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弈正在主地脈裏修行。

泡過溫泉水,還吸取了一些留在體內,此時再來地脈修行,果然舒服了很多。

不再有那種暴戾和原始欲望幹擾情緒,不需要流蘇再公報私仇地打暈他了,趴在那裏一過就是十幾天都沒動一下。

流蘇就跟看傻子一樣看他鹹魚趴。

還是被夜翎傳染了……在“隻要舒服的姿態就行”的前提下,秦弈覺得原先的雙枷趺坐五心向天蠢爆了,還是趴著舒服。

就連兩手收到腿邊的廢蛇趴,好像都很有天道之理,嗯沒錯。

這種妖力吸收太野蠻了,力量蓬勃增長的感覺能讓人心驚。秦弈想起之前自己中斷離開的時候,恍惚間很可能也是感受到了一種“不應該、太誇張”的恐懼吧。

在暉陽級別的洞府之中、吃著騰雲期最合適的修行輔助丹藥,從四層到五層很可能常規需要三五年,已經屬於他這種天才的速度了,換了普通修士在同等資源供應下可能要在三五後麵加個十,甚至更多。

是的,到了騰雲中期的程度,光是一層突破就可能需要大幾十年,還是資源管夠的前提下。明河師父的所謂百年暉陽,可知是多苛刻的要求。

而如今在這地脈裏,秦弈能感覺到,很有可能在一兩個月內突破完成。

可想而知妖族依托這樣的地脈,整體的發展前景是多廣闊。也可想而知與此同等甚至可能更可怕的天上靈氣是什麽程度。

不過秦弈也能感知,妖力畢竟和自己的修行並不完全一致,到了一定程度,這種能量轉化可能就會停滯甚至開始排斥。解決的路徑唯有一條,就是流蘇曾經提到過的,與妖雙修,取得妖的共性。

即使如此,這種力量也無法助自己突破暉陽。

因為暉陽關主要是鍛魂,其中還會涉及“悟”與“道”這些玄妙的事情,不是力量堆積能辦到的,比較麻煩。

事實上如今秦弈的修行已經開始偏頗,騰雲境本來就是開始修明堂的階段,修行重心逐步要向靈魂轉移,可直到現在他的靈魂鍛煉都沒怎麽動過,還是一副與原先修行差不多的模板。這本來很可能影響到騰雲中期突破,隻是這一層被孟輕影雙修元陰給硬生生破開了,否則可能都要卡。

如今也一樣,純粹的能量吸收是偏頗的,必須設法鍛魂,否則騰雲後期關卡都過不去。

可能得去鯤鵬紫府一行,那裏對流蘇應該也有大用。

那都是之後的事了,如今的能量能吸收多少吸收多少。

秦弈趴在那裏修行,流蘇化為小幽靈,在整個地脈裏到處飄,觀察遍布空間的道紋。

看著看著,它的身軀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修長的虛影。

空間妖脈居然有些震動起來,已經完全無意識的妖脈卻似乎有了一種見到熟人般的情緒,也不知是驚是喜是懼還是純粹的共鳴,這種無意識的玄妙已然無法解析。

流蘇卻似乎解析了,低聲自語:“我如今好像要沾你的光,學你的生靈道,之後好像還得借你紫府。有點不好意思,當初好像是我傷你最厲害。”

聲音輕輕回**在妖脈之中,似有回響輕震,流蘇側耳聽了一陣,微微一笑:“你大氣。我小氣,行了吧。我從來就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妖脈沒反應了。

流蘇的虛影慢慢伸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手心微微閃著柔光,光芒之中似乎有極細的血色纖維在蔓延,繼而光芒黯淡下去,纖維也消失了。

“造物,差太遠了。”流蘇抬頭笑笑:“是我失心瘋,竟試圖在此陰神狀態就做這種嚐試,如小兒搬山。”

“急?是啊,在棒等,挺急的。”

“尤其在我知道他們的現狀之後……掠天下靈氣九成,供他們幾個人,真有臉呢。”

“你也不爽,對吧?看不順眼就掀桌子啊,我們一起掀啊。”

“你不行沒事,你的徒子徒孫,有些還行,就是騷了點。”

“我們古代人,就知道嘴巴是吃飯和說話用的,真的不知道居然還有第三種用法。”

地脈之頂滴下一滴鍾乳,如同冷汗。

鍾乳“吧唧”滴在秦弈後腦勺,龐大的妖力蔓延,滲入他的骨骼,助他鍛骨之力。

突如其來的鍛骨把秦弈疼得從行功之中驚醒,伸手撓了撓後腦,有些迷茫。

可修行已經無聲無息地踏破了鍛骨騰雲各五層。

“棒棒?”

虛影早已消失,一根狼牙棒滾啊滾地到了身邊:“別問,問就是你已經修行了七七四十九天。”

“……”秦弈翻身而起:“那妖城應該也重啟戰略了,該幹活了。”

修行真的無日月,秦弈無數次的感受到這一點。

走出地脈之外,還覺得才是昨天。

小狐狸們還是那個樣,什麽都沒變……

不對……有變化。

為首的守衛狐狸,之前問他怎麽不去死的那個,如今居然長了兩條尾巴。

青丘狐血脈覺醒,秦弈第一時間反應到這一點。恐怕得到類似好處的不止它一個,搞個不好九尾狐都要出來了。隻不過不知道能發揮多少功效,畢竟這種秘術激活的特性很稀薄。

但可以在接下去的秘境探索中,找到合適的傳承,脫胎換骨。

狐狸們也見到秦弈出關了,為首的兩尾狐狸迎了上來,嬌滴滴的帶著點巴結:“王後,您出關啦?”

秦弈憋了口老血,懶得跟它們爭執,直接問道:“你們大王呢?”

狐狸賠笑:“大王近期都在東宮。”

秦弈想想也對。這次停下來整頓,真正的因素是夜翎需要學習螣蛇驚怖之術,並且通過她徹底吃透這個術法之後,來解析破解方法,從而再探螣蛇殘魂。

夜翎在修行方麵可一點都不傻,四十多天過去,這個早該一清二楚了,程程這些天應該是在和徒弟一起參詳,恐怕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到了夜翎東宮,果然聽見裏麵程程在說:“若是如此,此事定矣。”

夜翎道:“可是師父,上次你隻捱了一招就那樣了,如果還有其他招呢?”

“總是要一步一步探的,不捱過一次,你都不知道裏麵有什麽。”程程歎了口氣:“路都是這樣前仆後繼探出來的,總要有這麽個開路的人。”

“那這次我和師父一起進去。”

程程頗為欣慰:“你有血脈共鳴,應該不會有太大險情。不過你此番為何忽然有了勇氣?”

“因為這次有哥哥啊……”

秦弈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程程正舉著一把狐尾撣子,衝著夜翎的屁股一頓亂抽:“白欣慰了,你個混賬東西……”

夜翎趴在地毯上抱著頭,被打得一臉委屈。

秦弈實在忍不住笑:“你屁股挨打,抱著頭幹嘛?”

“啊……”程程飛速收起撣子,迅速恢複了優雅從容:“秦弈你出關啦?”

你的神識不知道我接近才有鬼,就是故意打給我看的……秦弈一眼就看出她那點小九九,也沒揭破,隻是道:“夜翎還小……”

夜翎嗚嗚:“我還小……”

“護熊孩子的家長都是這麽說話的。”程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眼珠子又轉了轉,媚笑道:“你的衣服織好了,要看看嗎?”

秦弈咽了口唾沫道:“不會是鳳冠霞帔吧……”

“當然是你慣穿的青衫。”程程取出衣服抖了一下,上前給他披上:“看看好看不?”

秦弈籲了口氣,不是女裝就好。

結果低頭打量,赫然看見下擺內側明晃晃的一排“正”字。

秦弈直了眼睛:“這、這是什麽玩意?”

“哦,這是夜翎設計的風雷正法,說是有利於你的風雷步法……”程程笑眯眯道:“我說這樣很醜,夜翎說你喜歡。你若不喜歡,我把它消了?”

夜翎趴在一邊,蠕動,蠕動,悄悄要走。

“消了消了。”秦弈伸出大手,一把將夜翎拎了回來:“打!不要給我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