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反常引起了我的好奇,按說他跟著我也算經曆過不少事情,膽子怎麽能這麽小呢?

這裏除了晾曬的大煙頭之外,其他也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地方,難不成他有什麽發現?

“咋了?瞎子你怎麽這個表情啊?”我小聲問了句,瞎子下意識的搓了搓手。

“明哥,咱們什麽時候走啊?”

“今晚不走了,來回太折騰,有問題嗎?”

“啊?不走了啊?”瞎子一臉焦急的看著我,我心裏越來越好奇。

“你告訴我,怎麽了?”

“我,我有點害怕啊。”

“怕什麽?怕這些瘦皮猴子?還是怕這些花朵果子啊?”我笑著問了句,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是覺得害怕,這地方讓人不舒坦,尤其是剛才還有個人被扔到那邊。”

“嗯?什麽人啊?”

“一個青年人,本地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瞎子指了指南邊的角落,那是水牢的位置。

“哦,那不用管,正常。”我若無其事的說了句,估計就是剛才康巴處理的那點小事情。

對於正常人來說這裏的一切都不正常,可對於不正常的人來說,這裏的一切都正常。

“明哥你過去看看啊,剛才還哭天喊地的,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水牢有什麽好看的?裏邊不就是一些爛樹葉和死老鼠嗎?”我隨口說了句,對於水牢我一點也不陌生。

“啊?明哥你怎麽知道的?”瞎子頗為驚訝的看著我,雨哥和影子的眼神也充滿好奇。

估計他們剛才已經去看過了,距離水牢位置並不遠,可能對他們來說那一切都會讓人匪夷所思。

“如果我說我在裏邊待過,你信嗎?”

“不信!”瞎子堅決的搖了搖頭,其實現在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因為人總會把自己認知以外的事情歸結於不可能。

“如果我說我在裏邊餓的差點吃死老鼠,你信嗎?”

“明哥你別嚇唬我啊,我膽子小啊!”瞎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可這並不是嚇唬他。

當時我餓的兩眼昏花,如果不是白星辰給我送了個饅頭,那我真得吃死老鼠充饑。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口饅頭的味道,忘不了饅頭蘸水的味道,所以我對白星辰的感情很深!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我笑著拍了拍瞎子的肩膀,瞎子來回撫摸胸口順氣。

“嚇死我了,明哥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了啊,我真受不了……”

“好好好!”

雨哥和影子的表情很凝重,他們應該知道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因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運勢開玩笑。

俗話說不是社會人,別嘮社會磕。

江湖人非常信奉運勢和命運,沒有人會詛咒自己,更沒有人會把糟糕的經曆當做吹噓的資本,因為很容易會招黴運的!

很多張嘴閉嘴就是好勇鬥狠社會話的社會人,多數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小角色,還有張嘴就各種關係通天的裝逼佬。

“準備一下,今晚帶你們去賭場玩玩,放鬆放鬆。”我拍了拍瞎子的肩膀,轉身上了吉普車。

躺在吉普車上摸出一支香煙點燃,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也逐漸的平靜。

以前讓你哭的事情,總有一天能讓你笑著說出來!

此刻我就有這種心態感覺,那些痛苦和折磨,全部化作我成長的階梯,讓我一步一步走的更高!

時間緩緩流逝,小巴圖和嬈兒走出竹樓,我遠遠朝著他們招了招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估計他們已經打完了電話,該匯報的也都匯報了,這個局已經把他們吃的死死的!

“咱們走了,換地方了。”

一到夜晚北區就會施行宵禁,所以康巴才會提前安排過去,路上清晰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明先生,咱們去哪啊?”

“去落腳的地方,趕緊的。”

“好的好的。”

在康巴的帶領下幾輛吉普車離開,傍晚的風有些涼意,不過相對來說這邊的氣溫要穩定許多。

車子搖搖晃晃一路顛簸,穿過種植區的土路,這裏的一切都沒怎麽變化。

在家族交界的地方有個超大的聯排竹樓,上下隻有兩層高,但是比一般的竹樓更寬更長!

超大竹樓門前停滿了新舊程度不一的吉普車,車門上印著不同家族的標記,從外邊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竹樓沒有廣告牌沒有霓虹燈,在這裏根本不考慮外邊的人,因為能來的都是北區內部的人。

在康巴的帶領下進入竹樓,一進門正麵是一尊金色佛像,很少見到有把佛像擺在賭場這種的地方。

可讓我有些驚訝的是頭頂上掛了兩個圓柱燈籠,裏邊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可具體還看不到。

一般來說燈籠都是掛在門外邊,很少見到有人能把燈籠掛裏邊,看上去也沒有電線之類的東西。

最讓我覺得意外的是,一進門口就覺得涼颼颼的,更重要的是這個竹樓是反著建的。

一般帶平房的院子都是大門朝太陽,隻有小區才是背麵臥室朝陽,這個竹樓和小區的方向一樣。

“瞳,你看什麽呢?”康巴停下腳步問了句,我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燈籠是幹什麽用的。

“這掛的是什麽啊?”

“古曼童。”

“賭場門口掛這個的?有什麽說法嗎?”我好奇的問了句,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

“不清楚,是唐心小姐請人回來做的。”

“哦,我說怎麽覺得這麽不自在呢?”

我後退兩步離開竹樓,站在門口重新打量這個竹樓的樣子,看看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站在門口外邊我是看不到燈籠的,因為竹樓進門有門梁遮擋,走進去才能看得到。

也許是出於老千的直覺,我總覺得這個燈籠不對勁,更何況還是掛了古曼童?

我蹲下從下往上看了一眼,看到了燈籠但隻看到了一半,可這一半有點嚇人。

我怎麽看都覺得這像是個五眼四耳的樣子,這是一種小孩佛的造型,以前的時候聽二叔說過但從來都沒見過。

反著看的時候古曼童是正著的,那麽我正著看就是反著的,這兩個古曼童來了個底朝天?

我往前靠近了一些,幾乎就在門口位置,反身站立從褲襠往裏看,從下往上反著看。

反著看竹樓門口的一排竹子口是鋒利的,門梁像是一排尖牙一樣,越看越像是一個長滿尖牙的大嘴巴。

一左一右兩個古曼童造型並不一樣,應該是有男女的區別,這十有八九是個風水擺設。

倒著掛的古曼童,是不是寓意底朝天?門口這個竹子倒是比較好理解……

“明哥,你看啥呢?”

“沒事,我就是好奇。”

以前我見過很多賭場內的風水布局,我也見過各種各樣的風水擺設,可這麽邪氣的還是第一次見。

“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與眾不同。”

“沒啥,還有別的門口嗎?”

“沒了啊。”

“好吧,進去看看。”我摸出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趁著沒人主意的時候轉身插在地上。

以前二叔常說人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這支煙代表了我的敬意,也圖個心安理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一進門就覺得涼颼颼的,是那種很陰冷的感覺。

竹樓一層的左邊是一個超大的空間,裏邊擺著十幾張賭桌,但是並沒有荷官發牌。

一群穿著淺綠色服裝的瘦皮猴子在玩牌,一個個都叼著煙,看模樣都是各個家族的民兵。

按道理來說有風水布局的地方,肯定是為了賺錢啊,可是沒有發牌荷官還賺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