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啊

大傻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瞪得大大的兩個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而且眼神恍惚,仿佛都沒有看到就在跟前的我!

我使勁推了他一把,見他沒有反應,不禁心裏有些發毛,抬手就給了他兩個耳光。

大傻晃了晃頭,木楞楞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慢慢說:“老大,你打我幹什麽?”

“你怎麽了?這是什麽地方?你要去幹什麽?”

我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剛剛下車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這幢孤伶伶的小樓外,四下都是荒山野嶺!

“我,我有點困!”大傻依舊慢慢地說著,“我,好像迷路了,去打聽一下,怎麽走!”

我看也是迷路了,可是大傻這狀態明顯不對勁啊,不會是撞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我不禁心裏有些發禁,左右看了看,見四下裏沒什麽異樣,趕緊推著他回到車裏。

這回也不用他開車了,我把他塞到副駕駛上,自己開車沿著路就往前開。

也不知轉了幾個路口,突然發覺前方山坡上有幢樓,還有燈光,不禁大喜,可是開近了一看,我不禁渾身發冷,寒毛倒豎。

前方山坡上的,赫然就是剛才那幢小樓。

我轉了一圈,居然又轉回來了!

我不信邪,立刻開車再走,結果十幾分鍾之後,我再次看到了那幢小樓!

尼瑪,這倒底是遇上傳說的鬼打牆了,還是這裏的岔路就是這麽古怪?

大傻又在那裏用那種慢慢的語氣說:“我下去打聽一下吧,你看,前麵樓裏有光!”

這種不自然的語氣,更聽得我毛骨悚然。

大傻說著話,又伸手去推車門。

我立刻拉住他,並且用安全帶把他束在座位上,“你呆著睡會兒吧,我下去問問!”

看了看小樓,我咬了咬,開門下車,反手按鑰匙把車門都鎖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過去二十多年都沒撞過鬼,我就不信這回這麽衰,居然還能撞鬼!

這小樓四周圍了一圈鐵柵欄,圍得麵積倒是不小,圍起來的地方都做過平整,看起來好像是操場。

還有個同樣是鐵柵欄的大門,對開半圓式,半圓弧狀的頂門框上焊著“太平小學”四個字,卻是個村小。

村小不可能離村子太遠,可這座卻前後都沒見村子的影子,光是這位置就透著古怪。

我硬著頭皮從柵欄門縫裏鑽過去,穿過滿是雜草的操場,來到樓門前拍門,砰砰兩下,也沒怎麽使勁,那門吱嘎一聲,自動就開了。

一股夾著黴爛味道的陰風吹了出來,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突然發出樓邊亮著光的那個窗戶突然一下子就黑了下去,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

我咽了咽唾沫,有心想回頭,但一想大傻就在車上呢,我連樓都沒進就被嚇去了,還有什麽麵子可言?當下壯了壯膽,大聲喊:“有人在嗎?我是過路的,想打聽一下道!”

聲音傳進樓裏,帶起陣陣微小的回音。

好一會兒,才隱隱約約聽到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傳出來,“你進來吧,我行動不方便!”

那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出是男是女。

不過有人在就好。

我鼓起勇氣走進樓裏。

進門之後是個大廳,格局跟普通教學樓沒什麽區別,正對著門的是樓梯,左右兩側是通往教室的走廊,迎門立著麵大鏡子,鏡麵雖然髒了些,居然還完好無損。

“快過來吧,往這邊來,我在這裏!”

那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又響起來,好像不是從耳朵裏傳進來的,而是直接鑽到了心裏,弄得心裏細細癢癢的,說不出的怪異。

尼瑪的,能不能不要這麽嚇人啊!

我深吸了口氣,又給自己鼓鼓勁,壯著膽子往裏走。

剛才亮燈的那個房間在一樓左側的盡頭,想來那個人應該也在那個房間。

我在大鏡子前麵轉過彎往左側走廊裏走。

鏡子裏映出一個黑乎乎的模糊身影,看起來都有些扭曲,我停下腳步往鏡子裏仔細看了看,勉強能看清楚自己的臉,也沒當回事兒,繼續往裏走。

走了兩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扭頭往鏡子那邊看了一眼,鏡子裏居然有個人影!

鏡子裏能照出人影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問題是我已經從鏡子前麵走過去了,從我這個角度照道理看不到鏡子裏我的影子。

可是鏡子裏卻確確實實有個影子。

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帶著些虛影,微微有些晃動。

這些都不是關鍵。

關鍵是這影子尼瑪的是懸在空中的,下麵應該是腳的位置怎麽看都離著地老遠!

我當時就激靈一下,頭皮發麻,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隻覺得心跳加快,兩腿發軟,呼吸困難,眼前發花。

可是也不知怎麽了,越是害怕,我卻越想看清楚那鏡子裏的影子倒底是怎麽樣子,便往鏡子前麵走。

看到了,看清了,看得更清楚了!

那鏡子裏的那個人,看臉可不就是我。

隻是鏡子裏的這個我麵無表情,麵色慘白,直勾勾地向前看著,眼角、鼻孔、耳朵、嘴角都有血在不停地往外流著。

尼瑪的,完全一副典型的死鬼模樣。

隨著我走到鏡子前麵,鏡子裏那個死鬼樣的我也在往前飄,離著我越來越近。

我便伸手去摸鏡麵,又或者是想去摸那個鏡子裏的死鬼樣我。

鏡子裏的死鬼樣我也同時伸出手。

鏡子裏外,兩隻手越來越近。

我的手指觸到鏡麵上,也同時與鏡子裏的手指觸到一起。

異常的冰冷沿著指尖飛快地向上漫延著,凍住了我的整個胳膊,又往肩頭,往胸口漫延。

太冷了。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著,卻就是想不到要把手撤回來,還在繼續往前伸手,把整個手掌都按在了鏡麵上。

寒冷漫延到胸口,半邊身子都木木的失去了知覺,心跳越來越慢,冰冷的寒意直泌到心髒深處。

驀得,胸口處爆發起一股濃濃的暖意,仿佛突然點了個火爐。

被凍得失去知覺的身子立時恢複正常,從裏到外都暖洋洋的。

啪的一聲脆響,麵前的鏡子應聲碎裂,碎片漫天飛舞。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一聲陰森刺耳的尖厲慘叫。

我劇烈哆嗦了一下,腦子突然變得清楚起來,被剛才的舉動嚇得半死。

剛剛簡直就好像作夢魘著了一般,明明知道事情不對勁,卻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有鬼,絕對有鬼!

這下我什麽勇氣都沒有了,立刻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

可是剛跑了幾步,卻愕然發現,前方的樓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深的走廊!

我連忙停下扭頭往回看了看。

身後同樣是看不見頭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個個教室,門都半掩著,隱約可以看到裏麵七扭八歪破破爛爛的書桌。

樓門,不見了!

前方再次傳來那個陰森森的聲音,“來啊,快過來啊,我等著你呢。”

尼瑪的,這不用猜了,絕對是正牌的鬼打牆啊!

這是不想讓我走,要把我困在這裏慢慢玩啊!

我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誰!”

沒人回答我,那個聲音依舊機械地持續叫著。

看起來,逃是逃不成了,非得過去看看不可!

我又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嘴裏又苦又澀。

可是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多年的軍事訓練和曾經參加過的戰鬥給予了我越是危險越能冷靜思考的能力。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以前看過的小說電影的內容,突然想起來似乎哪本漫畫裏提過,鬼怕童子尿!

哈,太好了,幸好我雖然從小調皮搗蛋打架逃學,卻沒跟女同學開過房,等參軍之後更沒機會了,直到如今還是處男一個!

我想了想,把褲腰帶抽下來,解開扣子,然後提著褲子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雖然沒外人,我也沒有光屁股裸奔的愛好,所以我想好了,先做好準備,見到那鬼,我一鬆手,褲子掉了,直接對著鬼就尿!

這走廊看著長長不到盡頭,可是沒等我走幾步呢,就發現居然走到頭了!

眼前就是最後一間教室,房門虛掩著,門內一片漆黑。

從位置來判斷地話,這裏就是剛才亮燈的那一間

我站在門口,一時間卻不敢推門,隻覺得所有的勇氣都消耗在剛剛走的那幾步上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咬牙,一跺腳,一伸手把那虛掩的門給推開了。

門後的教室是什麽樣子我是完全沒有看清楚。

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都被教室中間那個白森森的影子給吸引去了。

我終於知道這貨為什麽說自己行動不便了。

任誰在空中吊著都會行動不便的。

那個白影是個穿著件白裙子的女人,披散的烏黑頭發擋住了臉,也看不清楚什麽樣子。

一根繩子一頭係在她的脖子上,一頭係在教室中央的日光燈管上,整個身體懸在空中,緩緩轉動著,當我推開門的時候,她正好轉過來,麵向著門口,垂下的烏黑長發無風自動,向兩旁分散,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嘴巴張著,鮮紅的舌頭伸得老長,嘴角眼角印著殷紅的血痕,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裏竟然沒有黑眼珠,隻有白眼仁,布滿了血絲。

“你來了,快請進!”

吊死鬼看著我,居然嘻嘻笑了,還很有禮貌地請我進屋,隻是這聲音越發的陰氣森森。

我幹巴巴地說:“不,不用客氣,你看你吊著呢,也下不來,我過去幹嘛啊!”當時就想轉頭開溜。

可我話還沒說完呢,隻覺眼前一花,再定神一看,那吊死鬼居然來到了我身前不足三米遠的地方。

眨眼工夫,近在咫尺!

吊死鬼衝著我伸出慘白的瘦到皮包骨頭的爪子,“你說我下不來嗎?”

我不禁慘叫了一聲,毫不猶豫地一鬆褲頭,對著那女吊死鬼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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