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筋期對於秦弈已經不是任何障礙了。除了自己的天分之外,“門”的碎片價值太大。

雖沒有直接的能量賜予,但那種對於筋骨的天然“審美”改造,對本就講究身體修煉的武修來說簡直是天造地設的變態效果。與他自行修煉相比,差不多縮短了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

而易筋丹能提供所需的養分與能量,畫界試煉能提供實戰鍛煉,在易筋這個層麵上,沒任何需要考慮的東西,順順當當的就能修到圓滿。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從易筋到鍛骨的這個關卡要怎麽突破過去。有碎片在手,應該也不難……武修對心境啊感悟啊一類需求沒有道修要求那麽多,隻要有足夠的能量供應,應該能順利破開鍛骨大關。

正待和流蘇討論幾句,流蘇似有所覺,瞬間躲進了棒子。

很快就聞到熟悉的香風,居雲岫出現在麵前。

看著秦弈很明顯已經突破到易筋八層的修行,居雲岫露出一抹笑意:“剛才的大歡喜寺交涉,你聽見了麽?”

“呃?沒有,我剛才在畫界裏麵呢。”秦弈問道:“什麽結果?”

“這件事雖然把鄭雲逸頂在了風口上,包括大歡喜寺和萬道仙宮都覺得主角是鄭雲逸,但你在事件中的存在終究不可能完全抹掉,天機子自然會把你往這事裏塞,你還是得應付一二。”

秦弈頷首道:“這個有預料了,我才是這件事的真主角,怎麽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居雲岫道:“現在定下,鄭雲逸對戰一個騰雲四層強者,你對戰一個騰雲初期……不出意料肯定是三層。一個月時間,你可有把握?”

秦弈笑道:“不是三層,魔宗的人沒那麽老實,到時候來個臨場突破,多半是四層,騰雲中期了。鄭雲逸對付的那個說不定都要五六層。”

居雲岫奇道:“那你還笑?”

秦弈笑道:“既定之事,總是要麵對的,不笑而何?糾結對方多強沒什麽意思,隻要我自己夠強,騰雲中期又怎樣?”

居雲岫看著他的表情,也微微一笑:“所以你能夠強麽?”

秦弈問道:“仙宮有鍛骨丹麽?”

“仙宮沒有武修,所以沒這東西,不過無論是要收購此丹還是自己搜集藥材煉製,都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不需要擔心。”居雲岫道:“我擔心的是,你有了輔助之藥,能不能確定破關。這種大關不是有藥就行,否則何至於卡死英雄無數?”

秦弈道:“如果我不能呢?”

“如果不能……”居雲岫頓了頓,低聲道:“你就躲起來。”

秦弈安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眸幽幽,微有漣漪。

他知道這種賴賬會有什麽後果,而居雲岫為了擦這個屁股要多麻煩,甚至可能導致從此失去那種超然雲外的生活,要為了這後遺症長期奔波戰鬥在外。

而這種避戰,仙宮內部也會有微詞,他和居雲岫都得承受。

“傻瓜。”他輕撫她的發梢,低聲道:“你收我入門,是幫你解決一些你不方便親自出手的麻煩,而不是給你添麻煩。”

居雲岫噘嘴道:“你還當我是你宗主嗎?”

“當然。”秦弈俯首下去,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啄,笑道:“宗主大人劍指何處,秦弈就去何處。”

流蘇在棒子裏抖若篩糠,雞皮疙瘩化成絲絲白霧掉了一棒。

好在這對狗男女也沒繼續啃成一團,兩個都算是比較理智的人,懂得正事要緊。

居雲岫便推著秦弈的胸膛,低聲道:“你要什麽東西輔助,我去給你籌備,但你的突破,我沒法幫你,要靠自己。”

秦弈道:“師姐另有件事可以幫我的。”

說著拿起那副山魈試煉畫卷:“隨著我的提升,這裏麵的猴子不夠我打了,試煉效果大降。師姐應該可以把這畫升格?”

居雲岫對著畫卷端詳一陣,伸手道:“大乾那副山河圖拿來。”

秦弈取出那副山河圖,居雲岫把兩張畫疊在一起,伸手一揮。

畫卷上泛起刺目的光芒,刺得秦弈下意識擋住眼睛。等適應了再看,就見到山魈畫卷慢慢地和山河圖融在了一起。

秦弈驚訝地看去,那副乾坤山水之間,原本一體的畫麵上,卻額外多出了山魈所在的那副黃沙紅岩,處於山水一角。明明是額外融了進去,卻仿佛本來就有,毫不突兀,就像這就是原畫一樣。

“還能這樣……”秦弈清晰地感覺到,這副本來隻有鎮氣運效果的畫此時卻有了畫界空間,很有可能連原山魈紅岩空間都同時擴展,變成了一副巨大的山水空間。他能感受到空間中的地水火風,好像真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世界中有厚重的地力,也有水脈的奔流。

這是有了自然之力,在裏麵可以有一定施法布陣的條件了……

相應的,那原本隻相當於騰雲初期的山魈,此時至少有騰雲巔峰之力。

居雲岫出神地看著新畫,自語道:“那副我的畫像,和你最早得到的白衣女子像,應該也能融進來,使畫中有了生靈靈性。不過還缺了一個關鍵引子……”

就是她師父墓葬中的最後一幅畫,這套畫便已齊集。

秦弈忍不住道:“這畫齊集,說不定真的是自成一個小世界了,咱家師父真的隻是暉陽?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到了?”

居雲岫搖了搖頭:“師父暉陽圓滿,已窺乾元之道,我還差了許多。”

秦弈總覺得這裏麵是不是有點問題,那麽牛逼的大佬,自己天人五衰坐化了?

也許是世間常理,大家都沒覺得太稀奇,可看多的小說的秦弈總覺得這種大佬不應該啊……

湊畫的過程沒什麽感覺,可越是臨近湊齊這畫,就越覺得有點不安。覺得不對勁也是源自這種不安吧。

也許居雲岫從一開始就不想湊這畫,就是因為她暉陽直覺,本能地回避?

居雲岫正在說:“你既然對這套畫感興趣,那等你此番獲勝歸來,那畫我便去取了給你,作為獎勵。成套之後,且不說是不是另有乾坤,至少絕對能融成一個暉陽之寶,有莫大異力。”

秦弈很想說什麽獎勵也不如你自己做獎勵的好,但此時居然沒有這種調笑的心情。而也不可能因為這麽點莫名其妙沒來由的感覺就說別取畫了,便默認了這個“獎勵”,轉而問道:“鄭雲逸呢?他能突破不?”

居雲岫一下就沒了之前的參與感,懶洋洋道:“管他呢。他死不死與我何幹?”

“我倒是覺得有點關係的。”秦弈認真道:“我覺得鄭雲逸和我們的作對,與宗派之爭似乎有些不同的割裂感,他更像是為了自己的目的。”

居雲岫俏臉微紅。這話似乎是在說鄭雲逸的目的是她……很可能是的,畢竟那幅她的年輕畫像是從鄭雲逸手中弄來的……

鄭雲逸隨身帶著她的畫像……

居雲岫咬著下唇:“管他什麽目的呢!有那種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完嗎?”

秦弈笑了起來。這種世間絕色,想沒有情敵確實不太可能的,想想自己去執法殿時遭遇的吃人目光,嘖嘖。

可鄭雲逸是情敵嗎?秦弈心中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回顧與鄭雲逸的接觸,似乎又不太像。

他的目光落回畫卷上……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呢……

鄭雲逸知道這畫裏有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