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雅城。
位於塞南，靠近雪域山脈的一座小城市。
不是前世的那個拉薩市，也不是喜馬拉雅山的拉雅。
它隻是很單純的叫拉雅城而已。
現代化的程度非常低，還分為老城區和新城區，老城區看著和中東一樣，都是低矮的房子，新城區也不咋地。
總之和八九十年代差不多。
唯一可取之處，在於綠化做的非常好，到處都是各種植物或是萬年青。
李想看著手機的照片，以及左上角斷斷續續的信號格，意識到網絡沒有全覆蓋，才是11年的常態。
但塞州的一些地方為什麽會這麽落後？
明明首府塢城那麽繁華。
經濟發展不起來？
怎麽可能，年年這麽多人去塞州旅遊，光旅遊業就能吃個盆滿缽滿。
“那些城市不是落後，是故意保持原生態的。”
邊珍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李想側過頭，看著躺在**麵色蒼白的邊珍，按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一般人早該昏過去了。
奈何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咳咳咳。
低武世界低武世界。
“塞州是諸夏的糧食和毛織品出產大區，這邊大多都是農場。”邊珍露出勉強的笑容，雖然心情不佳，但她很明顯不想太過執著於這件事。
下意識逃避是人的本能。
“糧食出產大區？”
李想眨了眨眼，毛織品大量出產他倒是信，糧食出產大區……水稻在這裏能種？
“沒聽過了吧？塞州分塞東塞西和塞南，我們現在就是在塞東，能種很多類型的糧食！”
邊珍低聲道：“塞州是諸夏最大的一個州，上接極北，下接南亞，畜牧業、種植業在這裏都很發達的。”
前世的思維慣性，再度給李想這個丟人的文盲屁股上來了一腳。
地理不好的人是這樣的。
正說著。
外麵突然一片光亮。
他們從高山中開出來了。
“你看！那些都是農田！瞧見那些綠色的植物沒有？都是冬季麥！”
邊珍指著遠處的風光。
李想側頭看去，入目一片翠綠，在冬季暖陽的照射下，整齊的翠綠色植物被風吹得微微抖動，整齊而又充滿著令人心神振奮的生機。
“冬季麥。”
“十月種五月收，耐寒性農作物，植物可是很堅強的。”
邊珍的語氣中滿是自豪，“還有別的一些植物，像土豆啦，大豆啦，棉花啦……”
明明看著像城市裏的白領，卻對農作物如數家珍，甚至可以說出它們種植的方法。
在她的訴說下。
一片向諸夏各地源源不斷提供農作物和毛織品的土地，就這麽被勾勒出來了。
糧食是一個地區的心髒，衣帛是一個地區的血液。
吃飽穿暖人之大欲也。
塞州對諸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邊珍姐，你家是住在拉雅城嗎？”
李想突然問道。
滔滔不絕的邊珍卡殼，過了好幾秒後才道：“不是哦，我家在距離拉雅城有一段距離的小村莊裏麵。”
她在前幾天才和李想說過自己是海州人。
李想是真不記得，還是說……故意的？
“聽說塞州也很多帳篷，你家也是住在帳篷裏麵嗎？”
李想眨了眨眼，一副非常好奇的表情。
邊珍看著他純淨的目光，慢道：“帳篷啊……我小時候是住過，但現在沒有了呢，現在都是住磚瓦房。”
拉雅城的位置在塞東南，畜牧業特別發達的地方在塞西。
“以前的話，塞西的人都要和自家的咩利羊和大奶罐它們遷移，尋找鮮嫩的草場，現在有了汽車以後，就沒這麽麻煩了。”
塞州人養很多種可以采集毛發的小精靈，近些年來還在培育毛辮羊這種萌萌噠的小精靈。
多的不行。
聽邊珍所說，她家裏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家裏既種田，也有放養小精靈。
儼然一副普通農民家庭的架勢。
但李想越聽越不信。
之前還是海州人，現在變成塞州人，身上的疑點又這麽多。
“我去上個廁所。”
李想站起身，對她笑了笑，“邊珍姐你好好休息。”
邊珍點點頭，目送他離開臥室，輕巧地關上門，表情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門外。
李想放出了利歐路，低聲和它說了些什麽。
利歐路點頭，閉上眼蹲下身，將手掌放在車底，耳邊的兩個紡錘形毛團飛起。
不多時。
它對李想點了點頭。
“果然留了一手啊……”
李想無奈地看著臥室，他就知道邊珍不可能對旁人毫無保留。
她的胸口藏著兩枚精靈球呢，正好是殷女士絕不會碰的地方。
思考了一下。
李想來到了李哲瀚身邊，聽著老爹輕微的呼嚕聲，將其推醒。
他覺得有必要把自己所獲的情報，都和老爹報告一下了。
老爹能膽子大到把一群人從群島偷運回來，腦子不可能蠢到哪兒去。
李哲瀚悠悠轉醒，打了個哈欠還以為是要交班了。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四個小時了，老爸，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說。”
李想打開手機的記錄本功能，將上麵所有記載的東西，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李哲瀚。
李哲瀚的表情也逐漸從懶散轉為凝重。
“你說真的？”
“很真。”
李想點了點頭，“你看，又是塌方又是爆炸，偏偏她的車廂被炸成半截下落不明，還有一個人也不見了，之前她說自己是海州人，現在變成塞州人……刻意點太多了。”
他懷疑要不是自己等人跑得快，再待一會兒會被人找上門來。
協會的人也不是吃幹飯的。
李哲瀚默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還有點犯困。
但自家兒子說的情況明顯不允許他繼續睡下去了。
“我去衛生間打個電話，你先別告訴你媽。”
李哲瀚站起身，拿著手機走進衛生間裏。
駕駛位上的殷女士從後視鏡中看了他倆好幾眼，不明所以。
“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前麵有個服務區，問問你爸要不要停，補充一下車上的東西。”
她問了一聲。
李想便走到衛生間轉達。
答案是稍微停一會兒。
當然這件事也得知會邊珍一聲。
李想敲了敲門，得到應許後才走進去，“邊珍姐，我爸媽準備在服務區稍微停一下，補充車上的東西。”
“……好的。”
邊珍點頭，她不可能不讓李哲瀚他們吃飯啊，除了同意也沒別的辦法。
不久後。
車到服務區。
殷女士下去買東西，由一大堆小精靈陪同。
李想留在車上，看了看沒什麽聲音露出來的衛生間，和門口緊閉的臥室，頗有些疲憊。
好好地出來旅一次遊怎麽會遇到這種事情？
難不成，他也開始繼承主角型人物的惹麻煩體質了？
服了。
約莫過了十分鍾。
李哲瀚從衛生間裏出來了，神情略顯輕鬆。
“爸？”李想低聲道。
“沒事了，放心。”李哲瀚揮了揮手，他似乎請了救兵，但不想說太多，“我們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不會是找徐東然了吧？
這些大人都怎麽一個情況。
李想不解，但李哲瀚說沒事，估計就真沒事了。
在家人的安全問題上，老爹一向很嚴謹。
又過了十分鍾。
殷女士提著一堆東西的身影出現。
李想趕忙下車跑過去接，把食物、水和一些雜物放到車內的儲存櫃裏。
“換人？”
李哲瀚伸了個懶腰。
“你再睡一會兒吧，之前那麽用功，我還好。”
殷女士搖頭，她是休息好了的，白天開四個小時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晚上就不一樣一點。
李哲瀚沒有爭辯，他確實還需要休息。
大巴再度發車。
……
和邊珍說的一樣。
拉雅城確實不算太遠。
殷女士又開了兩個小時後，到下一個服務區和李哲瀚交班。
就這麽再開兩小時。
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然能見到拉雅城的外輪廓。
外貌和手機上的照片沒多大區別。
“邊小姐，拉雅城到了。”
殷女士對臥室裏的邊珍說道。
“不用這麽客氣的殷姐，叫我阿珍就可以了。”邊珍淺笑著，試圖爬起來，殷女士上前幫忙，被她抓住了手。
“願……保佑您和您的家人，善者。”
她手裏握著一個古怪的吊墜，低頭碰在殷女士的手背上。
話語模糊不清。
但對李想來說卻不太重要了。
因為他認識那個像兩片雪白翅膀和一個冰激淩組成的吊墜。
——雪神教！
李想瞳孔微縮，邊珍是雪神教的信眾！
那麽襲擊她和她同伴的是誰？
太陽教！？
靠！
不是說在雪城活動嘛！
……對了，擴張，信仰複燃。
李想按住了自己的腦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毫無疑問教義之爭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特別麻煩的事情。
尤其是這麽明知道他們的神明，都隻是普通小精靈的狂熱分子。
我真是。
李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感覺情況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同時又有些坐立不安。
大巴逐漸進城。
李哲瀚本想去拉雅城最大的醫院，卻在邊珍的指引下，來到了舊城區的一家小診所。
真的是很小很破的診所。
“李大哥，殷姐，真的很感謝你們，如此大恩日後必報。”
被殷女士扶下車的邊珍滿臉感激，如果沒有李哲瀚他們，她肯定沒辦法這麽快到拉雅城。
“沒事的沒事的，小忙而已，算不了什麽。”殷女士隨口說了一聲。
而邊珍突然對診所大吼了一句，說的是俚語，在場沒人能聽懂。
但診所裏確實雞飛狗跳，喧鬧不少。
沒過多久，兩個服飾奇怪，掛著不少飾物的青年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瞧見邊珍的樣子臉色俱是一變。
他們的嘴裏還是說著奇怪的話，匆匆把邊珍接走。
可臨走前，邊珍又大喊了兩聲，讓那個老人麵色再度變化。
李想等人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直到邊珍不見後，老人才看向李哲瀚他們，又看了看大巴車。
“心善的恩人，非常感謝你們救了阿珍，請跟我來。”
老人試圖將三人指引進屋子裏。
李哲瀚仔細地看著老人的麵孔，像是在確認著什麽，然後才道：“老人家，您認識赤藏麽？”
赤藏？
李想莫名覺得這名字有既視感，而讓他更為驚奇的是，眼前這個老人在聽見赤藏的名字後，原本客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親近了許多。
“心善的恩人，您認識赤藏那小子？”
他臉上帶著笑，原本隻是客氣地邀請，這次卻直接上去拉李哲瀚和李想的手，“原始一家人，請您一定要和我來。”
說著，他又對裏麵喊了些什麽。
頓時有幾個穿著奇怪服飾的女性走出，把他們帶進了屋子裏。
殷女士一臉懵逼，“哲瀚，你還認識塞州人？”
“朋友的朋友……吧？”李哲瀚苦笑，“我也不知道會這麽熱情。”
一旁。
李想想起了之前李哲瀚打的電話。
赤藏……這位仁兄又是什麽人，也是雪神教信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