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遠接高迎是貴客,出門告辭是規矩。

開門迎接客人的時候要走出門口不能站在門口等著,迎接的時候要給對方高一個檔次的稱呼,但也不能高的太離譜。

很多人在飯局上不聲不響的開溜,吃飽就走那是狗才幹的事,離開最起碼要打聲招呼,這也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一進門我看到二叔正在打電話,看到我立刻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我用手勢做了一個離開的動作。

二叔立刻用手勢示意我等等,這是彼此之間才能看懂的千術手勢,我坐在沙發上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我刻意和二叔保持一定的距離,為的就是給他留出足夠的隱私,有些事情該回避的就要回避,與關係好壞無關。

很多原則的事情和信譽無關,很多人情世故的事情和感情無關,做人要懂得識趣還是守規矩。

二叔電話沒有掛斷,聽起來像是在跟人討價還價,一直都在提條件,不知道誰會找他談條件……

等等!該不會是陳龍象吧?

陳龍象可是找我說過白狗的事情,我當時就給拒絕了,他現在應該不會找到二叔這裏來了吧?

我可以拒絕陳龍象,可我不好拒絕二叔……不行,這事我必須要提前想個預防的辦法!

難保陳龍象不會給二叔開出利益的條件,麵對巨大的利益沒人能拒絕,二叔是人他也不能免俗。

幾分鍾後二叔掛斷了電話,最後我聽到了合作愉快的話,心裏不免有些犯嘀咕。

“三明,這麽早你就要回去?”二叔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我突然發現他的百達翡麗不見了。

以前他說百達翡麗是他的運勢和精神信仰,更是他的貼身護符,現在就這麽沒了……

“賭廳裏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休息,剛才那幾個家夥出了點問題,我正好過來說一聲。”

“那幾個家夥都是道貌岸然的騙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窮途末路的賭鬼,按說一毛錢的額度也不能給。”

二叔這話瞬間讓我無語,沒想到他沒有出這個門口都能預見,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和判斷力!

“二叔,你咋知道那幾個人是空殼紙老虎的?能不能說說?”我好奇的問了句,抱著學習的心態來討教。

“很簡單,看他們身上西裝的裁剪就知道是定做的高級貨,可是你見過穿幾萬塊西裝的人戴高仿勞力士和高仿卡西歐手表的嗎?”

“沒見過……怎麽是高仿呢?”我追問一句,不知道二叔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們的行頭都是高級貨,從西裝新舊程度來看應該有幾年了,不過手表卻是全新的……估計以前的真貨肯定是被拿去典當。”

一聽這話我才明白,手表這樣的東西都能典當,可唯獨西裝不會典當,再名貴的西裝也沒有人要。

“除了手表之外還有其他細節嗎?”我客氣的詢問,與此同時遞過去一支香煙。

這一刻我是在跟二叔學經驗,學習如何辨別騙子的經驗。

“他們身上那種有錢人的氣息很難辨別,因為他們原本就是一群有錢人,但你看看他們的皮鞋就應該發現問題了!”

二叔低頭點燃了香煙,要說皮鞋我還真沒注意,我倒是注意到了他們西裝上的牛角紐扣,原本以為是群貨真價實的有錢人……

“皮鞋怎麽了?”

“牛皮的和皮革的不一樣,西裝可以穿幾年但是皮鞋能穿幾年嗎?穿高檔西裝的會穿幾百塊一雙的皮鞋嗎?還有他們眼神中就透著心虛……”

二叔頭頭是道的分析,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有這麽多的破綻!

怪不得那幾個人時不時就會炫耀勞力士和卡西歐手表,真正有錢的人誰會炫耀這個?還是我大意了!

“薑還是老的辣,還是二叔厲害!”我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但我沒問關於百達翡麗的事情,我知道他可能是放下了心中的一段感情。

同時二叔早就看出了那幾個賭客是空殼紙老虎,但他並沒有阻止我給額度,因為我說會有高炮在後邊兜底……

現在高炮沒辦法兜底,賭場一百萬的額度就打了水漂,雖然不輸錢可這是一筆賬,賬本上也不好記一筆空賬……

“今天晚上正好有事找你,關於白狗的。”二叔主動開口,一聽我就知道電話是陳龍象打來的。

“白狗?陳龍象手下的那個人?”我明知故問了一句,確保不會出現第二個白狗。

“沒錯,陳龍象找過你了吧?”二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要說沒找過那肯定說不過去。

“他找過我,但沒說什麽事。”我直接把話堵死,有些話我不好拒絕可同樣二叔也不好說出口。

“陳龍象沒有找你說白狗的事情?”二叔頗有些驚訝的樣子,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陳龍象這狼心狗肺的玩意關鍵時刻出賣我,前邊把我當槍使不說,後邊直接用輝子那些人來威脅我!”

我話鋒一轉開始算後賬,陳龍象這個人可沒少坑我,現在指望我給他辦事門都沒有!

“還有這事?”二叔頗為驚訝的看著我,我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陳龍象的臨時出賣,我還不至於這麽快就铩羽而歸,最起碼還要組建一場賭局……

“二叔,陳龍象這個人不中交,這人鬼心眼太多說話還不算數,沒有任何誠信可言。”

我開始給陳龍象扣大帽子,先把他的名聲搞臭,那麽二叔也就沒有任何和他合作的理由。

“怪不得他找到我這裏來,原來他是想讓我來壓你啊!”二叔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這一刻我很想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我知道這時候我不能主動詢問,更不能開口問這個話題!

“以前二叔說讓我遠離兩麵三刀的人,我到現在都還記著呢!二叔你可不能犯糊塗啊,一定要小心提防!”

我不聲不響上了個眼藥,間接指的就是陳龍象……同時讓二叔打消一切與合作的念頭。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還不算太壞……”

“朋友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朋友,敵人的敵人也不一定就是敵人,我現在沒有敵人,所以不會和陳龍象成為朋友!”

我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有些事情絕對不會退讓!

“行我知道了,白狗的事情就不提了。”二叔話鋒一轉結束話題,他是個聰明人,他清楚知道我的意思。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今天有點累了。”我站起來準備回去,至於白狗黑狗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去吧,好好休息,晚上我就睡這裏了。”

“二叔有事打給大兵,我還沒有去買新的手機卡。”我丟掉手機卡的目的就是遠離一切紛爭,不讓自己再蹚渾水。

“我這裏有,是虎賁出去給我買的,你先拿幾張用吧。”二叔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些沒拆封的手機卡丟過來。

我看上邊並沒有標注號碼,應該都是一次性打完就扔的卡,我隨手拿出了幾張放進口袋,然後把所有手機卡揉在一起還回去。

“你還帶挑號碼的啊?”二叔調侃一句,然後把一堆手機卡放進抽屜裏。

“這東西靠的是眼緣,回頭我電你一下,走了!”

“路上慢點。”

“知道了!”

離開休息室我招呼大兵和虎賁離開,突然賭台旁邊的啞巴幹咳了兩聲,然後給了我一個手勢……

“你們稍等一下,我過去跟啞巴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