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厚看得直搖頭,這孩子,雖然已經十四歲了,但是智商也隻有四五歲的樣子,而她對武藝的天賦又極高,自己這次出來,如果不把她帶在身邊,天知道她會在驪山惹出什麽亂子來,想到這個女孩的身世,葉德厚忍不住歎了口氣。

“傻妞,走吧,爺爺時間不多了。”

“哦。”傻妞很聽爺爺的話,牽著葉秋的手,開心地咯咯直笑。

胖子和葉秋看到這個妹妹,卻是都有些心酸,天生的智障,終生隻有四歲半小孩的智商……

葉德厚突然停了下來,惹有所思地轉過了頭去,看到幾個閃爍的身影,淡淡道:“我們快走吧。”腳下再不停。

胖子葉秋都心領神會,跨入自己別克車之後,便加滿了油門,一下就絕塵而去。

果然在他們開車出去的同時,後麵幾輛奔馳也隨其後,可是當奔馳車開出機場大門的時候,卻哪裏還有別克車的影子?

奔馳車上的葉劍銘看著前方空空如也的街道,疑惑地道:“剛才明明還看見他們是從這裏出去的,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旁邊的楊麗也奇怪道:“是啊,這裏那麽多人,他們不可能開飛車,我想應該是我們看錯了吧?”

“難道真是看花眼了嗎?”葉劍銘馬上道,“快回頭,密切監視機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底下有幾個小弟立刻應道:“是!然後布置人手去了。

以葉秋的車技,要甩開這些尾巴不是什麽驗證事,他一車慢悠悠地在國道上,而一直都粘著他的傻妞似乎很是疲勞,靠著葉秋竟然睡著了,葉秋愛憐地側了側身子,以便於傻妞能更舒服地睡覺,而他則是隨意地把著方向盤。

車後座的胖子正一根接著一根地吃著雞腿,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根本不在乎。

而葉德厚則是一臉稀冀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腦中不斷地回想著從前的一幕幕,二十年了,燕京的確是變化很大啊……

車裏誰也沒有出聲,葉秋知道,此時正

是老頭子感情最盛的時候,他一定是在緬懷他過去的那些崢嶸歲月,而這段歲月,肯定是最令他終生難忘的,他不願也沒有權力去打擾一個老人的對過往的感慨。

車子大概開了半個小時之後,葉德厚突然淡淡說了句:“雕欄玉徹應猶在,隻是朱顏改。這燕京的風景再看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我累了,送我去休息。”

“爺爺,去我家?”胖子遲疑了下,問道,從小,他就受葉德厚的指點,所以身手才會這麽好,可以說,他早已把葉德厚當作了自己你爺爺看待。

葉德厚搖了搖頭,道:“我想去養心湖看看。”

養心湖,承載了葉德厚的很多往事,當年他每每在燕京失意的時候,就會去養心湖住上一些時日,而陪他一起來的,通常有他的紅粉佳人,久而久之,養心湖,成了他心中的一片靜土。

葉秋沒有說話,老頭子的風流往事,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關於這一點上,他充分繼承了爺爺的基因,隻不過,和爺爺當年能令燕京各大家族美女芳心暗許的壯舉來說,葉秋可就差太遠了。

養心湖,位於燕京城西郊一個很僻靜的地方,湖水清澈宜人,可以看到魚兒不時地遊來遊去,倒的確是個靜心養氣的好地方。

湖邊有一棟兩層的獨棟小樓靜靜地佇立著,窗戶和門都死死地鎖著,而大門上的鎖早已經是鏽跡斑斑,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葉德厚從衣篼裏掏出了一串同樣是鏽跡斑斑的鑰匙,顫抖著雙手,哆哆嗦嗦地摸索起來。

葉秋和胖子靜靜地看著,誰也沒有說話。傻妞奇怪地看著自己的爺爺,她不明白爺爺在做什麽。

終於,鎖哢嚓一下打開了!

一把二十年前的鎖,用二十年前的鑰匙竟然打開了!

門打開了,迎而撲來了一層厚重的泥土味道,裏麵已經粘滿了灰塵。

葉德厚顫抖著身子,仿佛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鎖打開的那一瞬間,他竟然已經是汩流滿麵……

“爺

爺,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傻妞奇怪地問道爺爺,爺爺為什麽要哭呢?

“爺爺是沙子迷了眼睛。”胖子對著傻妞說道。

“你們帶傻妞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靜地呆一會,如果我的老朋友來了,你們幫我把他帶過來。”葉德厚說了這句話之後,整個身子似乎矮了一矮,接著就緩緩走進了屋子裏。

葉秋心中有些許的顫粟,他好像看到了老頭子的背影有些佝僂……

胖子和葉秋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在他們印象中,老頭子從來都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平常好像對什麽事情都很冷漠,其實他一直都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從他今天如此的失態,就可以看出,這裏一定藏著他很多的往事。

傻妞獨自一人在湖水中捉著魚,不時地起了一片片的水花,每當傻妞捉到魚的時候,就會發出了一陣陣咯咯的笑聲。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的歡樂當中!

“你說她在想什麽?”胖子看著快樂如小烏的傻妞,對葉秋道。

“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憂慮,她的世界裏,從來都隻有歡樂,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都不如她看得開。”葉秋若有所悟。

“是啊,因為她想得少,所以她快樂。”胖子也是大發感慨,他們這一代人,葉秋和龍女,都是從小就受到了嚴格的訓練,每天都是深受著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從小他們就失了這種率性的天真,現在胖子竟然有些羨慕起傻妞來了。

葉秋卻是淡淡地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遊戲規則,她的世界裏充滿了快樂,天真,陽光,和希望,這是因為她無欲無求,而我們,注定永遠不會有她的那種天真率性,我們的家族我們的國家賦予我們的使命太多太多了……”

這兩個從不知悲傷為何物的男人,在這一刻,都不自覺地有些恍惚起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嗬護這一份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真,讓傻妞快樂地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裏,他們有責任有義務去這樣做,因為,她是他們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