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麵上這個對戰邪神的戰爭中,人類本身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可一旦阿賴耶成長起來了,唯一能夠對抗邪神的,也隻有全部人類。

所以沈逸對於這個位麵之中的人類文明,一直都是出於高度保護再加上全力培養之間。

而現在,邪神之間的內部幹擾,似乎是讓他看見了一個機會。

一個讓這場原本在計劃之中,隻是舞台上演戲的“戰爭”變得真實。

……

此刻,沃倫就和其餘所有的參戰戰士一樣,在夜色下隱藏著自己的身形,朝著指定地點走去。

那是一家四象神教的教堂。

沒錯,對於他而言,可以被稱作為敵人大本營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地方作為布置陣法的關鍵地點之一,但是,按照傳訊令之中發來的任務說明,在那個教堂,有一個深入地下二十米的地窖,原本是用於製作一些美酒,可此刻卻正好適合布置大陣,既然如此,那無論那裏有多麽的危險,他也隻能夠深入過去了。

隻是……說起來是小隊,但結果到頭來,還不是獨自行動。

沃倫甩掉腦海之中的這些想法,開始完完全全的進入到任務的狀態。

這一天夜裏,在他看來其實不是最佳的任務時機。

因為高空之中的月亮,非常的明亮。

島嶼的特性,讓這個國家的上空沒有太多的雲彩,所以一輪碩大的月亮就這樣高高的懸掛在高空之中,月光撒在整片大地上,哪怕是一個普通人,看起來也與白天沒有太多的區別。

更不用說是對於沃倫這樣的超凡者而言。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潛入的蠢賊。

而且……太安靜了。

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這個島國之中也數一數二的大城市,長期以來的和平發展讓這個國家的城市建設的非常繁榮,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哪怕是一些相對老舊的高樓,也在這份繁榮之下,被襯托出新時代的氣息。

但就是這樣的一座城市,此刻卻顯得如此的安靜。

要知道,沃倫可是五階的獵魔人。

長期捕抓獵物的戰鬥,讓他的嗅覺、聽覺、觸覺,都非常的敏感,但即便是如此,他都沒能夠聽見除了風聲之外的任何活物帶來的聲音。

下水道裏沒有老鼠的動靜,小巷子裏沒有野貓的叫聲,甚至是那些建築物裏,也聽不到人們沉睡時候的呼吸聲,乃至必不可少的心跳聲。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沃倫豐富的經驗鍛煉出來的警惕性,已經在全方位的對他示警了,他甚至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座死城。

可是,在白天的時候,他分明看見了街道上大量的人群,看著人們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返回到這些巨大的,在此刻就恍若巨獸的身軀的建築物之中。

“如果能夠再有幾天的時間偵查就好了。”沃倫在心中想到。

要不是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他現在就會放棄掉原本要做的事情,然後立刻返回。

再做一些更多的偵查。

比如說,這座城市是不是夜夜如此,又比如說,在那些他聽不見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城市的建築之中,是不是真的空無一人。

但是現在——

卻沒有返回的選項。

沃倫隻能夠一點一點的朝著自己的目的靠近,強行將自己的警惕壓下去。

然後,在即將抵達教堂的某一個瞬間。

或許眨了眼睛,或許沒有。

但世界出現了割裂。

“月亮……變成了血紅色了。”他抬起頭,有些驚恐的看見了月亮的變化,可卻不隻是如此,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變得不同了,他甚至有一種,像是被無數的人緊緊盯著的感覺。

“是誰?”他朝著一個方向低喝了一聲。

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額頭上已經開始湧出汗水,那條尚未完全恢複的胳膊,也已經開始隱隱作痛,白天時候的無力感,仿佛再一次的湧上心頭。

如果說之前的無聲,隻是讓他警惕,那麽現在這種突然出現的血月,以及好像被無數人盯著的感覺,已經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危機感了。

他開始加速狂奔。

甚至顧不得鬧出動靜,隻想要甩掉這種被盯著的感覺。

但是,他甩不掉!

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不斷的消失,又不斷的出現。

簡直就好像周圍全部都是人一樣!

哪怕是跑到小巷子之中,也一樣!

驀然間。

仿佛有一雙一閃而逝眼睛,在餘光瞥見的牆角之中一閃而過,隨後,這仿佛成為了一個開始。

沃倫看見了他這一生都可能無法忘卻的恐懼!

那是忽然扭曲起來的牆壁,一張張人臉,一顆顆人頭,出現在牆壁上,密密麻麻,越來越多,甚至就連徐徐吹來的晚風之中都帶著人臉,而且是猙獰的,憤怒的,裹夾著整個世界的一切,朝著他無聲的湧來。

恍若最詭譎的噩夢!

沃倫的身軀甚至都因為恐懼而不由自主顫抖。

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他真的被無數的人盯著,而這些人,就是白天他看見的那些居民!那些四象神教的信徒!

這些人已經將自己的身軀,完完全全的轉變,化為了風,化為了大地,化為了周圍整個世界!

逃?必須要逃!

沃倫渾身的靈能猛地爆發,瘋狂的向前衝刺,他感覺周圍的風就像是一個個密集的人群,不斷的牽扯著他,擁擠著他,強大的力量仿佛要阻止他的前行,甚至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他身上的黑袍撕的粉碎,連其中閃耀著靈能光暈的內甲,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破碎聲音!

要說他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些“人”並沒有再用那種古怪的儀式來扭曲他的意誌。

所以哪怕能夠感受到源源不斷湧來的,仿佛永遠沒有邊際的壓迫力,他仍然能夠堅持的爆發出自己的力量極限,來做到自己能夠做到的極致!

甚至牙齒咬出了鮮血,渾身的青筋都已經開始破裂,身軀上多出了無數細密的傷口,那些好像活過來的巨大建築瘋狂的擠壓,他也仍在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