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348朝陽未改
“哪倒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魍魎聽見戴青的話，有些諷刺地看向他。
曾經戴青不過是任他所為，現在，自己卻因為一次又一次的輕視，而被這些人包圍了。
鬱娉看著麵前的這些人，又看了看莫名有些虛弱的魍魎，皺了皺眉，手便往後伸了過去。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鬱娉卻是習慣地穿著黑色的大鬥篷，所以她現在的動作倒還不是很顯眼。
就當這邊的四人同時往魍魎那邊衝過去的時候，鬱娉便從鬥篷後麵掏出了什麽東西，朝他們扔了過去。
那樣東西不大，可以說是小巧玲瓏。
玄玉下意識便一劍劈了過去，隻見那樣黑乎乎的小方塊被玄玉的劍砍中以後，直接崩潰爆炸，裏麵順便爆出了濃重的霧氣，將他們包裹住了。
玄乙善風，一陣風將這些霧氣吹散以後，眼前就再無魍魎和鬱娉的身影了。
這次縱使是玄玉的好脾氣，也不禁氣得一劍揮出，直接在鬱娉手下那裏揮出了一條鴻溝，嚇得那些人隻待在那裏再也不敢動了。
“可惜了。”
戴青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確實是可惜了。
剛剛是個絕好的機會，這次錯過了，就不知道下一次該怎麽樣了。
鬱娉身邊的是魍魎。
他抱著鬱娉，逃得很快。
雖然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死，但是鬱娉卻不一樣。
就算是修道者中的強者，她也不過是肉體凡胎，如果她被圍攻，那不是死，也是重傷。
而他卻不一樣，他縱使是“死”了，也會再次重生。
飛出了好一會兒，魍魎才是力竭，倒在了地上。
鬱娉從他的懷中出來，看著魍魎，皺眉道：“你最近是怎麽回事？”
是的，最近不知道為何，魍魎的實力突然就變得弱了起來，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了一樣。
魍魎倒在地上，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終究是沒有弱太多。”
“你是沒有弱太多，可我卻有些強了。”
鬱娉看著倒在地上，力竭沒辦法起來的魍魎，皺著眉頭說道：“你可知道，我現在能發出的實力，要比以前強了許多。”
“我知道。”
魍魎看向鬱娉，然後又轉回了視線。
但是他並不擔心，就算是鬱娉比以前強了許多，但也不是魍魎的對手。
隻要他還比鬱娉強，那鬱娉就還需要他。
他從來都是這麽自信。
因為鬱娉要做的這種事有違天道，除了他和她的族人，誰會願意去幫她。
“不僅是我，連我的手下都變強了。”
鬱娉看向無所謂地魍魎，說道：“連他們都變強了，那就說明......”
“那就說明燕青裴他們也變強了。”魍魎看著這天空。
在他被封印之前，他曾經和一個人一起躺在草坪上看過這天空。
那時候，他還能看到滿天的星辰，而現在再抬頭看，隻有黑漆漆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
“你這是怎麽了？”
鬱娉低下頭，看向魍魎，見他遲遲不說話，便說道：“你......”
“我有點累了。”
魍魎翻了個身，不再去看那黑蒙蒙的天空，說道：“等我休息會兒吧。”
鬱娉看向翻身不再有動靜的魍魎，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魍魎難得的進入了夢境裏。
他已經好幾個百年沒有再做夢了。
對，是幾百年，不是幾個元會。
因為他不是被那些聖人封印起來的，他是被一個人類封印起來的。
就在幾百年前，他還在這片大陸上遊走。
但是那時候，他身邊有一個人。
如光，如神。
而在夢裏麵，那位被他敬如光的人，微笑著看著他，說著一些他們曾經不敢宣之於口的話。
夢裏麵，所有的地方都變為煉獄，而那個人卻在煉獄裏，像是一道光，刺眼奪目，卻讓他忍不住朝那個人伸出手。
逐漸，那人便和現在的一個人的麵容重疊，對著他喊道：“魍魎......”
魍魎以為自己是難得的做了一個美夢，覺得那些貘這一次做得還算不錯。
但是等魍魎醒來以後，又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他看著一條白線在遠處漸漸升起。
他發著呆，看著那裏，像是夢裏麵的光一樣，然後就那樣，將夢裏麵一切美好的東西忘卻。
這哪裏是一個美夢，這分明是一個噩夢。
鬱娉垂頭，看向一醒來，就對著日出發呆的魍魎，驚訝地發現，在以往的時候，鬥篷下空洞洞的一團黑裏，居然出現了一抹慘白。
對，是慘白。
像是骨頭一樣的白色，看起來莫名地讓人心悸。
“怎麽了？”
注意到鬱娉的視線，魍魎抬頭朝她看過去。
這一抬頭，鬱娉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魍魎的一小張臉。
在以前，他縱使也是以這種角度看向她，但是她卻一點都不能看出任何的，但是現在，鬱娉卻看見了高挺的鼻子還有微薄的唇。
唇色很淡，很白，看著像是大病中的人的唇色。
“你......”
鬱娉看著魍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倒是魍魎，注意到鬱娉的視線，摸了摸自己的嘴，然後手指微微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哦，這個啊。”
“怎麽回事？”
“沒什麽，隻是時間到了而已。”
時間到了？
什麽時間到了。
鬱娉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但是卻沒說些什麽。
魍魎是不可能修出人形的，因為他本就是一團邪念而已。
但是在某些時候，他卻會變出人形，到那時，便是大劫來臨的時候。
魍魎摸著自己的鼻子。
他已經好久沒有再摸到自己的臉了。
一次是龍鳳初劫，一次是巫妖大劫，一次是封神之戰，還有幾百年前的那一次，再來，就是現在了。
但是無論是前麵哪一次，都沒有現在這樣變化得快。
現在的主宰是人類，而人類的生死又與他何幹。
魍魎放下了手，繼續看向了朝陽。
紅勝火，焚燒盡了最後一點晨露，固執地驅散了曾經覆蓋了整片天空的黑暗，浩大而磅礴。
曾經的漫天星辰不再，隻是朝陽還未曾改變，一如幾百年前那般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