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叔偷偷擦汗的動作,我感覺今天晚上這場賭局絕對不會輕鬆!

說實話我很少見到二叔緊張時候的樣子,而且他這個人有一個毛病,越緊張的時候就越客氣,隻有在放鬆的時候才會做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王瘸子坐在賭桌旁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鐵盒,裏邊裝的是香煙,不知道什麽牌子的,但是點燃之後整個屋子裏都彌漫著一股香氣。

這股香味很特別,就連我這種平日裏不太抽煙的人都很享受,瞪大眼睛使勁盯著他手裏的鐵盒,想看清楚是什麽牌子的香煙。

突然現蘇姐正在看我,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應該是認出我的樣子,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上次沒帶錢的事,夠丟人的……

王瘸子眼睛毒辣,立刻轉頭對著蘇姐問:“怎麽著?你還認識這個小子?”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在我的身上,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蘇姐說不認識我。

以前我二叔常說,男人在場合上最怕見到的女人,就是在風月場所認識的女人,以前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今天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蘇姐笑眯眯的看著我,調侃著說:“認識呀,他是東哥的侄子,上次東哥還帶他去我那裏玩呢。”

王瘸子打量了我一眼,眼睛眯成一條縫,我低下頭沒敢看他的目光,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突然我二叔回過頭,笑著說:“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我侄子是英雄出少年!”

所有人都笑了,二叔也笑了,我不知道二叔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感覺剛才他的眼神好像是在提醒我什麽。

雖然現在一屋子人說說笑笑的很熱鬧,可我頭上不停的冒汗,甚至感覺不到空調的一點涼爽。

“今天晚上痛痛快快的玩一把,東子你可不能提前跑了啊!”王瘸子故作開玩笑似得說了一句,但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

尤其是王瘸子看我二叔時候的眼神,總覺得帶著一股殺氣,二叔擺了擺手說:“王老板太客氣,今晚馬爺大軍劉老板都在呢,還沒開始玩就先挑上我了啊?我底子可不厚啊,哈哈……”

聽著二叔的笑聲,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但又說不清楚,總感覺今天晚上王瘸子就是衝著二叔來的,怪不得二叔會讓龍哥在外邊埋伏,看來今晚肯定有麻煩……

就在這時六爺走過來,白色大褂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他說:“難得今晚能有時間坐在一起,你們想怎麽玩?”

我知道他才是今天晚上說了算的人,這裏也是在他的地方,要不然別人誰會給他錢?

因為王瘸子的加入,麻將肯定是沒法繼續玩,還沒來得及回本的大軍滿臉不悅,卻也沒敢說什麽。

旁邊同樣輸錢的馬爺卻是一臉笑意,淡定的說:“你們幾個想玩什麽就玩什麽,我馬某一定奉陪到底。”

劉胖子也跟著附和說:“我也一樣,全憑王老板的興致,難道能夠和王老板坐在一起玩兩把!”

這番話著實讓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兩個老江湖,話裏話外都很給王瘸子麵子,隻是二叔一直把玩著煙盒沒說話。

“好,既然各位這麽給麵子,那咱們就玩二八吧,東子,大軍,你倆什麽意見?”

沒等二叔說話大軍搶先說:“我沒啥意見,二八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東子愛不愛玩啊!”

大軍在愛不愛玩這四個字上說的陰陽怪氣,好像是在故意刺激二叔,現在所有人都同意玩,不知道二叔會不會願意。

我站在二叔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二叔並不想玩什麽二八,因為我知道他最擅長玩的是撲克。

二叔拿出一根香煙放進嘴裏,意味深長的說:“你們在外邊打聽打聽,我熊九東走南闖北這些年,最愛玩的就是二八!哈哈!”

王瘸子征求所有人同意之後,讓六爺的人撤掉桌上的麻將,換成一副全新的麻將,背麵花色很特別,而且張數很少。

仔細一看麻將點數隻有二和八,花色是餅子,就是從一副麻將中挑出所有的二點和八點的餅子。

前幾天我在龍哥麻將館見過有人這麽玩,好像是叫推餅子,至於規則什麽的我也不太清楚,但知道是一種賭博的玩法。

五個人圍坐在一起,每人手裏兩張麻將,王瘸子麵前擺了一摞錢,其他人或多或少不等,二叔回頭衝著我要錢,我想了想遞過去五百……

二叔並沒有接過錢,隻是看著我手裏的五百塊錢很震驚,還有一些尷尬,其實我不想讓他玩的太大,剛才麻將已經贏了錢,趕快走才是正確的選擇。

以前我二叔說過,打牌賭博的人沒有一個贏錢的,就因為大多數人贏了錢不走,輸了錢還想撈回來,隻能越陷越深……

“喲,東子今天帶的這個避雷針夠新鮮啊,一出手就是五百塊,我坐莊第一把牌,你小子是在逗我?”王瘸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板著臉挺嚇人的。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氣氛變得很緊張,我不知道他們玩牌的規矩,也不知道賭博中的講究,可我唯獨不想給二叔太多錢,害怕他輸錢。

“哎哎,這可不是避雷針,是東子的侄子,跟著過來開開眼的,王老板不必較真,嚇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馬爺替我說了句話,我不知道避雷針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賭博下多少錢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哪有強製別人的?

二叔沒說什麽,直接從我手裏拿過一疊沒拆封的錢,看都不看直接丟在桌子上,整整一萬塊錢我看著都心疼!

我想勸二叔別衝動,畢竟贏來的錢也是錢啊!總不能就這麽白白折騰了吧?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敢說出來,我覺得二叔應該是心裏有數……

他們開始打骰子玩牌,我站在二叔身後瞪大眼睛看著,雖然看不懂但能看出來誰贏誰輸,我心裏不停的祈禱,希望二叔能贏。

蘇姐已經去了一邊,在和六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但兩個板著臉的平頭卻始終站在王瘸子身後,兩個人的目光都盯在二叔身上,我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們玩的很快,但二叔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輸多贏少,幾乎都不怎麽贏,回頭找我要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我想勸他再繼續玩下去,不然贏來的錢都要輸回去。

可是不知道二叔怎麽回事,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手裏有大牌總是贏不到錢,怎麽玩怎麽輸,贏來的錢很快就輸光,我的心都要碎了,這麽多錢轉眼就打了水漂!

王瘸子臉上一直都在笑,身後兩個平頭目光根本就不看賭局,就衝著二叔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看什麽,難道是害怕我二叔出老千?

說實話剛才我還擔心二叔輸紅眼會出老千,可是現在他們玩的是麻將,為數不多的麻將都擺在桌子上,每一把結束都會堆疊放在一起,而且麻將背麵的花色很特殊,就算二叔想出老千也沒機會。

曾經二叔教給我手法的時候說過,用手法的時候撲克牌是最不容易被人現的,因為張數多可以藏牌,少了幾張別人也看不出來,背麵花色也容易混淆視聽。

但是現在隻有很少的麻將,而且還都放在桌子上碼的整齊,少一張也能被人一眼看出來,何況還有兩個平頭瞪著大眼看著,如果不能出老錢,二叔真的能贏嗎?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不擔心二叔出老千,而是擔心他能不能有機會出老千,輸了這麽多錢,不管用什麽辦法,趕快贏回來才行!

不知道怎麽回事,二叔不停朝著手裏吐口水搓手,拿到麻將之後使勁搓牌,就像電影中賭神搓牌一樣,我越看越迷糊,他幹嘛要這樣?

就在剛才玩麻將的時候,二叔輕鬆摸一下麻將就知道是什麽,根本都不用去看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或者說,他想在麻將上擦掉什麽東西?

轉眼過去將近一個小時,原本黑著臉的大軍現在已經樂開了花,他贏了不少錢,王瘸子也贏了一點卻不多,輸錢最多的就是我二叔。

我心裏替他幹著急,卻幫不上一點忙,看他抽煙的頻率越來越高,我知道他肯定很著急,輸錢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過了一會,二叔又輸掉了手裏的錢,回過頭找我拿錢,看到我兩手空空他眼神一變,不過他什麽也沒說,示意讓我打開皮箱拿錢。

我心裏有千百個不願意,可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當我打開皮箱之後瞬間震驚,滿滿一皮箱全是錢,這得是多少錢啊!

不過我又瞬間傻了眼,皮箱表麵看上去都是錢,可拿開一疊之後現,底下全是用報紙塞滿填充的,我趕緊抬起頭看二叔,他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聲張。

難道二叔今天晚上想空手套白狼?所有人都有一個皮箱,皮箱裏滿滿都是錢,可二叔這個裏邊壓根沒多少錢,還有一係列奇怪的舉動,他到底是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