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41被俘

“下雪了?”

杜麗抬頭,看到一粒小小的雪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嗬了一口氣,便在這裏聚起了一片白霧。

“倒是奇了。”

她看了看身上穿著的短衣熱褲,打了個哆嗦,快步走向了山腰上的府邸。

剛站在門前,老舊的府邸大門“吱呀”一聲,慢慢地打開了。

杜麗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正廳,有一個明豔的女子坐在那,美目微斂,見杜麗進來,便微微挑眉看去,眉目繾綣,似有股難以言喻的風情,饒是杜麗,也忍不住怔了怔。

畫仙見到杜麗這樣,便站了起來,手不過往旁一伸,一件披風便飛入她手中,她撣著披風,走向了杜麗。

杜麗看著這個向她走過來的畫仙,低眉順眼地叫了聲“奶奶”。

畫仙應了聲,然後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模樣看不出什麽神色,隻是淡淡地說道:“怎麽就穿這麽點衣服。”

杜麗攏緊了披風,說道:“這不是不知道這裏下雪了嗎。”

她笑得很甜,但是畫仙看向杜麗的時候,竟然愣了一下,然後神色恍惚,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便揉了揉眉間,說道:“我怕是,沒多久了。”

杜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疲倦的畫仙,喃喃道:“怎麽會,奶奶你明明......”

畫仙搖了搖頭,說道:“我自醒來之後,就一直感覺到心神不定,非要回來不可,回來之後,我便發現自己大限將至。”

“大限將至......”

杜麗好像要把這幾個字嚼碎了,嚐盡了,想要從這四個字裏讀出其他的含義,可是畫仙卻搖了搖頭。

她看著杜麗,說道:“我把這個宅子留給你,之後,我們便再也不見了吧。”

杜麗聽到畫仙這麽說,頓時著急地抓住了畫仙的肩膀,說道:“奶奶,我能送你一程的,我知道爺爺當年埋在什麽地方,我可以......”

“夠了。”

畫仙輕輕地在杜麗的頭上揉了一下,說道:“我怎麽忍心讓他在黃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呢?”

“不得安寧?”

杜麗困惑地看著畫仙,不知畫仙為什麽會這麽說。

畫仙注意到杜麗的表情,便自嘲道:“當年是我非糾纏著他,讓他給我畫這一幅畫,但我又何嚐不知,他隻是憐憫我罷了。”

杜麗看著畫仙這副模樣,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畫仙歎了口氣,說道:“當年,我是司令的女兒,他是商賈之子,身份本就天差地別,但是他年少風流,一手畫作更是讓人驚豔,而我,常年疾病纏身,本就知時日無多,可偏偏,我瞧見了他。”

“我以為,隻要嫁給了他,我便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而我也嫁給了他,隻因我父親曾言我時日無多,娶我,讓我在臨死前了了殘念。”

杜麗不解道:“可爺爺並不是為了了卻他人殘念而犧牲自己的人啊。”

畫仙聽見了杜麗的話,臉上的表情便更加淒苦,她生而張揚明豔,模樣好似驕日一般奪目,如今做出這副表情,更惹人疼惜。

“犧牲?怎麽又能算是犧牲呢?我父親應與他,若是娶了我,定保他家來往自如,許下的好處也是許多的,這不是犧牲,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杜麗更加不解了,她看著畫仙愁苦的模樣,繼續說道:“可是爺爺至死也沒有再娶妻,並讓爹叫您為母親,如果爺爺對您沒有一點情誼,又怎麽會這麽做呢?”

原本杜麗還以為要再勸幾分,卻沒想到畫仙瞪大了眼睛,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說道:“他真的,至死都沒有再娶妻?”

杜麗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誰知畫仙的臉上竟然浮現了濃重的戾氣,將杜麗嚇了一跳。

“無恥小兒!你居然敢騙我!”

杜麗一驚。

隻見畫仙走到了門外,風雪變得更加的暴躁,厚重得讓杜麗看不清畫仙的背影。

隻是畫仙剛剛表情上浮現的猙獰戾氣,讓杜麗心有餘悸。

不過一會兒也就放下了心,也對,如果畫仙沒有一點手段,那爺爺那樣的人,怎麽會在明知這是一場交易的份上,毫無悔意地愛上了她呢?

甚至直到逝世,都沒有再娶妻。

想起爺爺生前偶爾呈現的雷霆手段,杜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風雪暴亂,畫仙震怒的時候,杜麗明顯看到一縷黑煙飄到了畫仙周圍,然後直接被畫仙製住,撕裂在空中。

不多時,那些黑煙再次聚集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個鬥篷人。

他看著震怒的畫仙,嘶啞著聲音,語氣不善地說道:“我如何又騙你了?”

畫仙看著鬥篷人,咬牙切齒道:“你哄騙我,在我死後徐誌娶了八房姨太!”

鬥篷人隻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看著畫仙,說道:“你真的信那個小姑娘的話?”

聽到鬥篷人居然在自己麵前挑撥自己與畫仙的關係,杜麗簡直氣急,她走到了鬥篷人的身邊,喝道:“你這人,一點都不知道羞恥,我站在奶奶旁邊,居然還敢挑撥我和奶奶的關係。”

鬥篷人隻是不屑地看了杜麗一眼,誰知這一看,居然將視線定在了杜麗的身上。

畫仙察覺出鬥篷人的視線,一驚,然後擋在了杜麗前麵,說道:“你想幹什麽?”

鬥篷人沒有回答畫仙的話,隻是看著杜麗,低低地笑了,說道:“你居然認識戴青。”

從一個陌生的,一看就知道是敵對的人口中聽到了熟人的名字,也讓杜麗一驚,隨即便更加往畫仙身後躲了躲,警惕地說道:“你想做什麽?”

畫仙皺著眉,說道:“戴青是誰?”

鬥篷人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著杜麗,看得杜麗都有些膽寒。

她沒有和畫仙說過,是覺得沒什麽必要,畢竟她和戴青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再聯係了,而如今乍一聽一個陌生人帶著這種意味說出了戴青的名字,隻讓她感覺到不妙。

杜麗扯了扯披風,說道:“我和戴青不熟。”

鬥篷人卻搖了搖頭,走向了杜麗,卻被警惕著鬥篷人的畫仙直接推開。

鬥篷人也不惱火,隻是看著杜麗,這下卻是一點都不注意之前要利用的畫仙了。

“你在撒謊,你身上,戴青的味道,很濃。”

鬥篷人說得很曖昧,讓畫仙都忍不住詫異地看了杜麗一眼。

杜麗羞得正要反駁,可手卻突然抓住了懷中的符,扔向了鬥篷人。

符在碰到鬥篷人那一瞬間就直接燒成了灰,而鬥篷人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大笑道:“我果然沒猜錯,你認識戴青!”

畫仙隻感覺黑風一轉,腥臭的氣味糊了她一臉。

等她再回過神時,風雪已經停了,而杜麗也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