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蘇玉戎到旁邊角落,深吸一口煙小聲說:“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們去一次吧。”

一聽這話他當場就急了,拉著我壓低聲音說:“你不能去啊!去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想想他的話也對,他們這些人沒有底線什麽事情幹不出來?他們能用十七來威脅我一次就能來威脅我第二次,就算我今天去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以後都要受製於人。

一時間我真的是迷茫了,如果不去十七會受到牽連,總不能我天天守在學校門口蹲著,但是去了也不會在實質上改變什麽,做人最難的選擇莫過於此。

小瘦子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你放心,斌哥說了保證就請你幫忙這一次,多一次我天打雷劈!”

小瘦子立刻舉手誓,臉色也變得無比正經,旁邊的斌哥也點點頭做出承諾,可他們的話我能信嗎?可是現在我不信能有什麽辦法?

我知道他們是給了我一個台階,一個現在上車的台階,我要是真的上車一切就變得充滿未知,可是不上車就會連累到身邊的人,我又無法改變這些老千放棄賭博的念頭。

正在我無比猶豫的時候,蘇玉戎戳了戳我的胳膊示意上車,我一下就愣了。

“我跟你一塊去。”蘇玉戎臉上帶著無比堅定的神色,他的話讓我心裏一暖。

“你別跟著我一塊去了,要是真的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總不能咱倆都……”

話沒說完蘇玉戎已經跑向寶馬車,不知道從車裏拿出了什麽東西放在身上,我覺得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是要陪我蹚這一趟渾水。

其實他什麽道理都明白,他心裏清楚這些老江湖是不會信守承諾的,可他還是要陪著我一起過去,我知道他擔心的隻是我會出事。

也正是蘇玉戎給了我堅定的勇氣,有個人在身邊陪著心不慌,隻是這次要連累他了,心裏挺過意不去的。

上車之後小瘦子立刻變的和氣很多,又是遞煙又是聊天的,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心裏舒服一點,還給我承諾事成之後再分我一點錢,具體多少看贏錢的多少。

我點點頭表麵裝作答應下來,其實我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些人已經露出真正的麵目,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會輸錢,可是這個世界上能有穩贏的賭博嗎?

二叔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穩贏的事情,也從來沒有穩賺的事,如果有人說有穩贏的賭局,你隻要相信就等於輸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還是有些人執迷不悟,非要在賭博上找公平,這是不是很可悲?

一路上我和蘇玉戎都沒有說話,心情莫名的壓抑沉重,不知道將會麵對的是什麽樣的賭局,心裏越想越沒底。

車子一直朝著郊區開,看著周圍變得越來越荒涼,我的心裏忍不住的慌,現在已經後悔讓蘇玉戎一起來了。

如果真出事我和蘇玉戎誰都跑不了,一個蘇玉戎能改變什麽呢?

路上斌哥簡單說了一下,我的身份是他的表弟就是跟著來湊熱鬧的,其他的也不讓我多說話,一旦現有人出千就抓住,他們會確保我的安全。

要是不說安全這兩個字我還能放心,可一說安全我立刻警惕起來,要是安全他們還能軟硬兼施威脅我來嗎?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原本他們說的是讓我幫忙看賭局,為了預防對麵的朋友出千而已。

可是現在感覺是去一場賭局,一場盈利為目的的賭局,因為他們心裏沒底所以就多叫上一個人過去。

現在想明白一切都晚了,看著車窗外變得越來越荒蕪,隻能在心裏祈禱這次能平安歸來……

一路顛簸輾轉了兩個多小時,下午五點多才來到郊區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四周根本就不知道是在哪裏,仿佛和整個世界都隔絕了一樣。

這裏有一輛破麵包和一輛破獵豹越野車在等著,兩個穿迷彩服的平頭站在車前邊等著,看模樣不像是好人。

斌哥帶著人下車打招呼,看這個架勢是要換車了,我心裏越的緊張可是卻毫無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麵包車。

換了車之後直接朝著一條小路走,周圍兩邊都是玉米地,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子,該不會是被人盯上要殺人滅口吧?

一瞬間我緊張的頭皮麻,身邊蘇玉戎也是一臉緊繃,我從沒想過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殺人的陷阱,他們是不是知道我二叔是熊九東!?

路上斌哥始終對穿迷彩服的平頭客客氣氣的,小瘦子拿了一隻皮箱,看起來和我二叔的皮箱差不多,我心裏又放鬆了不少。

現在我不管是參加一場什麽樣的賭局,隻要是賭局就行,千萬別是別人設下的一個陷阱,要是真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動手,我和蘇玉戎插翅難飛啊!

顛簸了半個多小時車子開上了一道大壩,感覺徹底到了荒郊野嶺,不過遠遠能看到村子,看到人煙我心裏也慢慢放鬆下來。

停下車我才現來到了一個水庫旁邊,剛才走過的大壩就是水庫大壩,我坐的一麵看不到水庫卻能看到村子,心裏七上八下的。

在水庫旁邊有小船在等著,距離岸邊兩百多米有個湖心島,上邊還有一個小平房,遠遠還能看到出來進去的人影。

我有種預感小平房就是賭博的地方,可是心裏沒由來的怵,仿佛回到了金爺的賭船上一樣,如果真的出了事可真跑不了啊!我還不會遊泳……

平頭帶著人往大壩下邊走,我的心裏越來越緊張,心說這次是真的要上賊船了啊……

“賭局不會是在水庫裏吧?”我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小瘦子立刻點了點頭,看他輕鬆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

我打消了斌哥一夥人是要殺人的想法,可這場賭局真不敢讓人想象會生什麽,更不敢想跳進水庫會是什麽滋味……

來到水邊斌哥和劃船的人打招呼,劃船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小船就是最簡單的那種鐵皮船,兩個木頭船槳被繩子綁在船上,船裏還有些積水,不知道是不是船漏水……

“老爺子身體硬朗啊,一點都沒變啊!”小瘦子笑著打招呼,從身上摸出兩包香煙塞過去,老頭麵無表情啥話也沒說。

此時此刻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看了旁邊蘇玉戎一眼,他的臉色倒是平靜,可我不平靜啊!

我湊過去小聲問:“怎麽辦,我心裏慌啊。”

他用力拍我的肩膀說:“既來之則安之,以不變應萬變。”

看他這個樣子我心裏也有底氣不少,上了船朝著湖心島劃過去,小瘦子拿著個塑料舀子不停從船體往外舀水,看著微微渾的誰我心裏有說不出的害怕。

我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賭錢,散局都要找安全的地方,在水庫裏無疑是很安全的,就算出了情況他們也有充足的時間藏好錢,也能從四麵八方跑劃船離開。

麵對這樣一場賭局我心裏真的是有些沒底,坐在船上遠遠已經看到站在湖心島上的人,看起來都是混社會的樣子,還有胳膊上露著紋身,我希望斌哥這些人可千萬別慫了。

要是他們慫了我和蘇玉戎肯定得跟著倒黴,可是剛下船小瘦子就有些不淡定了,他自顧自的嘀咕著今天怎麽這麽多生人。

我心說完了,他們肯定中招了!

老千給老千下套的事屢見不鮮,八麵鬼能坑他們,別人也能坑他們這些蠢蛋啊!

果不其然斌哥的臉色也不對勁了,來到之後現人不少,而且看起來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

小瘦子死死抱著懷裏的箱子,我下意識的往後邊站了戰,心裏已經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