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一個下午,心裏有事睡不踏實,直到二叔喊我起來吃飯,滿滿一鍋白粥稀飯。

以前二叔就喜歡喝稀飯,天天喝稀飯都不膩,不過現在這鍋白粥看起來並沒有什麽食欲。

“來來,先喝一碗嚐嚐你蛇姐的手藝怎麽樣,必須得好喝啊!”二叔搖頭晃腦的給我盛了一碗,黑蛇就在旁邊站著。

我怎麽看都覺得二叔是讓我當小白鼠的樣子,可我心說白水煮大米稀飯還能熬出其他滋味來不成?

剛吃了一口差點沒把我燙死,嘴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怪味,總覺得和以前喝過的白粥不一樣……

“怎麽樣好喝不?好喝就多喝一點,這一鍋都是黑蛇給你準備的。”二叔賊兮兮的說了句,還沒等我說話旁邊黑蛇不樂意了。

“東哥,這可是我給你熬的,再說他一個人也喝不下這麽多,你也喝一點吧。”

二叔立刻支支吾吾的跑出去抽煙,我總覺得事不太對勁,黑蛇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心裏咯噔一下子。

“怎麽樣?”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立刻點點頭表示好喝,我也不敢說不好喝啊。

我最納悶的是她熬粥之後自己不會先嚐嚐的嗎?這種怪味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就像大米捂了一樣的味道,或者是大米沒煮熟,總覺得有些鹹口。

“好喝就多喝一點,但要給東哥留一碗,聽到了沒?”

“恩恩,我喝這些就行,其他都給他留著。”

我心說這一碗我也喝不下,現在飯店外賣這麽多,幹嘛非得讓黑蛇下廚房?

我都不敢想黑蛇帶著圍裙下廚房做飯的樣子,廚房沒有爆炸就算是萬幸了,能喝上這麽一碗白粥也真是不容易了……

喝著喝著覺得越來越鹹口,仔細品味了一下,白粥裏好像是放鹽了……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難不成是把鹽當成糖放了?她該不會是放的味精吧?

我呢個天,怪不得喜歡喝白粥的二叔這次死活都不喝,其中肯定是有貓膩,要是我喝完這碗白粥真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趁著黑蛇去走廊的空,我感覺你把白粥都倒進鍋裏,心說誰有福氣誰喝去吧,反正我是一口也不喝了!

聽著外邊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來人了,我心說該不會是山西一霸來了吧?真好奇這家夥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就在這時二叔拉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家夥走進來,他的目光有些呆滯,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三十多歲,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煞氣。

我在心裏瞬間否定了他是山西一霸的想法,最起碼也得是個滿身煞氣的家夥,能用霸這個字的,肯定是張飛李元霸那樣的角色。

二叔拉著他的手熱情的介紹說:“阿雨,這是我老侄子熊三明,看看這個慫樣一點都不隨我啊,哈哈!趕緊打招呼!”

“雨哥。”我趕緊點頭打招呼,心裏完全顛覆了山西一霸的形象,感覺他一點都不像是個混社會的,反倒像是送快遞的……

“東哥這話不對,他的眼睛比你精明多了。”阿雨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角帶著一些傻笑。

我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客氣,可是感覺他怎麽也不像是個社會人,身上沒有一丁點的銳氣可言,說不好聽像是一個悶葫蘆,難道他是個扮豬吃虎的高手?

“快點坐下歇歇,讓我侄子跟你說說情況,回頭你去給幫忙辦了。”二叔拉著阿雨坐下,阿雨看了一眼麵前的白粥。

“口渴了,能不能給我來一碗?”這話著實有些出人意料,不過感覺他這個人挺實在的。

更實在的再後邊,二叔剛說可以他端起盆,一鍋白粥咕咚咕咚就下去了……

我當時就看傻了眼,旁邊人一個個麵麵相覷,黑蛇臉色不悅卻什麽都沒說,雨哥擦了擦嘴角打了個飽嗝說:“說說,啥情況。”

我把事情來龍去脈全說了一遍,但刻意避開八麵鬼的事情,我不想把他牽連進來,因為二叔身邊這夥人裏沒有他。

原來我以為他們是一夥的,但是現在看來不是,俗話說各掃門前雪,這種事還是找二叔自己人解決比較好。

其實我也沒有要去找那些人報複的意思,我總覺得有些別扭,可是雨哥聽了點了點頭,笑著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命不該絕。”

“我那邊找人聯係了,姓王的是個做土莊的,阿雨你先回去休息,等安排好你就帶著侄子過去一趟。”二叔紅著眼說了一句,剛才我說全部經過的時候他眼睛紅了。

“不用,你小子現在能下來動彈嗎?現在就去吧,我家裏還有不少事。”阿雨看著我問道,完全沒有先休息休息的樣子。

一聽這話二叔不樂意了,當場差點跳了起來,指著阿雨的鼻子就罵:“阿雨你急個卵子!到了老子的地方剛來就走,你他麽成心給老子上眼藥是不是!”

旁邊初哥和風哥立刻上來拉架,眼看就要動手的樣子,我心說二叔這個暴脾氣啊,啥時候能改改啊。

“東哥你別多心,我聽你安排就是,這種事情我一個人足夠了。”阿雨平靜的說著,一點也不為所動的樣子。

我現在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他這個人了,感覺完全無害的樣子,可剛才眼神中閃過的銳利讓人心寒,讓我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是老子剛才衝動了,我侄子比我更重要,這事必須計劃周全一點,你先去酒店歇著,回頭我叫你。”二叔語氣緩和下來,雨哥站起身離開。

“小初去送送,一切都安排最好的。”黑蛇說了一句,初哥立刻跟著離開。

轉眼一切都安靜下來,緊接著黑蛇就開始數落二叔,說他這個脾氣要改改,二叔抽著煙也不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天色黑暗下來後所有人都離開,隻有二叔一個人留下來陪我,不管別人咋說他都不走。

其實我知道二叔是不放心我,不管誰在這裏都不如他在這裏看著我,畢竟是親叔侄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晚上八點醫生查房結束,我在**躺的屁股疼,看著點滴打完偷偷拔了,趁著沒人偷偷出去找二叔抽煙。

“二叔,我能不能抽根煙,急死我了,我已經好了。”我迫不及待的搓著手,其實身上也沒啥大毛病,就是被錘子砸了幾下有淤青,骨頭啥的都沒事。

“你小子抽點煙好的快,殺菌的!”二叔遞過來一支香煙,我立刻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

“嘿嘿,還是二叔你懂我啊。”要說抽煙的人一天不抽煙,那滋味就像是掉了魂一樣,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要不要再來點酒消消毒?抽煙殺菌喝酒消毒嘛!”

我趕緊擺擺手示意不用,天知道二叔那些歪理邪說有什麽根據,從沒聽說抽煙喝酒能殺菌消毒的,全是謬論!

“對了二叔,山西一霸雨哥平時就是這樣的人嗎?我怎麽覺得他很普通?”我說出了心裏的疑問,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他是個厲害的家夥。

二叔抽了口煙慢吞吞的說:“這你就不懂了,阿雨可是名震山西的狠角色,忘了我咋跟你說的,人不可貌相!他跟我那是過命的交情。”

“我擦,既然這麽熟,今天下午幹嘛還發飆啊?你能打的過人家嗎?”我賊兮兮的問了一句。

“你不懂,這都是套路,這家夥軟硬不吃唯獨吃人情這一套,他欠我一條命。”二叔得意的笑了,我這才明白二叔為啥發飆。

說白了二叔是在要人情啊,可我心裏更加感動,二叔為了我連要挾人情這種事兒都幹了,除了感動之外我還能說啥?

安靜的夜晚我們兩個抽著煙,很久都沒有過這麽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沒有能夠徹夜長聊的時候,這個夜晚顯得無比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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