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打量手中的護照,全新的名字和全新的身份讓我能在這裏洗白,但僅限於在小猛拉。

拿著這個身份我是沒法回國的,因為在國內我有太多仇家,我也惹了太多太多的麻煩……

“今天晚上你在這裏盯著廠長,有些時候我不方便出麵,你盡管得罪他,我來收拾殘局。”

“明白!一個黑臉一個紅臉……”我笑嘻嘻的搓著手,隻要二叔說話那肯定是有道道。

“去吧,老子要睡覺了,今天晚上捏腳的小妹太特麽醜了,希望不要做噩夢。”

二叔嘀嘀咕咕的準備睡覺,我起身幫忙關上明亮的燈光,隻留下一排小夜燈用作照明。

“二叔我給你留著一排小夜燈啊,晚上起來上廁所看著點,別摔壞了……要是摔成癱子那我就麻煩了。”

我笑嘻嘻的調侃,不聲不響給二叔上個眼藥,讓他知道我是他的侄子,也是他以後的保障。

“滾滾滾滾滾,趕緊滾!”二叔笑罵著,順手拿起香煙砸過來,我一看還是兩包軟中華。

“嘿嘿,我會養你一輩子的……”說完我轉身關上門,關係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變。

曾經二叔經常罵我傻叉子,我也經常調侃他成了癱子我給他養老送終,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彼此之間沒有了調侃。

好像二叔還是那個二叔,可我卻不是以前那個傻兮兮的我……也不是事事都要依靠二叔才能擺平。

也許代溝和生疏是成長不可避免的代價,也許這就是成長的改變,五味陳雜如同一壺濁酒,喝出世間百般滋味……

我站在吧台旁邊遠遠看著廠長賭錢,二叔特意叮囑今晚讓我看著唱黑臉,那他一定是提前有所察覺。

廠長麵前的一疊現金已經少了一半,該拿小費的也基本都拿了,他麵前的籌碼並不見少。

蛋姐喜笑顏開的在端茶倒水,可謂是全程陪同廠長賭錢,看她的表情應該還不錯。

“把今晚賬本給我看看。”我招呼吧台小妹拿賬本,廠長兌換了多少籌碼一目了然。

拿過賬本我看了一圈,每一筆兌換籌碼都有記錄,但有些人是直接拿著籌碼過來玩的,這樣的情況就要清點籌碼才能算清。

賬本上並沒有大額的籌碼兌換記錄,最多的就是一筆十萬塊錢的籌碼……估計廠長是自帶籌碼過來的。

賭台正在進行不可能清算,所以不知道廠長的輸贏情況,不過現在發牌的是啞巴,廠長贏不了的。

任何時候做局都要講究一個過程,殺豬也要講究過程,其中下鉤子的手段五花八門,讓人在輸輸贏贏中沉淪。

先喂豬再殺豬是最常用的手段,但這樣的手段一般都會用在大賭客身上,小賭客很容易咬了魚餌就跑。

在賭場或者電玩城中有一個神奇的規律,新手水魚是最容易贏錢的!

他們下注小心謹慎,賭場也會適當放水作為誘餌,這也是所有賭徒剛開始玩都能贏錢的原因。

所以有一些賭客會冒充新手水魚賭錢,他們不想著贏大錢隻求能小贏幾百塊就好,日積月累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賭場放水吸引新手賭客,老水魚想冒充吃魚餌贏錢,賭客都知道那麽賭場會不明白嗎?

其實真正的新手水魚和偽裝水魚是不一樣的,人隻要一旦碰了賭博並且熟悉賭博之後,就再也裝不出一副白癡的樣子!

新手水魚最大的特點就是無知無畏,不知道該如何下注就模仿牌路牌單,一通亂玩根本毫無章法可言。

偽裝水魚的賭客一般都是有經驗的賭徒,他們玩的多了自然知道什麽是需要規避的,所以很好區分真水魚還是假水魚。

有些時候賭廳碰到一些真水魚也是無可奈何,想盡一切辦法放水可他就是贏不了……

那種拿兩百就梭哈最大倍數的賭徒,你說要放水吧,賭場輸太多不想放水這麽多……你說不放水吧,一把牌就殺光了。

如果一個人拿兩千塊想贏一千塊,那這個人是個賭徒……如果有人想拿兩百塊贏兩萬塊,那這絕對是個新手水魚!

賭徒知道贏太多不可能,但是新手水魚不知道,這個轉變的過程也叫做交學費……學費交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很多時候細節能區分出一個人對賭博的造詣,更能區分出是不是真的水魚……

對於那些想用小錢渾水摸魚偷魚餌的家夥,一般來說都不會留情,因為知道就算殺光了這種人還是會來!

賭徒的世界千奇百怪,任何形式的人和賭法都有,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水魚永遠玩不過釣魚的人!

我看廠長每一手牌都會玩,他賭錢好像更在於享受,下注多少都不在乎,反而他這樣毫無章法的下注讓人頭疼。

啞巴不好控製牌局的節奏,也不好每一次都殺大賠小,那樣很容易就被人看出貓膩……

同樣也不能殺小賠大,那樣很容易讓水魚脫鉤,畢竟廠長是殺豬佬那邊的常客,很有可能不再回來。

對於一般賭廳來說放長線釣大魚是常用的手段,但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適合,因為我們要在短時間內聚集足夠多的資本!

蛋姐拉攏來的賭客就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當賭廳盈利收回成本之後才能放開手腳,那才是穩贏不輸的生意!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已經是早上六點鍾,廠長一連打了兩個哈欠,我知道他玩不久了……

同樣這幾把牌他全部輸掉,啞巴應該是開始下網收魚,在最後關頭狠切一刀!

不管廠長一晚上的輸贏如何,最後一刀肯定會‘砍的很深’!

很多有經驗的老賭徒都不會在賭局最後下重注,除非是輸錢很多那種想要翻本,可大多數時候都會輸的更多……

很多人並不知道下重注的黃金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規避被割韭菜的風險。

一般人都是前邊玩小注,贏了收手輸了下重注回本,但改變籌碼數量的同時就改變了心態,心太亂了一切就都亂了!

“最後還有這些籌碼,一起梭哈了吧。”廠長把二十幾萬籌碼推到賭桌上,超出了標定八萬的限額。

“廠長,限紅八萬,超了好多呢。”蛋姐笑著解釋了一句,與此同時把多餘的籌碼又拿了回來。

“開的太小了,娛樂一下還是可以的。”廠長並沒有拒絕,這把牌估計他肯定要輸!

如果啞巴放水了這把牌,那麽蛋姐就等於阻止人家贏錢……不過同樣也會激起廠長的好勝心!

開牌結果廠長贏了,八萬瞬間變成十六萬,那一點點抽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看看你看看,我早就看準了這把牌!”廠長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並沒有因為少贏錢而生氣。

“早知道這把能紅,我就給廠長改成一拖三了。”

“沒關係,下次再改吧!”廠長收起籌碼準備離開,我心說這可真是個老油條,懂得見好就收。

我想啞巴最後一手牌一定是故意刺激他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收手不玩,不知道算總賬他的數應如何。

廠長摘下了黑框眼鏡放進手包,攬著兩個妖豔貨離開了賭廳,並沒有任何的不愉快。

看到這裏我心裏有些疑惑,難道這家夥贏錢了?要不然怎麽能走的這麽痛快?

蛋姐一直把人送出去,我靜靜的等著她回來報賬,不管輸贏她心裏都有數。

很快蛋姐回到賭廳,她沒說二話直奔我過來。

“蛋姐,賭台輸贏如何?”

“廠長贏了不到一百萬,差不多九十萬左右吧。”

一聽這話我心裏暗暗吃了一驚,難道啞巴故意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