一副老毛子的打扮……

從體型觀察還有點像是老灰,但我也不能確定,隻能通過電碼來詢問。

我輕輕敲打手中的籌碼,大胡子看似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給了我確切的回應。

彼此用電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在賭場的賭台碰麵,還真的很有迷惑性。

‘昨天什麽情況?’我用電碼進行詢問,可是他並沒有直接給出回應。

看他手指不停的敲打桌麵,節奏很慢頻率很慢,我的手指在桌子下模仿他的手勢電碼。

我解讀出了電碼的意思,他並不打算在這裏交流,在這裏碰麵應該隻是一個開始。

“不玩了。”我收起籌碼站起身來,讓他知道我已經解讀出了電碼的意思。

他剛才的電碼是讓我去1202房間,他還給了我房卡的位置信息,從方式來看老灰非常的小心謹慎。

我離開賭桌來到洗手間,在洗手台下邊摸出了一張房卡,上邊寫著1202的編號。

我拿著房卡去找房間,老灰還在賭桌上坐著沒有離開,估計他要提防是否被人跟蹤監視……

在賭場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碰麵,好處是可以增加偶然性和隱蔽性,但弊端也很明顯!

如果有人在暗中盯梢,那麽很容易被人盯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換幾個地方,借此來判斷身後是否有尾巴……

老灰的小心謹慎也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現在的灰鴿子也不一定是什麽情況,也許情況比我想的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