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世界有江湖世界的規則,任何膽敢打破規則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除非有過硬的背景關係。

在京城我人生地不熟,非但不認識朋友還有一堆二叔的仇家,在這種情況下分散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招呼影子下車,所有人化整為零,丟下奔馳車隊各自想辦法回去。

在這一刻不管是地下皇帝還是江湖大佬,是龍都得盤著,是虎都要臥著。

珍妮弗和約翰他們選擇繞路。化整為零各自行動,這樣可以有效的避免麻煩。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鍾,天色逐漸褪去了濃鬱的黑色。黎明即將到來。

我隻帶了影子一個人離開,就連蘇玉戎也被我打發走,讓他去醫院照顧小妹。

走在空空如也的大街上,露水霜降讓人感覺渾身濕乎乎的,不過空氣前所未有的清新。

抽著煙漫無目的的走著,隻等黎明到來所有一切歸於正常,那個時候才好混跡在人群中。

我不認識雲爺也不了解他的情況,但這老家夥算是砸了招牌,這事我得問問二叔。

來到一條小巷子隨便找地方坐下。我拿出電話打給二叔,雖然已經是淩晨但估計他還沒有休息。

“喂。”電話接通傳來二叔的聲音,一聽就知道還沒睡。

“二叔還沒睡呢,幹什麽呢?”

“睡什麽睡,這幫玩網賭的犢子都喜歡通宵,天天晚上都得盯著”

二叔罵了一句,可我聽出語氣中的得意,有人送錢他還不高興啊?

“哈哈,有錢賺還罵人家啊?聽起來生意不錯嘛!”

“生意好的很,沒什麽比這個更好賺,早知道早發財了!”二叔得意的說了句,誰不知道網賭好賺?

在江湖中組局抽水一直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網賭代理就等於是擴大了組局範圍,同時向很多人抽水。

網賭看似隻抽取一點點數字,但那些數字都是真金白銀換來的,偷換概念故意淡化現金的概念。

“你小子這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麽?那邊搞定了?”

“二叔啊,這邊搞定還早呢,京城雲爺你熟悉不?”

“雲老鬼?算是認識吧。咋了?”二叔語氣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我心裏有數了。

“沒什麽,今晚我和侯三爺的人喝酒。雲爺讓一個叫老虎的家夥帶人找麻煩,結果全被我打跑了”

我輕鬆的把過程說了一下,那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家夥,一群繡花枕頭。

“老虎是不是那個又矮又壯的禿頭啊?腦袋圓滾滾的一根毛都沒有?”

“沒錯,就是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我笑著說了句,二叔的形容也真是沒誰了。

“沒想到他跑去跟了雲老鬼,那都是一窩子廢物啊!”

“哈哈,二叔霸氣!今晚我帶人砸了雲老鬼的幾個場子,最後把他堵在密雲山莊。”

我故意一個大喘氣。不知道二叔知不知道密雲山莊,順便找他打聽打聽消息。

“密雲山莊?你進去了嗎?你可千萬別進去啊!”二叔話鋒一轉,語氣跟著就變了。

“我沒進去。咋了啊?”我好奇的問了句,我就知道找二叔打聽消息準沒錯。

“那是雲老鬼的大本營,在那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小心他們打黑槍。”

二叔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估計他知道那些人有幾條獵槍,可跟約翰的裝備一比較簡直是不值一提。

“我沒進去,就在門口摟了兩梭子,裏邊全都是人。”

“算你小子精明!那地方盡量不要過去,裏邊道道太多”

“有什麽道道?二叔給我介紹介紹。”

“雲老鬼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個代理。在那邊開賭局搞直播,有一夥東北人在那邊看場,蔣天琪也在。”

“蔣天琪是誰?他們是搞網絡直播賭嗎?”我追問了一句,因為我完全不了解這裏的情況。

“就是搞些漂亮姑娘在那邊做直播,那裏是有名的黑窯子,蔣天琪那夥東北人不好惹,雲老鬼就靠他們看場。”

“不管好惹不好惹,我都惹了,也沒什麽”我若無其事的說了句。現在的我也不是好惹的!

“對了,你小子怎麽又和雲老鬼杠上了?他和你有衝突?”二叔好奇的問了句,一聽這話我忍不住笑了。

“他來找麻煩算後賬,我就陪他玩玩。”

“那就是一窩慫包紙老虎,表麵看著挺唬人的,其實沒多少本事和花樣不用搭理他們。”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裏有數了。”

二叔老江湖清楚了解一切,他的眼睛看人一直都很準,隻要他說是草包的人那就真是草包。

“不過雲老鬼和侯三爺有點關係,私下他們的交情不錯,你心裏有數。”

二叔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這裏邊的關係很重要。提前知道了心裏也好早作打算。

“知道了。”

“你小子跟侯三爺碰麵了嗎?那邊情況怎麽樣?”

“他們都想找你算後賬,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大的怨念,不過我會替你擺平!”

“你小子要替我收拾爛攤子?”二叔笑哈哈的問了句,這還能有假?

“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老子沒白疼你啊!”二笑起來,我也跟著笑了。

“那是必須的!誰讓你是我二叔呢!”

“不過你小子記住一句話。能收拾就收拾,不能收拾就跑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心裏有數。”

“不說了不說了。老子還得盯著點,那幫犢子太能下注了!”

“二叔,純抽水的嗎?發牌的人是誰?”我很隱晦的問了句,因為生意有不同的經營辦法。

“嘿嘿,肯定是老子找的人啊,要不然怎麽刮油水?沒有油水拿什麽給陳星漢上貢啊?光靠那點抽水得到猴年馬月啊?”

二叔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套。他很明確的表明了意思,發牌荷官是千手。

在發牌的時候出千真的不要太簡單,一個晃眼小手法就能換掉撲克。直接等於掌控牌局結果。

“別太狠,放長線釣大魚嘛。”我嘀咕了一句,這麽搞短時間來錢快,可是時間長了肯定要砸招牌。

以前我剛做賭廳的時候也搞過,但是生意穩定之後還是要吃概率,讓人有贏有輸才能放長線釣大魚。

“你不懂這個,根本就不需要放長線釣大魚,這裏全部都是一刀殺!有漏網的算放水,反反複複早晚的事兒!”

一刀殺是一句行話,指的是盡可能的從賭客身上撈油水,出老千換牌是最常用的手段。

對於一些換牌手法,不懂行的就算趴在桌子上也看不出什麽,更何況還是隔著網絡遠隔千裏

退一步說網賭就算被人發現了出千手法,可並不怕人來找麻煩,最多就是損失一個賭客而已。

“這能行嗎?有那麽多人玩嗎?”我嘀咕了一句,以前我知道網賭好賺可從來都沒做過。

“網賭的人比韭菜長的還快,一批接一批根本不愁沒人,我從沒發現世界上傻子這麽多哈哈哈!”

二叔得意的笑著,不能怪他心黑,隻能說心懷貪婪的人太多,總妄想從莊家手裏撈錢

退一萬步說,那些網賭下注的自己什麽水平自己心裏沒數嗎?能從老江湖手裏討生活嗎?能嗎?

不管是江湖經驗還是出千手段,這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不在一個層麵和量級怎麽較量?下注不就是給人送錢嗎?

“那二叔你忙著。”

“掛了!”

掛斷電話我無奈的笑了笑,看著自己雙手上的一道道疤痕,這雙改變我命運並讓我引以為傲的雙手,也許終有一天會被時代所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