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過拳。”

李想很誠實地點點頭，這位唐滸明顯沒家裏那幾個人有眼力。

“有基礎自然是最好的，快來吧。”

唐滸看了雙劍鞘和甲賀忍蛙一眼，帶著李想上樓。

唐氏武館是很現代化的武館，沙袋、木質地板、健身器材、落地鏡、拳套什麽的都有。

完全不是“簡陋”的鎮星能比的。

價格自然也很貴。

和健身房一樣，這裏按照課時及種類算價格的，地藏十式在上麵叫做“雙刀術”，說這樣淺顯易懂一些。

在教學方麵，也有一對一授課和統一教學的區別。

“單獨授課一節五百，保質保量，你覺得怎麽樣？”

唐滸看著李想，隱隱有些期待。

這麽……廉價嗎？

李想看著價格表，前世他學散打，私人授課一節也是五百左右。

現在看唐滸的樣子，似乎還可以還價。

“這樣吧，七千塊，二十節課！”

唐滸以為李想覺得太貴了，咬了咬牙，如此說道。

“就五百一節吧唐哥，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李想對唐滸笑了笑，去年下半年他也參加過不少小比賽了，多多少少掙了一些。

“那敢情好啊！我就喜歡爽快人！走！簽合同去！”

他攬著李想的肩膀，去辦公室裏簽合同。

合同上。

授課方是唐滸自己，這讓李想稍微有些驚訝。

“您不是說您不單獨授課的麽？”

“地藏十式除了我，就家裏的老太太會，總不能把她請過來吧？”

唐滸無奈道：“現在的人都學什麽？學搏擊、學防身術，誰還學刀劍這些東西。”

前世還有武術比賽，這個世界連武術比賽都沒有了。

刀劍這玩意兒自然更加沒人學。

除非是興趣愛好者。

行吧。

李想倒是無所謂誰來教，目的隻是讓甲賀忍蛙學到裏麵有用的技巧而已。

……

交完錢。

第一節課直接開始。

唐滸有意了解李想身體強度，便讓他去打靶子。

李想直接崩拳起手，砰砰砰打了起來。

崩拳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前學的那些散打技巧早就忘光了。

哪怕記得的部分，打出來也會變崩拳。

可惜。

段天星還是說他的崩拳才剛剛入門。

一通打完後。

李想轉頭看向唐滸，猜測他應該認出來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安靜。

沒想到唐滸正在發呆，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唐哥？”

李想晃了晃手。

“啊？啊！”

唐滸被李想叫了才反應過來，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你說你練過拳？就是這個？”

“對啊，打了三年半。”李想很坦誠。

“三年半？”

“嗯。”

“……”

唐滸默默轉過頭，不知道做了個什麽表情，返回來的時候，臉上笑容滿滿，“李想啊，你對我們家的拳法有沒有興趣？”

“呃，我沒這麽多時間啊唐哥，我還要上學呢，一門地藏十式就夠學的了。”

李想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奇怪唐滸這是什麽反應。

諸夏八大技，應該挺好認的啊。

“——太可惜了！”

唐滸轉過頭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又轉回來笑道：“沒事沒事，我們來學地藏十式吧。”

這句話說完。

李想莫名覺得唐滸認真了非常多，假如之前是健身教練對學員的態度，這會兒就是嚴師對學生的態度了。

為啥？

崩拳怎麽了嗎？

李想心中好奇，打算下課問一問。

之後。

唐滸開始教授地藏十式。

地藏十式所用的刀和太刀很像，刃長而薄，輕便靈敏，但刃是筆直的，刀鐔部位也不是太刀那種**形。

長短不一這點倒是一樣，似乎考慮到了並非所有人都是雙利手的原因。

唐滸一邊練，一邊讓李想跟著模仿下，做一做。

甲賀忍蛙和雙劍鞘在邊上悄悄偷學，唐滸沒有理會，畢竟是李想的小精靈。

地藏十式，顧名思義總共十個招式。

在看到唐滸演練了一遍後。

李想的表情莫名怪異了些許。

不是不好。

是這地藏十式有點不對勁。

招式為什麽大部分都在攻擊別人的胸口以下的部位？不是正麵戰法嗎？不割脖子？

哪裏正麵了？

好吧，正麵打雞也是正麵。

但這就跟正麵暗殺一樣搞笑好不好！

而且，這是浪客劍心嗎？飛天禦劍流？重心壓得太低了吧！

難不成是蹲得越低越厲害？

看完整個地藏十式，李想一肚子槽沒地方可吐，卻也明白了它的強大之處。

比起大開大合，靠一把刀阻擋對方劍路，另一把刀砍人的，以力取勝的二天一心流。

地藏十式是偏向飛天禦劍流的速攻版劍技，要的就是快、準、狠，一擊不中便轉換方向再來。

很有魂係列裏修腳劍法的既視感，也正好適合甲賀忍蛙這個速攻手。

當然。

大部分招式甲賀忍蛙都沒必要用，有很多都是躲避套招的套招。

小精靈根本就不會這樣攻擊，亦或者躲也沒用，根本躲不掉招式的。

總結下來，能派上用場的技巧渺渺無幾。

倒是可以和二天一心流結合起來用了。

“感覺怎麽樣？”

十式練完，唐滸耍了個刀花，笑著問道。

這方麵李想還是很誠實的，自知學武天賦不好的他，學會了有一說一，拐彎抹角對自己沒好處。

將自己的感觸告訴唐滸。

唐滸點點頭，讚許道：“沒錯，地藏十式的要點就是快準狠，你看的很透徹！但這還不是地藏十式的全部要點，地藏十式更重要的在靈活！”

這個足有一米八的大漢突然下腰，雙腿保持不動，上半身像蛇一樣扭了一圈。

“簡單來講，就是能躲，把對手的攻擊都躲掉的同時，攻擊對方，必要時，還得學會借力。”

唐滸哩哩嘮嘮地說了一堆。

一個小時匆匆過去。

第一節課主要是想讓李想對地藏十式有個基礎的概念，之後才會逐步分解學習。

課上完後。

李想對唐滸道謝，並問出了之前想問的問題。

“為什麽這麽說，當然因為你天賦好啊！”唐滸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麽好的練拳天賦，我覺得你不學唐氏拳都可惜了的。”

“誒？”

李想愣了一下，合著唐滸還是沒把崩拳認出來？

再者。

他天賦好？

居然有人覺得他天賦好！

三年來，在武館飽經嘲諷的李想鼻頭微酸，抱了抱唐滸，“謝謝！唐哥！能在你手裏學武術真的太好了！”

果然，有問題不是他。

是自家武館裏的那群怪物！

自己明明屬於正常人，稍微有點小天賦的那種！

都被師傅師兄師姐嫌棄成啥樣了？

氣抖冷！

唐滸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好拍拍李想的背，“放心！你唐哥一定會教會你的！很好學的！”

“嗯！”

李想用力點頭，依依不舍地告辭離開。

樓下。

在不知道是幾樓的地方，到處找出租車。

從武館到學校，實際要一個多小時，往返就是兩個半左右。

路上花的時間比學武的時間還多。

這就是大城市。

在他身後，雙劍鞘和甲賀忍蛙一臉深思，顯然還沉浸在地藏十式裏。

“可惜你能用到的不多，加上二天一心流的內容，也才一點點，如果能得到那個斬神刀術就好了。”

李想回頭道，斬神刀術號稱一刀二刀三刀皆通，非常適合中二的甲賀忍蛙。

“叩噶？”

甲賀忍蛙眯著瞳孔，它倒是覺得不少了。

不過能學到斬神刀術自然是極好的。

名字聽著就霸氣！

……

李想走後。

唐滸吹著口哨關掉武館的門，心情愉悅地上了頂層。

頂層。

在許許多多晾曬的床單之間，一名頭發微微花白的年老婦人坐在搖椅上織衣服。

“媽！今天又收了個學生！”

唐滸看到婦人，笑著上前道：“就是之前跟你講過的，那個主動打電話過來問的小孩兒，我們唐氏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嘛！”

年老婦人聞言，微微抬頭，“他學的是地藏十式？”

“對！我跟你講啊！媽！那小孩兒的習武天賦是真不錯，可惜沒時間跟我學拳！”

唐滸頗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對了，他之前也有學拳的經驗。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拳，好家夥打起來很凶啊！”

他學了個崩拳的鐵山靠。

“嗯？這是……”

年老婦人眉頭微皺，“你再練一遍？”

唐滸不明所以，卻還是照搬著練了一下，順帶不用講，就把其他幾個還有記憶的動作用了出來。

“崩拳。”

婦人的眼中閃爍一絲驚訝的神色，這門武術居然沒有失傳？

不是說傳人在雲州打黑拳打死了麽？

難不成是那個傳人的孩子？

“媽，你說的崩拳……”

唐滸好歹算唐氏的館主，自然聽過崩拳的名號，隻是沒有親眼見過罷了。

“對，諸夏八大技，但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婦人不甚在意道。

時代早已改變，以武論英雄的世界一去不複返。

以往，唐氏光核心子弟便有幾十號人。

到了唐滸這一代。

有個人過來交錢練武都能這麽開心。

“那我——”

“教，為什麽不教？武館不要開張？你家裏的那個不要吃飯？”

婦人瞥了唐滸一眼，“再說，你舍得麽？五百塊一堂。”

“嘿嘿嘿，是舍不得。”

唐滸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