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來到地麵。

“我從小在雪嶺長大,被我叔叔發現,接出去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阿芙羅拉羞澀地笑了笑,白皙的臉有些紅潤,講述自己的事情。

其實並不是多麽複雜的故事。

被遺棄的阿芙羅拉自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寒冷的雪嶺當中,被一群野生小精靈供養著。

別人是吃百家飯,她是混遍雪嶺的每一個小精靈族群。

之前她用的那隻暴雪王,嚴格意義上講應該算是她的哥哥。

而要問一個人類幼童如何在雪嶺生存下去,急凍鳥自然是功不可沒。

它的存在讓嚴寒的雪嶺有了四季,使得生長在這裏的耐寒植物更加茁壯成長,野生小精靈們也就有了食物來源。

阿芙羅拉能長這麽大,完全可以說是托急凍鳥的福。

而重新接觸人類社會的契機,是在七年前的一個冬夜。

她的“媽媽”——暴雪王首領撿到了她的叔叔,極北巡護員聯盟的巡護員,安德烈先生。

當時的安德烈正在追蹤一夥非法捕獲小精靈的偷獵者,但受到了天氣影響,以及對方的偷襲,不幸和同伴、小精靈失散。

倒在雪地裏的他體溫迅速失衡,徘徊在被凍死的邊緣。

幸好路過的暴雪王首領把他撿了回去,不然他多半會葬身在茫茫大雪之中。

安德烈清醒過來後,十分感激暴雪王首領和阿芙羅拉的幫助,希望能夠報答她們。

當時的阿芙羅拉沒有名字,也不會說話,對這個和自己有那麽一點相似,卻也完全不同的生物頗為好奇。

中間發生了一係列故事過後。

安德烈將阿芙羅拉帶出了雪嶺,先是讓自己在葉堡的哥哥合法領養了她,給她取名並尋找父母。

奈何線索實在太少,根本不好找。

最終不了了之。

而阿芙羅拉卻是花了整整三年,才讓自己從野孩,變成一個的普通女孩兒。

順帶……

“見習巡護員?你身份怎麽這麽多?”

李想看著阿芙羅拉遞過來的牌子,上麵赫然是她在巡護員聯盟的身份卡。

阿芙羅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去葉堡大主要還是她養父希望的,再加上她本身對對戰就有點感興趣,安德烈也支持。

一來二去就同意了。

按照道理。

一個普通人要成為巡護員,必須經過三年的培訓,三年的實習,六年後,才能正式成為一名普通的巡護員。

合著還是個時間管理大師?

李想掃了眼阿芙羅拉的手臂,沒看到巡護員的標準道具捕獵遊標。

這才想起來見習巡護員通常是不發放捕獵遊標的,隻需要跟在一群正式巡護員屁股後麵轉悠就行。

阿芙羅拉恰好就是在雪嶺實習的萌新,前些日子大雪封山,從雪嶺撤離了。

昨天等雪停了以後才回到了山裏,搜尋偷獵者時發現了被李想抓住的急凍鳥。

不得不強出頭。

難怪思想覺悟這麽高,合著是巡護員。

巡護員聯盟的成員保密工作也挺到位的,自己拿到的資料裏麵根本沒提過巡護員的事情。

該說不愧是聯盟裏能和協會平起平坐的核心組織麽。

“你前輩呢?見習巡護員不是兩人一組的麽?”

李想把牌子遞回去。

“我負責通知野生小精靈,讓它們幫忙搜尋偷獵者的蹤跡,列夫前輩在別的地方,我們約好五分鍾通一次話……”

阿芙羅拉小心翼翼地把牌子貼身放好。

雪嶺有巡護員存在並不奇怪,相比起城市,野外才是巡護員出沒概率高的地點。

放眼諸夏名山大川,哪個地方沒有巡護員的足跡?

沒辦法。

他們不這麽做,偷獵者就會用實際行動去破壞一座森林的平衡。

普通訓練家在野外收服小精靈,他們是不會阻止的,但如果大批量收服的話,就會遭到製止。

你如果不滿意,抓一隻放一隻都行,抓太多肯定不行。

大部分小精靈都是族群性的,過分收服很容易導致族群間的平衡被破壞。

連鐵喵組和惡犬幫這種“公務員”都會產生鬥爭,更何況本就暴躁的野生小精靈們了。

“唉,放了吧放了吧。”

李想對超夢揮揮手,出門兜風的好心情都沒有了,隻覺得屁事一堆。

好好的出來兜個風,都能被汙蔑成偷獵者,還直接動手攻擊了。

超夢也不多廢話,抬手開了精靈球,把裏麵的急凍鳥放出來。

“啾啾啾啾!”

急凍鳥剛一落地,就好一頓叫,在原地跳來跳去,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急得像是馬上要被拔毛下鍋煮了一樣。

它瞧見李想和超夢時,甚至有想動手的趨向,看得阿芙羅拉緊張不已。

不曾想。

『你打不過我。』

超夢平靜的一句話,直接讓急凍鳥呆愣在了原地。

“啾……”

它瞅了眼超夢,又看了看一臉鄙夷的李想,把張開的翅膀縮了回去。

是啊。

打不過人家,在這兒放狠話有啥用。

急凍鳥決定先看看情況,它本來以為自己再從精靈球裏出來,會是在那些人類說的什麽實驗室裏。

沒想到還在雪嶺。

“看在我心地善良的份上,這次我就饒過你了。下次長點腦子,沒確認就別瞎動手!”

李想上前,猛戳急凍鳥的胸毛,把這隻大鳥戳的一愣一愣的。

說完,他便撤了回去。

但幾秒後,又像是意猶未盡地上前繼續戳。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傳說小精靈,腦殼怎麽就隻有核桃大?還製服,你知不知道凍傷會留下後遺症?你想我變成廢人嗎?”

人體很堅強,也很脆弱。

哪怕是特別篇的小智,在被科拿冰凍後都留下了後遺症,戰鬥力受到很大的影響,無奈主動放棄了成為道館館主。

最後還是沐浴了白銀山的溫泉才徹底痊愈。

意味著。

李想之前差一點點,就要和自己正在上升期的訓練家生涯說再見了。

驚怒和後怕下,便打算給急凍鳥一個教訓,讓它去保育基地好好地改造一下思想。

至少得等他氣順了,再說別的。

在這風雨欲來的世界,如果沒辦法治愈後遺症,等待李想的就隻有隨波逐流地被動挨打。

以後還是苟一點,乖乖留在城市裏發育吧。

李想掐著急凍鳥的脖子,惡狠狠地搖了幾下,就當收一些利息。

沒辦法,在大是大非之前,要懂得收斂個人的欲望和委屈。

超夢看著李想,目露沉思。

“啾……”

急凍鳥有點懵,感覺這小孩兒說的有點道理,卻又覺得哪裏不對。

——你手摸個不停是怎麽的?

阿芙羅拉默默不講話,能夠和平解決是最好的,李想的委屈她能夠理解。

饒是誰被誣陷,被攻擊都不可能開心得起來,傳統訓練家遇到這種事情,要麽收服要麽反向暴打一頓。

但急凍鳥真不能離開雪嶺。

所以老老實實挨打吧。

忽地。

超夢轉頭看向西麵。

『有人。』

說完這句話後,它的身影驟然消失在空氣裏。

阿芙羅拉的控製接觸,一屁股坐在了濕潤的草地上,有點懵。

“有人?”

李想微驚,躲到了急凍鳥的身後,趕緊把口罩和風鏡都戴起來。

但下一刻。

無數道圓環出現在他們的頭上。

空間瞬間扭轉,改換成了鬆軟的雪地。

看樣子是在一座山上。

眼前也多了一個看上去有些狼狽的中年男人,看麵容不像極北人,也不像諸夏人,邊上是兩隻表情痛苦的詛咒娃娃。

毫無疑問,它們都處於被禁錮的狀態。

超夢懸浮在一旁,問道:

『認識麽。』

“啊!漏網之魚!”

阿芙羅拉一見到這個人就像是見到了寶藏一樣,雙目放光,當即衝上去把他按在了雪地裏。

身旁的兩隻幾何雪花射出冰鎖鏈,將兩隻詛咒娃娃牢牢捆住。

“謝謝!謝謝!”

阿芙羅拉擒住那個中年人,喜滋滋地看著超夢,“太感謝了!算上他,偷獵者應該就全部到齊了!請讓我確認一下!”

說著便從口袋裏拿出對講機。

一旁的急凍鳥輕巧地跳過去,啄了啄那人的腦殼。

“啾啾!”

“嗚!”

那人連續悶哼兩聲,用畏懼的眼神看著超夢,哪裏想的到自己隔那麽遠都能被這家夥發現。

李想撿起掉落在一旁,小巧玲瓏的單筒望遠鏡,戴起來向周圍看了一眼。

“謔!現在望遠鏡都這麽清晰的嗎?”

他沒怎麽玩過望遠鏡,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玩的劣質望遠鏡裏。

哢嚓。

機械聲傳來。

李想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居然是圖像被拍下來了!

現在的望遠鏡就有這功能了?

等等!

他看了眼望遠鏡上麵的幾個按鈕,簡單操作了一下,馬上發現這玩意兒還是聯網的!

隻不過這裏沒有網,所以沒連上而已。

打開圖冊,應該是圖冊,他在裏麵看到了很多超夢和他的圖片。

以及一些不明就裏的圖片。

甚至還有錄像功能!

李想感覺有點不對,他已經很關注數碼產品了,聯盟的全球經濟一體化後,什麽時候有數碼新品他都知道。

但是,絕對沒有這種望遠鏡和相機一體,還如此小巧輕便的玩意兒!

隻可能是黑科技!

一個窮哈哈要靠偷獵來獲取金錢的人,哪裏來的渠道買這種東西?

而且這玩意兒的來曆……

“阿芙羅拉!”

他把望遠鏡遞給正在用極北語和對講機說些什麽的女孩兒,“這玩意兒你見過嗎?”

“不好意思等一下。”

阿芙羅拉歉意地笑笑,又衝著對講機講了一些什麽,才把望遠鏡拿到手,“怎麽了,這個東西——”

轟!

突如其來的巨響在眾人耳旁響起!

龐大的火焰在粉色的壁障外瘋狂湧動!

“襲擊!”

阿芙羅拉疾呼一聲,兩隻幾何雪花閃到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