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六爻雞

馮甜居然又鑽到我懷裏來了!

不過這回好歹是穿了睡衣了,就是那種純棉的兩件套睡衣,印著大嘴猴,一看就是小姑娘家家穿的。

我下意識往窗外看了看。

天還亮著呢,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就抬手推了她一把,“什麽情況,怎麽又鑽我這裏來了。”

馮甜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這才意識到問題,尖叫一聲,立刻噌地從**跳起來,一溜煙地跑自己屋去了。

我苦著臉從**爬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四眼兒和大傻這兩貨趴窗上一臉羨慕地看著我,見我看過來,還一起伸出大拇指!

這是嘲諷我嗎?

我立時大怒,衝著兩人豎了個中指。

想了想,我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兒,就去找馮甜。

馮甜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的了,看到我過來,板著臉氣呼呼地說:“想不到你長得不帥倒挺壞,居然做這種事情!”

我就生氣了,“我做什麽了?是你跑到我**的,怎麽就成我的錯了。你說我們一男一女的,天天這麽在一塊睡,誰敢保證不擦槍走火?得想個辦法才行,你不能老這麽跑我**去睡啊,你要是喜歡我那床,我們換個床好了。”

馮甜:“誰喜歡你那破床啊,我是又作噩夢了,所以才去找你的。”

我就大驚,趕緊抬頭往外看,又往地上看,沒鬼也沒蟑螂啊,再說了我也沒跟著作夢,這小妞不是忽悠我呢吧。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別看了,這大白天的,陽氣充足,什麽鬼邪敢出來啊,它們晚上會再來的!今晚你不能睡啊,得替我守夜,把那些鬼都趕走!”

我就說了,“這可不行,你天天晚上作噩夢的話,我就不用睡覺了,難道你跟你爸,呃,我師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

馮甜說:“當然沒有了,我爸能用法術處理,開始的時候是用六爻雞,後來搬家勤了,養雞不方便,就每天在我床下布設法陣,我睡得可安穩了!”

我一琢磨,布法陣這事兒我不會,估計她也不會,她要是會的話,早就自己動手布了,還會跑去鑽我被窩嗎?就問:“那六爻雞是什麽?好養嗎?”

馮甜說:“好養,就是買六隻大公雞,用特殊的方子喂,半個月就能喂出來。”

我一拍大腿,“得,那我們先去買****,現在就走!”

雖說得半個月之後才能養成,但隻要養成不就解決問題了,快一點養起來,就能快一點解決問題不是,這半個月忍忍也就過去了。

馮甜大概也是不能忍受天天作噩夢,這回倒是聽話,立刻跟著我出屋。

四眼兒大傻都在院裏,看到我出來,就過來,又想問昨天是怎麽回事兒,還躲躲閃閃地用那種眼光看我和馮甜。

我一想,也不能讓這兩貨閑著,把車鑰匙扔給四眼兒,讓他開車送大傻回醫院。

大傻現在雖然外表無恙,但是因為陰氣入髓,身體暗虧得厲害,所以需要在醫院掛營養針來保證身體不會被陰氣摧垮,隻是用不著在醫院裏住著,每天去打針就行了。

像他這種隻打營養針的掛號病號,醫院最歡迎了,更何況還有我三舅的關係在裏麵呢。

打發了這兩貨,我騎上自行車帶著馮甜去附近的農貿市場買雞。

市裏買活雞不太容易,不過我們這兒靠近郊區,平房戶又多,所以市場裏還有幾家賣活雞的。

馮甜貨比三家,最後在一家劉記活禽店看中了六隻大公雞,用她的話來說,雖然這六隻公雞精神頭都不太好,但貴在身體健康,陽氣充足,一看就是沒破過處的。

靠,敢情這六爻雞還得用處雞才行。

不過,她就那麽掃了一眼,是怎麽看出這六隻公雞沒破過處呢?

我就上去跟那雞販子講價。

我也沒買過活雞,也不知道現在這雞販子怎麽都這麽牛了,一張嘴,一百一隻,不二價,還一口一個“我們這都是明碼實價,從不打折,多少老回頭客都是這個價位,不過呢,你是花三百塊錢辦個會員卡,以後買雞就能享受八折優惠。”

尼瑪,這年頭連賣個雞都要辦會員了,卡費收得還挺貴,還要不要良心了!

我跟他講了半天價,那雞販子咬死了也不鬆口,大概是看我們想買的願望挺強烈的緣故。

講不下價,我也沒辦法,附近就這麽一個農貿市場賣活雞,早知道就不讓四眼兒把車開走了,還可以往遠了走走。

我正想認命地掏錢付款,馮甜卻上來了,打量了那雞販子一眼,就說:“你最近睡覺是不是經常驚醒,無緣無故的心悸,發冷汗,總覺得胸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壓著似的,但一睜開眼睛,這些感覺就會消失?”

那雞販子一聽,大吃一驚,“小姑娘,你怎麽知道的?”

馮甜又說:“我不光知道你有這個毛病,而且還知道你應該走了不少醫院,但都檢查不出毛病來,最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整晚都睡不好的程度了。”

雞販子連連點頭,“是啊,你說得太對了。”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反應過來了,對馮甜陪笑說:“小姑娘,不,小美女,你懂醫術?真神了,這都能看出來,那能不能幫我治一下?”

馮甜轉頭對我說:“快付錢吧,還等著回去做晚飯呢。”

我掏了六百出來遞過去,雞販子立刻說:“我給你打個八折,免費贈送會員卡。”

靠,我一年能吃多少雞啊,要個會員卡有什麽用?

而且以我對馮甜的認識,她不張嘴則已,一張嘴那就不是六隻雞的事兒,而是要宰肥羊了,黃胖子那就是最鮮活的證明。

果然馮甜說:“哎呀,大叔,你小本經營的,又是明碼實價,我們怎麽能占你便宜呢?六百就六百了,快收錢,我們急著回家呢。”

雞販子忙說:“別啊,小美女,你看我這毛病……”

馮甜擺手說:“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別當真,我不懂看病的。”說完又補充一句,“你這個毛病得趕緊治啊,要不然啊,最遲到今年七月十五,命可就命不住了。”

雞販子一聽臉都白了,趕緊伸手想拉馮甜,可馮甜卻一臉厭惡地閃開了,“大叔,你別亂拉我,我幹爹脾氣可暴了,我隻有他能摸,別人誰都不能摸,是吧,幹爹!”

靠,她管我叫幹爹!

我立刻發現,那雞販子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禽獸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