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這倒黴催的

就知道連掛副省長銜的廳長都出動了,這裏麵肯定有事兒。

我沒作聲,就那麽看著段長潔,等他繼續往下說。

這種時候,不管他說的麻煩是什麽,我都不可能做任何表態。

因他這話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魯方岩說的。

段長潔左右看了看,顯得有些緊張。

周圍留下來的那一幫子副廳長,包括鄭英華在內,都識趣兒地又往後退了退。

段長潔這才說:“晚上出事兒之前,吳成海見了外人。”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雖然還沒有審判,但吳成海的罪行確鑿,屬於重犯,一般情況下,除了律師和家屬外,任何人都不會讓見,甚至在案子摸出頭緒之前,連律師和家屬也不會讓見。據我所知,雖然專案組那三個法師對吳成海幾乎是有求必應,但也沒有答應讓他見任何外人。

段長潔這時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說出來,白癡都能想明白,吳成海見人這件事情跟他有莫大的關係,甚至見的這個人本身就和他有些關係。到了他這個位置,等閑的小事兒也不至於讓他如此緊張。

“讓吳成海見人是我打的招呼。”段長潔說出來的話沒有出我所料,不過這事兒應該沒有這麽簡單,“來人是我在廣東的一個老戰友介紹來的,姓穆。”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開始沒明白,但在腦子裏把這個姓過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

廣東,姓穆,還能把招呼到了副省長兼公安廳長這裏,來人的出身呼之欲出,可不就是那個在民間有廣東王之稱的穆家嗎?

其實這稱外號可不是什麽美譽。穆家當年那位元帥立身就不怎麽嚴謹,現在的這幾個子孫搞出來的荒唐事兒也不在少數,最著名的花邊新聞莫過於前陣子剛剛掛掉的某人公開娶好幾個老婆的事情,至於其他方麵的就更不用說了。

廣東穆家雖然現在已經遠離中樞,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穆帥故舊仍有不少還健在,總歸念得幾分香火情,所以影響力仍然相當大,托人打了招呼,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段長潔也不可能不給麵子。

古今中外的人類社會說穿了都是人情社會,人情事故哪怕是做到大領導也不可能不講。

不過打招呼辦事兒是一回事兒,但把辦出了事兒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段長潔艱澀地說:“穆家是廣東百億詐騙案的主要受害者之一,所以聽說抓到了吳成海,就特意過來,想要問一問他們當初騙走的錢弄到哪裏去了,你也知道穆家勢力大,尤其是在港島那邊非常有影響力,一般在沿海一帶詐騙的通常都通過地下錢莊從港島那邊走錢……”

我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耐煩了,委婉地催促道:“穆家來了幾個人?”

“兩個。”段長潔也意識到他跑題了,魯方岩根本不會在意穆家想做什麽,這隻是下意識想解釋給自己開脫罷了,“一個叫穆雲鬆,還有一個是跟著他一起來的,看起來應該是秘書之類的,當時也沒有介紹……”

大人物們會麵自然不會在意跟班的小角色,但出問題的往往就是那些不在讓人重視的小角色。

“我先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我不想跟段長潔多說什麽,在沒弄清楚具體情況之前,我也不可能說什麽,“或許跟穆家的人沒有關係呢。”

“他們進去沒多久就出事兒了,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來。”段長潔有些緊張地說,“剛剛進去的人沒能做更具體的偵察就出事兒了,我馬上就把人撤了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還在不在裏麵。不過我剛跟廣東那邊聯係了一下,把那兩人的照片發過去做了進一步調查,穆雲鬆的身份沒有問題,而且從行程上來看也確實是到明城來的,不過跟著他的那個秘書卻沒有人認識。”他說到這裏有些懊惱,“我當時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就隻限穆雲鬆自己進去好了。唉,蘇老弟,我也不怕你笑話,你看我這年紀也到點了,別的也不求什麽,隻想著能安安穩穩退下來,可這越怕出事就越出事兒。”

我之前聽許克提過這位段廳長,魯方岩的評價是庸碌無為,對他極為不滿,不過考慮到他年紀大了馬上就會退休騰位置,所以才一直留著他沒有動。

近兩年來這位段省長其實已經不大管事兒,具體工作都是鄭英華這位常務副廳長在管,他退休之後,這個廳長的位置鐵定會由鄭英華接任,而且據小道消息,魯方岩為了給鄭英華撐腰杆很有可能會給她掛省委常委的銜。

所以這位段省長真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隻不過是在等著到點平安退休,平時低調得簡直好像不存在一樣,沒想到臨秋末晚的插了一把手,就插出事兒了,我估計他現在後悔到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我也不可能給他打什麽保票,更不可能安慰他什麽,唯一能說的就是:“段省長,我先進去看看情況,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段長潔歎了口氣,想了想又說:“包省長和魯書記都沒給我打電話呢。”語氣很是失落。

他親赴現場這麽大的事情,這二位不可能不知道,但卻沒有一個人給他打電話詢問情況,這裏麵隱含的意義傾向太過明顯了。

我沒話說了,這些高層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插得了手的,雖然有些可憐他,但人終究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不是?

還是先幹正事兒吧。

同段長潔說完話,又跟鄭英華打了個招呼,也沒再理其他人,便先去看了一下那兩個嚇瘋的警員。

於蘭已經給這兩人做了全麵檢查,神情很是凝重,看我過來,就低聲說:“極度驚嚇導致的精神失調性異常,不過我沒在他們兩個身上發現法術痕跡,應該不是施法直接刺激或是至幻刺激所至。據當時在場的警員介紹,他們兩個走在最前麵,和後麵兩人是前後腳,進屋就突然發瘋,相互攻擊,後麵的人立刻把他們拉出來控製住。前後不超過一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