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戎靠在長凳上安靜的看著遠方,我想也許每個人都有說不出的苦衷,幸福差不多都相同,可悲傷卻有千萬種……

“你看晚上的星星真亮,能夠欣賞一下也不錯。”他仰頭凝視夜空,眼神是那麽的專注,可我卻感覺到了他的孤獨。

“曾經我也把星星當做陪伴,可能我們的感覺差不多吧。”

我抽著煙靜靜的看著夜空,秋天的夜空總是那麽空曠高爽,抬起頭就能夠看到天上的星星,可卻很少有人會想起抬頭看看。

也許內心充實的人不會想到去看幽冷的星,也許隻有內心孤獨的人才會仰望星空,好像除了星星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陪伴。

“熊三明,我覺得你最近變了。”

“噢?你還不是一樣?”

我們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其實人都是會長大的,也都是會改變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改變。

“剛才我剛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熊三明。”

“你也一樣,你也不是我所認識的蘇玉戎,人都是會成長的,不是嗎?”

其實我明白他感覺出了我的不對勁,也許我已經習慣了枷鎖的身份,或者我剛從賭局出來身上還有些戾氣。

但我確定我已經愛上了黑夜中的生活,愛上了在賭局上的那種感覺,不隻是單純為了利益,而是能體驗到自己的成長,感覺自己一點一點變強,這種滋味讓我欲罷不能!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足夠可以站在二叔身邊,去共同麵對貓白,去麵對一切未知的危險……

“三明,時間不早你回去吧。”

“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其實……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現在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也許你自己感覺不到,但你的眼神讓人覺得很可怕。”

“噢?眼神怎麽啦?”我揉了揉眼睛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可他沒有再說什麽。

無奈的聳聳肩,告別蘇玉戎之後一個人朝公寓走,心裏有說不出的疑惑。

十七姐說我變了,就連蘇玉戎都能看出我的不對勁,可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我對朋友從不心懷惡意,具體是哪裏不對勁?

一步一步走著,回想轉學來的短短幾個月時間,我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麽,也知道自己做過什麽,但我並沒有失去內心的自我和原則,更沒有失去過善良的心。

也許賭博會無形中改變一個人的眼神,也許會改變一個人的內心,但我自己真的成長很多,這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感覺格外的冷,這種冷比冬天最寒冷的時候還要冷,因為覺得心裏冷。

記得曾經的秋天好像都不會這麽冷,不知為何今年的秋風格外涼,像是能吹進人的骨子裏,吹進人心裏最敏感的地方。

麵對著空空如也的街道,昏黃的路燈下一切都是那麽淒涼,我想現在內心的感覺應該是悲涼,秋天的蕭條總是能觸動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記得以前每到秋天,二叔總騎摩托車帶著我去玩,滿山遍野的跑一遍從來都不會覺得心涼,眼睛裏也看不到蕭條和淒涼。

也許深秋的夜晚總是能勾起人的回憶,能把平時感覺不到的孤單放大幾十倍,在寂靜無人的深夜把人吞沒……

以前二叔說過沒有人不向往幸福,沒有人喜歡孤單冷清的滋味,不管偽裝的多麽堅強,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偽裝就會被撕碎……

原本我還不太明白二叔說過的那些瘋癲話,可當我回到公寓看到冷冰冰的床之後,我瞬間明白了什麽是孤單的滋味。

我想給十七姐打電話可時間已經太晚,簡單洗刷一番上床睡覺,躺在被窩裏卻怎麽也感覺不到溫暖……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床的冰冷,也是第一次賭錢之後沒有數錢,也許這也是無形中的變化……

一整夜輾轉反側睡不著,不知為何心裏很渴望烈酒的滋味,烈酒傷身但最起碼可以暖心……

第二天中午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喂了一聲,我心說誰沒事打電話來擾人清夢,電話那頭傳來二叔的壞笑聲。

“聽說你小子學的不錯,八麵鬼還送了你一張麵具?”

一聽這話我立刻精神了,立刻問:“二叔你回來了?你在哪?”

“老子沒回去,倒是你小子昨晚又去找那個禿頭的麻煩了?還贏了一輛破QQ,可以啊你!”

我確定二叔一定是回來了,要不然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二叔你別鬧,你是不是回來了?你為什麽躲著不見我?”

“你個傻叉子,老子什麽時候回去了?倒是八麵鬼對你評價很不錯啊!”二叔拉著長音壞笑著。

“哪有的事,學了一整晚才學會,他說換頭豬兩個小時都能學會……”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天真的是學了整整一夜時間。

“啥?!你隻跟著他學了一個晚上?就沒有再去?”二叔聲音變了,我也立刻緊張起來。

“咋了二叔?他說該教的都教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八麵鬼是不是有所保留,但他教給我的足夠用了。

“不錯,怪不得八麵鬼肯送你一張麵具,不愧是我熊九東的侄子,長臉!”二叔一句話讓我懵了,暈暈乎乎的到底怎麽個情況?

聽起來二叔很滿意的樣子,不過我更關心的是他怎麽對現在的事情一清二楚,感覺就像時時刻刻能看到我一樣。

“二叔你到底回來沒有啊?為什麽你對我的事這麽清楚啊?”我忍不住問了句,心裏不停的犯嘀咕。

“因為你是我侄子啊,要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倒是你準備怎麽處理那輛破車?你小子可別開著出去裝比,不然容易出事啊!”

“擦!我根本就不會開車啊。”我心裏直接抓狂了,二叔說話總是這麽嗆人,我這麽低調從來都不會裝比的。

上次裝比失敗被人打成那個樣子,還連累二叔一塊受罪,要不是因為我裝比能有貓白這個事麽?

“我知道你小子想搞那個禿頭,可你現在還太年輕,要懂得做事給別人留下退路,別忘了狗急還會跳牆的!”

“噢。”我心說二叔肯定是知道了什麽,現在想想昨天真的把韓禿子逼的不輕,贏了他的錢還贏了他的破車,不過心裏真挺爽的。

“二叔啊,那輛破車我自有安排,你放心我不會亂搞的。”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我已經決意要給韓禿子送上一份驚喜!

“我真就納悶,你小子還真是一根筋,幹嘛非得整那個禿頭?你真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呢?”

“因為我和別人不一樣!”

我第一次如此堅定的說出這句話,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也不管二叔能不能理解我,但我鐵了心要對付韓禿子!

我沒忘記他是如何揍我的,沒忘記他是如何欺負女生的,更沒忘記心裏的原則和底線,我容忍不了!

二叔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說:“隨便你搞吧,別把自己搞進去了就行,掛了。”

掛斷電話我洗了把臉出門,在公寓旁邊的商店買了膠帶白紙和記號筆,然後直奔錦繡城。

找人把破QQ開到一中校門口,在白紙寫上韓禿頭欠債還錢喪盡天良這類的話,然後把白紙貼在車裏的玻璃上。

鎖好車門一溜煙的跑到旁邊奶茶店,看著一中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都在圍觀,我心說這兩千塊錢花的值!

大家都知道這輛白色破QQ是韓禿子的車,他的車裏貼滿這種紙條肯定是賭博把車輸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好辦法。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不會用這麽激進的方式,可人心總是善變的,我想用自己的方式來搞臭韓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