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城近郊有一些地域,不是遠古殘留形成,而是曆年妖族先輩的埋骨之地,其中隨葬了一些東西,很可能有不少記載遺留,也是此番程程攻略的重心。

這與人類考古的意義很接近了。

程程此番探索的秘窟叫無心窟,在原虢國境外東北三十裏處,是妖城未分裂前的一位先輩埋骨所在。據原虢國王宮的一些記載,此地的先輩也有一些近似於螣蛇驚悸類的秘術,程程打算以此為階梯,搞清楚這類秘術的性質之後,再探螣蛇殘魂。

所以確實隻屬於一個小副本。

隻不過這位先輩似乎比較精通禁製之術,光是進秘窟的大門都有極其嚴厲的禁製,開啟的法門都找不到,強行破壞又可能引發淩厲的攻擊或者是整個秘窟毀滅,程程帶著一幫妖族精英研究了好幾天都一籌莫展。

鷹厲帶著秦弈進洞時,裏麵一群妖怪正被程程罵得孫子一樣:“什麽事都要本王,本王不行你們也不行,連求人都要本王賣女色,要你們這幫廢物何用!”

一群妖怪大汗淋漓,其中有隻野豬精小聲嘀咕:“大王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出賣一下色相,去陪那人類的嘛……”

程程斜睨過去:“去啊,你能把他勾上手,算你本事。”

本王都沒徹底勾成呢,大家還在掙紮到底是他拜在石榴裙下還是本王拜在石榴褲下,就憑你?

野豬精拍著胸:“等他來了我就試試……”

“他已經來了。”程程似笑非笑地看著洞口。

那邊秦弈正驚嚇地看著野豬精,貼著洞壁小心地往裏挪。

野豬精撲了上去,地動山搖:“秦先生……”

“砰!”秦弈按F飛起一腳,野豬精貼到另一邊洞壁上,慢慢滑落。

秦弈擦著冷汗:“我覺得你挺適合一位叫寒門的同僚,改天你們可以見見,相個親什麽的,為妖族繁衍添磚加瓦……”

程程冷笑道:“所以你們有什麽用?”

寂靜。

一群妖怪頭都抬不起來,隻剩夜翎在旁邊吃瓜的聲音,呱唧呱唧。

秦弈問道:“這是什麽瓜?”

“白瓜。聽說吃了會變白。”

秦弈捂住了額頭。

鷹厲在旁邊道:“秦先生既至,不妨看看禁製?”

秦弈看了看程程,程程負氣地偏頭不看他。

秦弈微微一笑,負手到了洞口禁製處。

第一反應,這洞口幽幽的藍光隔膜真的好像副本啊……

第二反應,感謝流蘇。

一直以來,流蘇都在教他一些有用的旁學,煉丹,製符,陣法等等。禁製學雖然沒主要教,也是有所涉及。流蘇慣常認為這些東西在很多時候都能發揮出僅靠實力辦不到的作用,而這也恰好符合了秦弈修仙的原始興趣點。

一力破萬法,確實也沒錯的。但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力量能辦到的,就如武修怎麽也不可能玩出畫成天地的玄奇,也不能把自己變成一個蚊子,也不能點一片茶葉變成一個萌妹子。

力更近於破,法更近於生,孰高孰低且另說,總之秦弈覺得修仙問道若是隻注重在力量堆積就沒意思了,還是這些東西比較好玩。

所以秦弈也很喜歡鑽研這些雜學。

對禁製的興趣,源於古墓主人裝碎片的盒子,當時坑了孟輕影那個。解除禁製的方法居然是身上有畫像,這種玄妙很有意思,與陣法不同。

在萬道仙宮,那真是玩什麽花樣的人都有,禁製學當然也是有足夠的典籍供他學習的。

禁製有好幾種,封禁型的,觸發攻擊型的等等,主要意義用於守護與封印。眼前這個洞門,就是很典型的守護型,沒有找到對應的解法,進都進不去的那種。

這種解法可能會很奇葩,很匪夷所思,出乎任何人的猜測……

秦弈伸手輕按藍光,真視之術與奪靈之術同時發動,分析這個藍光的構成。

就像是把一切程序還原成了二進製的0與1。

單論這一步,程程也能做到,不少妖怪都能做到。然後從0與1中得到了什麽,解構了什麽,就要看自己的學識了。

流蘇一聲不吭,也是考驗秦弈自己的水平。這已經是慣例了,大多數時候,流蘇都已經不指點了。

在眾妖期待之中,秦弈忽然開口了:“那個……”

程程心中一喜:“有什麽主意?”

“我腦子裏也有點禁製要先解一下……”

程程愣了愣,似笑非笑道:“要怎麽解?”

秦弈幹咳:“要一隻雌性乘黃,親我一下。”

妖怪們全都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看秦弈。

你還要不要臉?

鷹厲等重臣臉上憋成了紫色。他們能忍程程的人身和秦弈膩在一起,怎麽忍乘黃本體和秦弈打情罵俏?

而且這是當眾……當眾落的並不是程程麵子,而是整個妖城的臉麵。

可一步退,步步退,已經求人到了這個程度,還差親一口嗎?

又不是沒親過。

程程眯著眼睛,慢慢湊到秦弈耳邊:“你這樣當眾落我的臉,如果你解不了,會被咬死的。”

秦弈道:“我落的可不是你的臉……你就當親自己妃子唄。”

“嗬……”程程湊了上去。眾目睽睽之下,親在了秦弈的側臉。

一群妖怪憤然轉開了目光。鷹厲憋著怒氣,沉聲道:“秦先生腦子裏的禁製解了,也該解這個禁製了吧?”

秦弈歎了口氣,轉身過去一把拎起了夜翎。

夜翎瓜都掉了,懵逼地看著他。

不、不會讓可憐的小蛇去填禁製吧,會死的……

秦弈拎著她麵向藍光:“來,衝著這門發脾氣。”

夜翎:“???”

程程小心道:“隻要人發怒就行?那不是很簡單嗎,我們來不就好了。”

“必須要螣蛇之怒。”秦弈道:“這裏麵的妖族先輩,應該確實是修煉和螣蛇相關的東西,很可能它就是一條蛇吧……反正隻要祖宗生氣,就開門了。”

“……”所有人麵麵相覷地看著夜翎,就這麽簡單?解法就在麵前,折騰了整個妖城這麽多天?

繼而又齊齊歎了口氣。解法簡單是沒錯,但勘破不了也是白搭。何況也不見得簡單了,這其實是非常具備針對性的禁製,一般情況下根本找不到螣蛇。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夜翎一咧嘴:“rua!”

藍光絲毫不動。

眾妖:“……”

是這個怒氣太奇葩呢,還是這個人類的判斷壓根不對?

秦弈感到了不信任的目光,大汗道:“威嚴點!”

夜翎:“略略略!”

藍光還是不動。

秦弈大汗淋漓。

程程在身後幽幽道:“從今天起不許你見哥哥。”

夜翎勃然大怒:“狐狸精,憑什麽,那是我哥哥!”

藍光一陣顫動,消失不見。

程程麵無表情地當先入內:“秦先生辛苦了,且在一旁歇著。”

秦弈籲了口氣,抱臂道:“就想過河拆橋,還早著呐,等會可就不是親一下這麽簡單的事了。”

程程腳步頓了頓,又憤憤然往裏走:“都跟上!要是連秘窟探索和戰鬥都必須依靠別人,你們今晚就集體找個豆腐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