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可能?我都身具龍血,難道你們真以為其他神獸血脈已經滅絕了?”秦弈道:“你仔細看看我的衣服。”

羽裳顫著手,認真分辨了一下秦弈的衣料。

之前肉搏了很久,她早就感覺到秦弈的法衣有濃重的妖氣,但非常雜亂,料想就是獵取了一些妖怪雜合而成的東西,不足為奇。

眼下細細分辨,終於感到了特異。

這不是普通的“雜亂”,不是“獵取了一些”……這裏起碼有上千種類的妖血和各處重要皮毛,幾乎是采集了萬妖之精華凝成的一件頂級法衣,各種特異並存、幾乎沒有短板的乾元級法寶……

怪不得他的實力遠強於表麵修行,這件衣服也有極大的功勞,一直無赫赫之功地在給他提供各類加持與防護。

最關鍵的是,細細分辨之下,這萬千妖類氣息之中有著明顯的乘黃與螣蛇之意,不僅同樣有它們的血、還額外有乘黃腹絨與螣蛇之鱗!

絕對不是假的……這要麽就是獵殺而得,要麽根本就是至親才可能有的待遇。獵殺這麽多種妖物,不太可能,那就隻可能是至親。

“她們一直在默默守護著我,不管我到了哪裏,她們都在。”秦弈低頭看著法衣,眼神溫柔:“你讓我拋棄她們?”

羽裳默然不語。

秦弈話鋒一轉,又繼續展開打擊:“程程……也就是乘黃,她生下來什麽實力我不知道,但她生而為王,總不會是從啟靈期開始。當妖族地脈歸複,她也突飛猛進,這些年長期閉關於鯤鵬紫府,非比常規修行。我懷疑她現在可能已經進階妖皇境了,也就是乾元。”

羽裳看著萬妖法衣,不知道在想什麽。秦弈的話語中凸顯了一種外人難知的熟稔,妖族地脈、鯤鵬紫府,與她們的遠古典籍隻言片語的記載暗合,絕對不是編造出來的東西。

乘黃確實是他的妻子……

秦弈又道:“而當初螣蛇一覺醒就是化形期,並且升級跟發瘋一樣快……我秦弈多少造化,經曆多少生死,修行十幾年便從鳳初到暉陽,連這速度也就跟這臭丫頭趴著睡覺升級差不多。”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你……五百年,暉陽後期?嗬嗬。”

羽裳的心思好不容易從乘黃身上抽離,不可置信地抬頭:“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哪句?嗬嗬?”

“你修行了幾年?”

“十三年多些吧。”秦弈輕描淡寫。

羽裳呆若木雞。

秦弈鍛骨大成突破歸腑之後,他的骨齡已經看不出來了,羽裳從沒想過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居然真隻有這麽年輕。

便是她生而琴心,修行十三年後……還是琴心。

可這個人類已經暉陽三層!

若是對別人,她還可以說自己是仙武雙修,多花時間不稀奇……可這男人也是仙武雙修,並且似乎比她結合得還更完美,從他實際戰力就可以看出來,並沒有比自己弱多少。

那她到底在他麵前驕傲個什麽?

羽裳覺得世界觀遭到了嚴重衝擊,不僅世上還有乘黃有螣蛇,而且還有這種恐怖的人類?

他們還是一家子。

憑什麽讓這樣的人物入贅?沒睡醒嗎?

秦弈終於再度伸手,撫著她的麵頰,低聲道:“如果說我有困境的話……那麽我的困境是,你既真心和我結緣,我不想傷了你。”

羽裳怔怔地看著他,強自凝起的清冷驕傲都散得一幹二淨,有些虛弱地道:“你……說了這麽多……是不是不想要我,覺得我討厭?”

“不是。”秦弈輕輕搖頭:“你知道,我的戰力不僅是我自己。我有棒棒,有狗子,它們都比我厲害。而羽嵐她們又根本不敢對我動手,這種看守形同虛設,如果我要走早就走了,你又怎麽軟禁得住我……可能你會說,我是有求於你,自己不走,但是羽裳,那真不是唯一的理由。”

羽裳低聲道:“那……還有什麽理由?”

“是因為,我既亂了,就不會棄。”

羽裳有些茫然的眼眸漸漸恢複了些許神采,目光粼粼地看著他的眼睛。

秦弈捧著她的麵龐,低頭一吻:“你我原先可能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你隻是遵循了初絨之緣,我可能隻是貪……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沒有之前的誤會爭鬥,沒有那些種族區分,沒有什麽教條規矩,隻是秦弈和羽裳。”

羽裳徹底軟成了一攤水,靠在他肩頭。俏臉上竟有了幾分首次出現的甜意,過了好久才輕輕“嗯”了一聲。

秦弈附耳道:“今晚我們……”

羽裳臉上又飛起一抹嫣紅,低聲道:“我是族中聖女,雖不禁嫁娶,但在族中證婚之前,不能提前……那個的,否則將成笑柄。你……你想要的話,可以像之前那樣。”

說著很主動地束手等綁,還閉上了眼睛。

秦弈卻沒做什麽,繼續附耳低言:“這兩天都是我做壞事,你看似羞惱,還不是你舒服去了?”

羽裳麵紅似血,這次卻沒有否認。

秦弈道:“這才不公平呢,你不該對我做什麽?”

羽裳有些氣惱:“那天你都沒反應。”

秦弈失笑:“隻是你不知道重點……我教你?”

羽裳好奇地睜開了眼睛,任由纖手被秦弈引導著,尋找重點……

不知過了多久,室內燭光搖曳,昏暗的燭火之中依稀可見秦弈坐在床沿,高傲的羽人在麵前跪伏著修長的身軀,不知道在幹什麽……潔白的羽翼隨著動作一上一下地輕輕抖動著,就像墮入人間的天使。

戒指裏狗子抱著一塊糕目瞪口呆,半天都忘了吃。

流蘇抱著手臂麵無表情。

桃花精恐怖如斯!

流蘇轉頭看桌上的檀香。

嗯,香滅了。

這次總算不是一炷香了,不僅不是一炷香,說不定要一晚上。

這廝也是拚了。

流蘇倒也知道,秦弈這番舉措雖然不能說沒有算計和功利,但根本原因還是他那句話“我既亂了,就不會棄”。

雖然起因“亂”了人家的好像是它流蘇……它腦補了好一陣子,終於必須喪氣地承認,如果這事讓自己操作,不一路打出去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