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李想又聯係了瞿盛和楊天望。

比起霧都大,魔都大這個連續三屆踏足全球級的學校在校隊選拔上麵無疑是更為嚴苛。

競爭性也越大。

相較之下,兩個少年雖然是青訓營出身,排名還前百,卻仍舊沒辦法在第一個學期便擠入預備役內。

然而。

他們不行別人行。

『鄭多聞,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過,他是我們同屆的第二,很強,一般的高年級學長學姐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可得小心這個人!』

楊天望這貨在螞蟻中透露著情報。

『我覺得小心他,不如小心你,楊哥,咱啥時候賽場相見啊?』

『明年一定明年一定,今年運氣不好,遇到個六年級的,瘋的一批,人和小精靈都跟不要命一樣,實在幹不過。』

『那瞿盛呢。』

『他輸在鄭多聞手裏,決賽。』

『臥靠這運氣也太爛了吧!』

『我也這麽說,然而現實就是這樣,一年級內戰,我是不知道學校怎麽想的,硬隨機唄?』

楊天望字打著打著就開始語音了,對魔都大校方一頓冷嘲熱諷。

也不怪他這樣,兩個一年級打到決賽,總共就二三十個參賽者,分又是學校分的,怪不得他多想。

他就感覺學校是硬給老學生機會,覺得新學生還有時間。

楊天望作為瞿盛的好基友,自然要為其鳴不平,但也隻是抱怨而已。

畢竟按照他們之前簽的合約,是可以在二年級直接進入預備役的。

又聊了一會兒。

李想關掉窗口,感慨六大不管哪一家都不好混。

聽說羅大宥和方薪一樣沒能進校隊的預備役,和高年級的學生爭,果然還是太難了。

尤其是前三家,人家能常年包辦全球級的名額,自然是有東西的。

還是禹州大好,瞧瞧林楓連冠軍都遇上了,還能混簽名跟合影,甚至打友誼賽。

這等境遇真是沒誰了,別的小朋友羨慕都羨慕不來。

……

下午。

確實考慮到要給熾焰咆哮虎它們一個良好的休息時間。

李想刻意縮減了對戰的場次。

甚至隻打了兩場就早退了。

讓期待今天又是誰倒黴的預備役隊員們略微有些不習慣。

有人在想他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亦或者小精靈的狀態不好?

總之。

一係列流言蜚語在他們之間傳播開來。

但影響不到李想本身。

此時的他,正被宮煦纏著,一邊練習雙打的配合,一邊抱怨自己沒辦法以雙打選手的身份登上青少賽的舞台。

這家夥對單打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徐鶴強製要求,要讓他先熟悉環境,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很有可能會放棄。

因為他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

“那你這……畢業後咋辦?人家官賽就是單打,又沒有雙打的官賽。”

李想看著憤憤不平的金發少年,低聲問道。

“所以我打算先打上大師,有一定話語權後,再呼籲訓練家界對雙打重視起來,像當初的協調訓練家一樣!”

宮煦雙目灼灼地說道。

協調訓練家,泛指參加寶可夢華麗大賽、寶可夢表演賽等一係列觀賞性和競技性兼備的比賽的訓練家。

相比起“野蠻粗暴”的對戰,協調訓練家更注重小精靈自身的魅力,利用一係列表演,將其呈現給觀眾。

但在很久以前,協調訓練家是個不入流的職業,根本無人關注,也沒有人在乎。

展現小精靈自身美的那一套,更是令人嗤笑。

可最終,在數名大師級訓練家的支持下,協調訓練家這一職業仍舊逐漸發展起來了。

直至如今。

協調訓練家的人數大有和訓練家分庭抗禮的趨勢。

畢竟和高門檻高投入的訓練家比起來,協調訓練家所需的門檻會低一些。

對戰鬥力的要求,並不是那麽的高。

有許多大火的電影明星都是協調訓練家出身,包括他們的小精靈。

宮煦的意思,就是想複製協調訓練家的成功之路。

“小夥子我看好你啊!”

李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夢想是好事,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一般人也就算了,以宮煦的家世、天賦和執行力,還真未必沒有實現的可能。

這孩子,完全是一根筋軸到底的類型。

沒什麽好說的。

……

而當李想結束了雙打的練習,回到家裏修整一下後,丟下一幹小精靈們。

無聊到去隔壁找宋桀串門時。

意外的。

吃了“閉門羹”。

這家夥居然不在家!

這倒是稀了奇了,宋桀這家夥之前一個月都沒出過一次門。

今天放假就沒人影了?

和他姐一起出去玩?不是沒可能,以阿比蓋爾她們一有空就去逛街的性格,難得有假放能不去?

宋桀就是給他們拎包的。

如此一想。

李想不禁開始為白毛少年默哀。

數十裏之外。

一棟摩天大樓的頂端。

裝飾華貴的包房中。

在白布裝飾的餐桌上。

宋桀用餐巾捂住嘴,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年紀不小的人了,要多注意身體。”

主座位置,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傳了過來。

宋桀側頭看去,一個梳著背頭,豐神俊朗的中年男性坐在主桌,手裏拿著銀色的刀叉。

那是他的父親,晉南礦業的當家主人——宋誠。

“是啊小桀,聽說馬上就是春季賽了,你還有上場的機會,不注意身體可不行。”

宋誠右手邊,一個和宋桀有七八分相似,卻是黑色頭發,頂多棕色瞳孔裏夾點粉光的青年溫聲說道。

這位是他的親哥哥——宋燊,是欽定的晉南礦業繼承者。

“好的,我知道了。”

宋桀點了點頭,又看了自己貌似端莊,實則神遊天外,快把手裏的菜分成幾十份的姐姐。

而主座的宋誠聽到宋桀要上場,不由得道:“哦?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是今天才確定好的事情,隻不過去露個麵而已,不值得一提。”

麵對自己的父親,宋桀很想向他炫耀一下,思考再三覺得還是算了。

對一個妻子病重還能堅守崗位,讓企業蒸蒸日上,賺取金錢給予他們富裕生活的成功商人,他可以理解,但不敢奢求太多。

宋誠看著自己小兒子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滯。

說起來。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他們也沒機會坐在一個餐桌上吃飯。

他很想向宋桀說自己有空的話,會去現場看。

可考慮到秘書安排的日程表,這句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加油。”

想了半天,他竟然隻能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謝謝。”

宋桀點了點頭,向親愛的父親表示感謝。

宋燊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眼宋桀,忍不住踢了安雅一腳。

“嗯?啊!味道不錯!很好吃!”

如夢初醒般的安雅露出燦爛的微笑,看向在場的三人。

發現三人皆是一副詫異的麵孔後。

她的表情頓時垮了下去,不滿地對宋燊道:“哥!你有話說話!”

“菜都被你糟蹋成這樣了,我還不能提醒你?浪費糧食可恥。”

宋燊用眼神示意那盤被安雅糟蹋的食物。

實際上,他隻是想轉移話題,驅散掉餐桌上尷尬的空氣而已。

“我就愛這麽吃。”

安雅極為淑女,卻又極其迅速地將餐盤裏的食物消滅幹淨,用餐巾擦了擦粉嫩的雙唇,“我吃飽了,諸位請繼續。”

這家夥,竟是直接從家宴中撤退了。

宋誠微微皺眉,“你幹嘛去?”

“和您的侄女有約。”

安雅對宋誠微微欠身,“父親大人,您的女兒暫且告退。”

說罷。

不管宋誠是什麽反應,直接從傭人打開的大門中走了出去。

“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宋燊站起身試圖去追,卻被宋誠製止。

“算了,讓她去吧。”

“……爸。”宋燊猶豫了一下,慢慢坐了回去。

宋誠搖頭道:“她比較像你們的媽媽,性格執拗——”

砰!

刀叉放在餐盤上的脆響。

宋桀悍然起身,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雙目瞪得老大,重重地說道:“我吃飽了!”

“小桀!”宋燊眉頭緊皺,“你又在搗什麽亂!”

“我吃飽了。”

宋桀重複了一遍,拿起旁邊的書包,“我回學校了,同學在等著我。”

“小桀!”

宋燊哪裏肯讓這來之不易的家宴草草結束,上前拉住了宋桀的胳膊,“還有菜沒上呢,再吃點吧?你正在長身體。”

他的聲音不自覺軟化。

“我吃的已經夠多的了,謝謝大哥。”宋桀淡粉色的瞳中,透露著一絲疏離。

宋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去吧,回去吧,你的那個同學是叫李想對嗎?和他多多親近也好。”

宋誠的聲音響起。

宋燊轉過頭,看著自己依舊氣定神閑,坐如鍾的父親,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手。

“再見大哥,爸。”宋桀從他們頷首致意,從大門位置離開。

頭也不回。

“……”

宋燊無言,默默坐回了位置上。

“他們兩姐弟,還是對你媽重病那會兒的事情耿耿於懷。”

宋誠將刀叉放下,擦掉嘴邊的碎屑,歎了口氣,“是我的責任,沒什麽好辯駁的。”

“爸。”

宋燊忍不住道:“可是小雅她們這樣子,也不能一直放任不管啊!”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

自己的好妹妹一度對男人失去信心,轉身投入女性的懷抱。

而弟弟宋桀則沉默寡言,僅僅十一歲就主動離開了家,回到了母親的城市上學。

近年來倒是開朗不少,話也多了。

“過兩年吧,等過兩年,小雅身體的事情,也就該想辦法解決了。”

宋誠將麵前的餐盤推到宋燊那邊,“他們兩姐弟沒口福,我們吃,沒事的。”

“好。”宋燊看著自己逐漸蒼老,法令紋深邃的父親,點了點頭。

決不能讓安雅再重蹈母親的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