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身世慘

華夏江海省,寧市。

梅灣新區作為一個國家級開發區,通過幾年的大力發展,這裏充斥著大量的外來務工人員,趙晴嵐便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他也算不上外來務工人員,而是外來務工人員子女中的一員。

今天是趙晴嵐準備畢業答辯的日子,時間還沒到,趙晴嵐習慣性的點了一份麻辣燙外賣,七塊錢的那種,剛取餐打開準備吃,手機就嗡嗡的響起來了。

木訥的放下筷子,趙晴嵐拿起手機一看,是鄰居張阿姨,兩家同住一個棚戶區左右隔壁鄰居。

“小趙啊,你快回家看看吧,你爸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咋回事啊?”

說完,這張阿姨便一把掛了電話,趙晴嵐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來回瞅瞅,然後手指顫抖的打了一通電話:“輔導員,今天答辯幫我緩個一兩天可以麽?我爸可能出事了,我回家瞅瞅!”

掛了電話,趙晴嵐便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來到家門口,幾個鄰居正在出租屋裏往這邊扒拉著眼,眼神怪異的看著趙晴嵐,指指點點,那神情讓趙晴嵐心中一沉,趕緊急走兩步,打開了歪歪斜斜的沒人修繕的房門。

屋內,一雙充滿無助又期盼的眼神瞪視著房門這邊,雙眼已經定格,正好對著進門的趙晴嵐,好似等候著趙晴嵐的到來,可惜,趙晴嵐遲到了

趙晴嵐輕輕地走到爸爸的身邊,趕走那嗡嗡的蒼蠅,用手輕輕拂過那定格的雙眼,眼中略顯失神。

自打記事起,從沒一件好事伴隨著自己,三歲被狗掀了頭皮,六歲從果樹上掉下來摔斷一條胳膊,同年剛剛好轉又被拖拉機壓過一條腿,一直磕磕絆絆上了大學,好不容易留了條命,一轉眼,父母先後離去,隻剩了自己,在這陌生的城市苦苦掙紮。

兩天,整整兩天,趙晴嵐像一個提線木偶,在鄰居的擺弄下,辦了死亡證明,聯係殯儀館,又搭上了通往火葬場的麵包車,燒了父親所有穿過的衣服,埋了骨灰。

回到家,趙晴嵐將出租屋裏裏外外打掃了幹淨,在房東死魚般眼睛的瞪視下,出了房門,坐上了回學校的大巴。

不是趙晴嵐不想多為老爹守兩天孝,而是畢業季,由不得自己,答辯還等著自己去,錯過了就要等下一年。

回到學校,找輔導員報道,而後在輔導員懷疑是不是親爸死了的眼神下,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了宿舍。

那份大前天定的外賣還在,已經酸臭了,趙晴嵐趕緊裝起來扔掉,開始準備明天的答辯資料。

看著看著,趙晴嵐委屈的哭了起來,那顫抖的身體,壓抑的哭泣,還有那緊緊攥著頭發的手,無不代表著,他內心的孤獨和崩潰。

當第二日趙晴嵐刑場出來,除了那副黑眼圈,看不到任何與平常不一樣的神情出現,還是略顯木訥,卑微,還有那標誌性的麵無表情的臉。

“聽說他爸前兩天死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親爸嗎?都說這小子是個麵癱,這回真見識了!”

背後,一男一女正在小聲嘀咕,對象正是趙晴嵐,這個不知曉今天答辯了些什麽,路人甲一般的人物。

自己這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要這輩子過的這般淒慘來償還?

趙晴嵐苦笑,絲毫沒有看到,身後不遠處一個略顯猶豫的身影。

那身影是一個頗為清秀的女孩子,打扮的很是招展,臉上畫著不濃不淡的妝容,但卻完美的掩蓋了臉上的瑕疵,將自身最精致的一麵呈現了出來。

“趙晴嵐!”

一道聲音讓趙晴嵐止住了腳步,趙晴嵐那原本昏暗的心瞬間明亮,隻能算是清秀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笑容。

隻見趙晴嵐轉過身子,看著兩個碎嘴子身後的那道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亮麗。

“歡歡,答,答辯的怎麽樣?超常發揮了吧?”趙晴嵐眼中有閃躲,他不敢看這女孩子,自己身上剛剛發生了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一定是頗為忌諱的事情吧。

這名叫歡歡的女孩子點點頭,看著趙晴嵐的眼中有了一絲猶豫,但見周圍那些同學異樣的目光已經看過來,歡歡還是硬著頭皮對著趙晴嵐說道:“趙晴嵐,對不起,今天我約了人,就不帶你去我姨店裏了,這樣,你需要什麽,我給你帶過來?”

趙晴嵐心中一沉,那最後一絲僥幸也宣告熄滅,他隻以為,歡歡是想象中的那種溫和、知性的女孩子,不會與其他人一樣對待自己,難道自己想錯了?

還是她的確是約了別人?

趙晴嵐更希望是最後一個,他實在不想,自己待在這裏的最後一條理由也就此離去。

沒錯,他喜歡這個名叫歡歡的女孩子,不是因為她與自己來自一個地方,而是她的精致,她的自信,還有那份知性,這都是令趙晴嵐仰慕的,也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即使在深夜中,那令自己渾身一哆嗦的身影,也是這個樣子。

雖然歡歡算不上多麽漂亮,但那種努力展現自己,在同學中遊刃有餘的能力,還又那溫和又懂得照顧人的性子,好似出現在趙晴嵐昏暗生命中的唯一亮光,指引著趙晴嵐前進的方向。

“那歡歡,你好好玩,我就不去了,東西也不用帶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去吧!”

趙晴嵐臉上笑著,心中卻好似被刀割,一股煩亂的情緒在其腦中慢慢凝聚,放眼四周,好似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都在暗暗議論自己。

歡歡走了,未曾再有一絲留戀,好似風中的飄葉,看似能夠抓住,卻被輕巧的風吹著轉了彎,飄到了河對麵。

回到寢室,趙晴嵐看著又是孤獨一人的房間,心想著,一定是室友他們不想挨著自己這個黴星才集體消失吧,也對,答辯的關鍵時刻,招惹上自己,算得上事關前途了。

一個人躺在**,趙晴嵐渾身都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不想說話,不想動作,隻想就此一睡不醒,夢中死去。

————

“天君,怎麽樣?此子還算滿意否?”

一處繁花聖地,花團錦簇,煙霧繚繞,好似那仙山樓閣,璿霄丹闕。

那上首之人摸摸黑須,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淒慘是淒慘,但真如你所言,乃九世良善?別是那作惡多端之輩,今世才受這般淒苦吧?”

“非也!此子乃棄命格,棄命者,放棄命局正理,不能再按五行生克推算命局,而棄命格為衰極無數之命,不受前世來生善惡左右!”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