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凱路迪歐是一方麵，引蛇出洞是另一方麵。
但目前來看。
“沒什麽效果啊，難不成一隻都沒留在不鹹山？”
李想詫異地詢問兩位小夥伴。
“也有可能不在附近。”
宋桀默默表述了他的觀點，盡管凱路迪歐之前有提到過溫泉的情況，但他認為隻要不鹹山這座休眠火山沒有熄滅，溫泉說不定還沒徹底幹涸。
如此一來。
暗物質多半會守在可能會出溫泉的地方，山腰這邊看不到敵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再者，如此短的時間裏，伊裴爾塔爾和琥珀之城的寶可夢真能將所有野生寶可夢都變成石像麽？
總會有漏網之魚的。
林楓將目光從凱路迪歐身上收回，亦表示讚同，他也不相信溫泉這麽輕易就會消失。
眾人便再度上路。
行進間。
他悄然來到李想身旁，瞥了凱路迪歐一眼後，低聲道：“剛才，是不是說的有點重了？”
凱路迪歐這家夥被吼了一頓後，很快就陷入了“自閉”狀態，一邊走路一邊老神在在的自言自語，看得他頗為憂心。
“是有一點。但我故意的，否則你想等它什麽時候有所覺悟？”李某人搖頭，“不是我對它苛刻，是敵人比我更狠啊。”
和暗物質對敵不是過家家，不管劇場版中的凱路迪歐是如何鼓起勇氣的，現階段已經沒那個時間讓它再自怨自艾下去了。
不求它爆發出多強的戰鬥力，隻希望別拖後腿，跑也得跑的快一些。
林楓看著那些淒慘的石像，歎息道：“你說得對。”
確實是沒時間了。
延山脊前行。
各種寶可夢的石像數量不僅沒少，反而逐漸變多，姿態千奇百怪的散落在各處，縱使沒有刺鼻的血腥味，但那種寂靜之中的詭異感，依舊使得前行的眾人毛骨悚然。
畢竟這就是換了種方式的屍橫遍野，生命力消失後遺留下來的殘骸。
暗物質究竟剝奪了多少性命，它剝奪的這些生命，又能對星球造成怎樣的影響？
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咕……”
凱路迪歐努力讓自己目不斜視，以免被又一次露出丟人的模樣。此時的它已經意識到再不做些什麽。
連信任它的三位師傅都會成為笑話！
至此，這頭彩虹小驢總算鼓起了些許勇氣。
而在它有所覺悟的時候。
另一邊。
李想正默默祈禱東方肇那邊能有所收獲。
以諸夏協會的後援力和黑科技，哪怕麵對的伊裴爾塔爾這種存在也未必不能答應，加上極有可能會趕到的鳳王衛隊，勝算還是蠻大的。
預估中，他所認為的結果上限是直接幹掉背後的暗物質，萬事大吉。下限是對暗物質沒辦法，隻能束縛住伊裴爾塔爾另做打算。
被伊裴爾塔爾單方麵暴打……
應該不至於。
他們和節節敗退不得不困守世界角落的異世界人不同，異界人雖然黑科技更加出眾，但屬於死到臨頭才會搞個統一聯合，當地神獸都懶得出麵幫忙的貨色。
堪稱不見黃河不死心的典範。
而他們這個世界，哪怕各個地區經常私底下搞事情，北美偷偷搞基因工程，諸夏搶東西硬是不還，誰都不是白紙一張。但至少聯盟總部一直壓在他們頭頂，說的話也是有用的。
原則上，他對協會有信心。
為了讓協會的勝算再度往上增加，李想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伊裴爾塔爾”的真正目的。
破壞不鹹山後為什麽沒有留在這裏占據溫泉，而是去了鐵峰？
以及雪拉比的下落。
沉思之間。
林楓突然開口，頗為不忍地道：
“想要拯救它們真的隻能靠溫泉泉水麽？有沒有別的辦法？”
他擔心溫泉水效用不足，亦或者猜錯了，溫泉真的沒有了。多種方法也多種後手。
“有是有。”
李想隨口回應，“但那種辦法十死無生，最好別做那個白日夢。”
第二種方法是從暗物質和虛無陰影的家鄉【虛無世界】中，開啟地天之山的希望之門自行歸來。
可那麽做的前提是身處虛無世界，而想要去虛無世界必須被石化。
相當於自殺。
對李想這個惜命的家夥來說，除非是家人或極為重要的朋友在裏麵，否則絕對不會冒這種險的。
除非反向從外麵進去。
嗯？
外麵進去？
他驟然一怔，隨即沉思起來，一旁想問到底是什麽辦法的林楓也閉上了嘴。
數十秒後。
李想輕聲道：“不會吧……反向開門？”
毫無疑問他所想到的，是暗物質操縱伊裴爾塔爾收割大量生命力，並對鐵峰發起進攻的緣由。
作為一直以來都暗戳戳做事的存在，暗物質沒理由不明白如此大張旗鼓的發動襲擊會招致怎樣的後果，可它還是這麽做了。
可能性其一，它的規模已經膨脹到能夠發起戰爭的程度。隻是兩個月前它還在被炎帝滿世界追著打，兩個月後就成長到膨脹至此，跨度未免太大。
其二。
它想從現實世界打開希望之門，以獲得更多虛無陰影的支援。
因為本土暗物質已經被夢幻鎖死在世界初始之樹了，除非它能再進去，否則是沒辦法把本土暗物質給引出來的。
不斷被這個世界的人類和神獸圍剿，再多的暗物質也有耗空的一天。
思來想去也隻有第二種可能性最高。
哪怕據李想所知，遊戲中從未出現過反向打開希望之門這種事。
不過凡事講究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妨以能打開為前提，對暗物質此時的所作所為進行解釋。
它現在在做什麽？
收割生命力，獲得更多的生命能量。
能量拿來幹什麽？
讓它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好吸收更多的能量，最終將世界回歸虛無。
但有沒有那麽一絲可能性，這些能量是可以打開通向虛無世界的大門的呢？
答案未知。
可李想覺得如果事情真像他猜的那樣，樂子可就大了。
天知道虛無世界裏有多少虛無陰影在，甚至於虛無世界會不會和究極空間的虛無世界連通也屬於未知數。
驗證！
必須驗證！
……
第一處溫泉前。
李想等人越過霧氣消失的叢林，看著完全幹涸的大坑，眉頭緊皺。
之前來的時候，這裏還有些許許多多的野生寶可夢嬉戲。
現在隻剩下零落的石像和滿是泥濘的大坑了。頗像遊戲裏被銀河團用銀河炸彈炸掉了的立誌湖。
三大仙也不在這兒。
“叩噶。”
甲賀忍蛙的身影驟然出現，並告訴李想附近沒有發現新鮮的活動痕跡。
不鹹山的寶可夢無一例外都被幹掉了？
開玩笑吧！
“你喊一下？說不定能喊些寶可夢出來。”李想看向凱路迪歐，試圖讓它做個廣播大喇叭。
水驢乖乖照做，可惜喊了半天根本沒能喊出什麽東西來。
眾人隻好繼續向上。
悲哀的是，盡管伊裴爾塔爾來肆虐了一遍，冰雪帶卻依舊那麽冷，寒風吹得人頭皮發麻，恨不得一把火將冰雪都給燒掉。
但很快。
李想就開始慶幸高空氣流和冰雪帶的存在了。
因為朦朦朧之間，他發現了斜前方的大岩石後麵，有著一道暗戳戳的黑影。
假如他沒出現幻覺的話，那玩意兒應該突然動了一下。
埋伏？
亦或者漏網之魚？
“火神蛾！”
他根本不敢多想，也生怕那道黑影消失，迅速派出了手中最強大的火神蛾。
“嗚嚕！”
大蛾子低鳴一聲，不顧寒流呼嘯，向前衝鋒過去。
火焰在它周身宛若開花一般釋放出去，絢爛的光彩刺激到了宋桀他們的神經，讓他們緊張地觀望著四周，以免四周出現敵人將他們包圍起來。
可就在攻擊觸及那道黑影之前，火神蛾的動作驟然一停。
“嗚嚕？嗚嚕！”
它轉過了身，噴射出去的火焰隨風消散，搖晃著四根小爪子像是在說些什麽。
洛托姆的聲音隨之響起。
“它說它找到勾帕路翁了，它還沒被完全石化。”
“WTF！？”
李想三人皆是一驚，隨後無比警惕地看著四周，因為這聽起來實在太像陷阱。
伊裴爾塔爾會放著一隻傳說寶可夢的生命力不吸幹？
但激動之下的凱路迪歐就沒能想到這一點，當即打算衝出去。
『勾帕路翁師傅！』
幸而林楓及時抓住了它的尾巴，“小心是陷阱！”
話音落下之際。
高處。
三道黑影從雪中撲出，釋放出翠綠色的光束朝他們攻擊過來。
速度奇快，顯然是埋伏許久。
隻不過它們挑選的招式有點問題。
“嘎哈！”
鋼鎧鴉發出嘹亮的嚎叫，前撲的同時一雙鐵翼張開，猶如堅實的巨牆般將光束全部當下，並成功返還回去！
【鏡甲】！
這個基本上沒什麽用武之地的小技能，終於在今天大方異彩！
與此同時。
噌！
雪亮的光芒一閃。
李想背後的堅盾劍怪驟然出鞘，無懼狂風繞身，在訓練家低沉的怒喝中，釋放出耀眼的土黃色光芒！
“雙刃頭錘！”
斬立決！
通天的土黃色劍光宛若傾倒的高山，轟然直下！
嘭！
屬性能量衝天而起！
隨後。
是亮銀色的粗大光柱和熊熊烈焰，繼光劍後對來犯之敵發起了二次進攻。
攻擊方赫然是宋桀和林楓兩人，他們一個翻身跳到青銅鍾的外壁上，令其鍾口對準黑影。另一個直截了當地命令噴火龍。
反應都堪稱迅速。
而在多重攻擊之下，騰發的煙霧也很快被吹走，顯露出偷襲者的模樣。
赫然是三隻半人多高的蜂女王，身上散發出奇怪的黑氣。
“花粉。”
李想皺了皺眉，耳旁響起了噗噗聲。
轉頭一看，是甲賀忍蛙正在把一隻龍王蠍從雪地裏拔出來。
“叩噶。”
阿呱指了指昏過去的龍王蠍，表示這嗶打算從地下偷襲，被它“不小心”發現了。
“流弊。”
李想給它豎了個大拇指，又敲了下凱路迪歐的腦袋，“別慌行麽？你最開始的從容淡定呢？都不知道你在急什麽，急有用？”
『對不起。』
水驢慚愧地回應，轉而在林楓鼓勵的眼神中昂起頭，堅決道：『我一定會改正的！』
“那就從零開始學起，觀察觀察四周，你的力量不可或缺。”
『是！』
一通簡易對話。
李想不再搭理這貨，也沒急著去找勾帕路翁，而是觀望著四周。
先幹掉了四個。
卻不代表不會出現更多的敵人。
靜待十秒，確認沒有第二波後，他將四隻昏過去的寶可夢用精靈球收起來，朝火神蛾所在的位置靠過去。
一靠近才發現。
火神蛾正在融化勾帕路翁身上和一旁岩石上的冰雪，而後者一隻眼睛和一條腿沒有石化，其他都已經變成了石頭。
冰雪融化成的水滴到了它身上，將石化緩緩驅散，可隨即石化部位又重新出現了。
如此周而複始。
堪稱折磨。
『勾帕路翁師傅……』凱路迪歐看著勾帕路翁，雙目中不自覺泛起淚花。
“這雪……和溫泉有一個效果？”
李想摸了摸地上的雪，戳了戳水驢，“對不對？”
後者茫然，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喜悅地道：『對的對的！我聽畢力吉翁師傅說過！不鹹山上的雪都是溫泉流淌下去後凍結而成的！』
嘿！
還有這種好事。
李想不由得看向兩位小夥伴，後兩者臉上也有著慶幸之色。
當即，為了節省時間和獲得更多的信息。
眾人開始融化冰雪，並澆灌到勾帕路翁的身體上，隻是不知為何，效果並不是那麽好。
和剛才一樣，雪水剛剛讓石化部位消退，一轉眼的時間，又恢複原樣了。
“效果不行啊，是不是變成雪的時間多了，效力減退了？”
林楓氣喘籲籲地說道。
他們本想把勾帕路翁的腦袋給解救出來，結果連複原它的第二隻眼都千難萬難。
到底是伊裴爾塔爾和暗物質的組合石化能力太厲害，還是雪水的效果不行？
李想看著焦急的凱路迪歐和獨目中透露出莫名光彩的勾帕路翁，忽然道：“我們先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無風的地方。”
『啊？為——』
凱路迪歐焦急地爭辯，可話剛一出口，它就自己想明白了關節，從而閉上了嘴。
它不是傻子，眼下情況究竟如何，其實很簡單就能看出來。
既然一時半會兒無法解救勾帕路翁，那麽他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隻會錯過更多解開謎團的機會，甚至徒增危險，讓石化中的勾帕路翁也陷入險境。
這絕不是拋棄同伴的行為，他們也必然會再來接勾帕路翁。隻不過，現在沒那個時間了。
『走吧。』
見李想看著它，哪怕心中有萬千不甘，凱路迪歐還是咬咬牙點了點頭。
“嗯。”
眾人便繼續向山上進發。
勾帕路翁被迫留在原地，依舊無法動彈的它看著凱路迪歐的背影，眼中不是被丟下的失落，而是欣慰。
欣慰自己給予厚望的對象，終於有所成長，能夠大步前行了。
去吧。
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它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