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南派法術

一千萬還嫌少!

我也覺得有點過份了,在俞悅發作之前,趕緊先說話,“師姐,我們已經說出口的價了,不好再反悔啊。”

馮甜歎氣道:“魯先贏我見過,所以覺得不難對付,這才收她一千萬,可是我們如果要對付的是施展這個雙生投魂術的人,那一千萬就遠遠不夠了,這筆生意可賠大發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這個什麽雙生投魂術很難對付不成?施法的人很厲害?”

心裏不由有些打鼓。

馮甜陰氣過敏,見真章的時候,上去拚生死的可是我,我又是半桶水,對手真要是特別厲害的話,那不是去送死嗎?

馮甜說:“這個雙生投魂術我隻聽我老爹說過,似乎他都施展不出來!”

靠,那還那搞屁啊!

我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刷地把支票掏出來,“我們水平不足,沒辦法解決這個危機,俞小姐你另請高明吧!”

俞悅冷冷地看著我說:“提一千萬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現在打退堂鼓,是不是太晚了點?我父親在等著救命!沒有時間給你們消遣!”

我還想再解釋一下,比如說跟她講清楚,我們兩個水平不足,強行插手的話,隻能是害了她父親神馬的。

馮甜卻擺手製止了我,沉聲說:“我們插手處理也可以,但整個過程必須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行事,俞小姐你不能提任何異議,不能自作主張,否則的話,出現任何差錯,後果由你自負!”

俞悅問:“怎麽才叫什麽都聽你們的?難道你們要我立刻自殺,我也照作,不然的話,就是我的錯?”

馮甜淡淡地道:“我們是來救命的,自然不會提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我先說一個極端的可能吧。如果情勢嚴重的話,我可能會要求你把這幢別墅燒掉,連同裏麵的東西,一樣也不能拿出來,這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

俞悅立刻表現出一個富二代視錢財如糞土的應有氣度,“沒問題,不過是燒個房子罷了,你要有需要,我現在就可以點火!”

“這就成了,我們應該不會有更過份的要求了。”馮甜爽快地一點頭,當先就往別墅裏走。

我趕緊跟上,低聲問:“能不能成啊,師姐,要是對付不了,咱們可逞強。”

馮甜淡定地說:“先試試,不成的話再說。對了,你給呂誌偉打電話在,讓他幫忙查一下魯先贏的情況和現在的下落,就對他說,這事兒可應該對他現在手頭的案子有些幫助。”

“德勝樓的案子?能有什麽幫助?難道設這個什麽雙生投魂術的家夥跟徐四那幫是一夥的?”

我雖然在問,但動作卻沒有遲疑,立刻掏出手機播打呂誌偉的電話。

雖說現在已經半夜了,呂誌偉有可能睡下,不過情況緊急嘛,想來他也不會有意見的。

電話打過去,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話筒中傳來呂誌偉疲憊的聲音,“蘇老弟,什麽事情?”

我就有些驚奇,“呂大哥,你還沒睡啊。”

呂誌偉苦笑道:“長盛街的案子搞成那副樣子,犧牲了那麽多同事,又查出那麽危險的線索,我哪有心情睡覺啊,老弟,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趕緊直奔主題,“呂大哥,你最好安排查一下魯先贏這個人,也是法師,之前一直為俞強生服務,可能會對你手頭的案子有些幫助!”

呂誌偉就是精神一振,聲調明顯提高了好多,“真的?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這就安排人去查!”

掛了電話,我們已經走進別墅。

大概是因為有先前在外麵觀察的印象,我覺得看什麽地方都帶著模模糊糊的虛影。

仿佛走進了一個不真實的世界之中。

連帶著看別墅中的人都帶著幾分虛意。

有種分不清真假的錯亂感。

緊跑幾步追上馮甜,對她說:“打完了,呂大哥說馬上安排人查,這事兒真的能對他有幫助?長盛街案子之後,他的壓力很大啊。”

“跟法師和靈異案件打交道,他壓力大的日子在後麵呢,現在提前習慣一下也是好事兒。”馮甜對呂誌偉的情況不怎麽關心,漫不在乎地說,“我隻是猜測。雙生投魂術,從道法源流上來說,屬於南派法術,最早起源於雲南清菊派,而這個清菊派與南滇古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南滇遺民的蠱術很有可能就是傳自清菊派,你說它們兩者之間會不會有關係?我們這麽個北方城市,出現南方派係的法術,而且都是來自雲南,法術之間又有淵源,你說沒有任何聯係,這可能嗎?”

一路說著,很快就來到了俞強生的房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邁進這個房間,我就覺得那種虛幻感更加強烈了。

仿佛走進了一個純粹的幻影之中,邁步間,總有種會一腳踩空的擔心。

俞強生躺在**,一動不動,吊著點滴,床頭放置著監測儀器,足有六七個醫生護士圍在床邊,還有幾個男男女女,看起來都是家裏人。

看到俞悅進來,坐在床邊的一個女人,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站起來抹著眼淚說:“小悅,你跑哪兒去了,你爸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還是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邊上那幾個男男女都七嘴八舌插言勸說。

“是啊,小悅,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犯糊塗啊。”

“姐夫都病成這樣了,你不送他去醫院,倒底安的是什麽心?”

“人都昏迷了,你還往外亂跑,像什麽樣子!”

“有你這麽做女兒的嗎?”

這一幫人看起來都不怎麽待見俞悅,越說語氣越生硬,就差指鼻子開罵了。

俞悅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都滾出去!”

好家夥,這一句話,一幫人立刻都炸廟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們可是你的長輩啊!有你這麽對待親戚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俞悅沒答理這幫人,而是看著那個坐在床邊抹淚的女人沉聲說:“包括你,滾出去!”

“小悅,你……”那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我,我是強生的妻子,你有什麽資格趕我出去,這種時候,我要守在他身邊!”

“因為我姓俞,你們不姓!”俞悅語氣冰冷,“我不會再重複第三遍,你們是自己出去,還是想讓我安排人扔你們出去!”

一直跟著俞悅身後當影子的那個家夥,立刻按著耳朵低聲說了句什麽,房間門下一刻打開,湧進一群黑西裝來,一個個膀大腰圓,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那幫人都是臉色大變,不敢再亂說話了,可也不甘心就這樣出去,隻好都看著那女人。

那女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敢再廢話,哇一聲哭出來,站起來捂著嘴就往外跑,一副被欺負到活不下去的架勢。

那幫男男女女立刻連呼帶叫地跟了出去,出門前都沒忘記狠狠瞪俞悅一眼。

俞悅壓根沒答理他們,揮手示意其他所有人都出去,包括那幫醫生護士都在內。

這其實是馮甜剛才低聲提出的要求。

俞悅連為什麽都沒問,就直接按要求做了。

馮甜很滿意,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俞強生的氣色,扒開眼皮看了看瞳孔,最後坐在床邊,稍稍定了定氣,給俞強生摸了摸脈,那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法師,倒像是個中醫。

摸完脈,她略一思忖,站起來在房間裏繞著走了一圈,最後走回到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精致的小茶碗,狠狠摔在地上。

茶碗摔得粉碎,裏麵裝的水在地上潑了好大一灘。

我就不由得驚咦了一聲。

摔在地上的茶碗碎片和水痕竟然是分外清楚,沒有一點虛影。

“準備東西,黑米半斤,小麥半斤,百合四兩,甘草二兩,菊花五兩,白鼠兩隻,粉筆灰一兩,蘋果核五個,磁石八個要黑色長方體,再準備酒精燈八盞。”

馮甜吩咐完,伸手按了按俞強生的額頭,道:“東西盡快準備,我們先把他的燒退下來再說!”

說著從挎包裏掏出個扁長的小盒子來,放到床頭櫃上打開。

盒子裏是一排藥水般的封閉針劑。

我記得這盒子也是白天快遞送過來的,想不到晚上就能派上用場了。

看起來馮甜至少在那個法師網上沒有亂買東西,雖然貴了些,但想必是確實有用處。

馮甜又取出個小杯子,掰開兩劑藥水倒進杯子中,又倒了半下礦泉水,衝我招手道:“把手伸過來。”

我不明所以,乖乖伸手過去,她一抬手在我指尖上紮了個洞,捏著往懷裏滴了五滴血,然後掏出一張符來晃燃後往杯子裏一扔。

紙符燒得特快,在懷裏呼啦一下就燒得精光,細碎的紙灰完全融解在水和藥劑的混合物當中。

杯中的**最終呈現出彩虹狀的分層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一層層散發著微微瑩光,煞是好看。

馮甜一手端著杯子,一手往俞強生的下巴上一按,趁著俞強生的嘴巴張開,一抬手就把那一杯彩虹水全都倒進嘴裏。

本來一直安安靜靜躺著的俞強生便開始不安分的掙紮起來,手腳抽筋般亂動著,鼻孔裏不停地往外冒出彩色的泡泡。

一開始的泡泡都比較小,從鼻孔裏一冒出來就碎了,但最多十秒之後,冒出來的泡泡沒有碎,而越漲越大。

泡泡中隱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晃動,隨著泡泡的漲大也飛快變大。

馮甜一個箭步躲到我身後,低聲說:“師弟,接下來看你的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呢,那泡泡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