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弈飛速上到山巔,卻發現眼前所見和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本來以為瑤光被流蘇弄成泥了呢,結果跑過去一看,瑤光雖然是半軟著靠在山壁上,卻硬氣地衝著流蘇怒目圓瞪:“你有種弄,有種別停手啊!”

流蘇後退半尺笑嘻嘻:“就是吊著你,你求我啊。”

瑤光大怒:“你、你不要臉!”

流蘇:“這是從秦弈腦瓜裏一堆奇怪的小書裏學來的,說是這樣之後女人會求著那個……”

秦弈:“???”

瑤光又氣又急,想說那個什麽破書,說法是假的,哪有那種女人?

可她剛剛就成了那種女人了啊,不是叫“別停手”了嗎?

其實不是她的問題,是程程的金環有問題……

本來就是催情之用,狐狸精的本命之寶,針對性別來的,無視修行,那效果可遠超普通的藥物或功法。瑤光能頂著表麵跟正常人一樣,那已經是她意誌極其堅定的結果了。

被流蘇這麽一折騰,下意識也就想順勢爆發,估計就能不受影響……結果流蘇陰得很,忽然就停了。

搞得她居然喊出“有種別停手”。

悲劇的是……還真的很想……法寶功用太惡心人了,這卡得不上不下的怎麽辦啊!

瑤光又羞又氣,真的想死。

流蘇又道:“你不求我?”

瑤光咬牙:“不。看你的小書意**去吧!”

“有骨氣。”流蘇歎了口氣,放低了聲音:“不求我,可以。那你……道歉。”

你隨便道歉一下,我就原諒你了……

這半句話她沒說出來。

她也是個別扭的人,說不出來。

瑤光虛弱地撐著體內的難過,汗水已經濕透了額上的亂發:“我……不。”

一對別扭的人。

流蘇的手沒去進行瑤光想要的繼續,反而開始在邊邊角角挑惹,悠悠然道:“那你就熬著吧。”

她連大歡喜寺和玄陰宗學來的某類功法都用上了。

瑤光難受至極,神魂都有些散亂,用盡最後的意誌守穩靈台,死命咬著牙,倔強地瞪著她不說話。

流蘇心中都有些佩服這貨真的硬,看來那些小書說的都是騙人的。當初羽裳主要也是因為初絨的緣故吧,不是真因為那啥……

然而不屈服沒事,這副樣子也就是她最想看的啊……一以貫之的,想看明河釵橫鬢亂、想看羽裳屈膝逢迎,還不都是源於這?

你越是倔強,我就越爽啊。

雖然沒得到道歉,根源未解,但流蘇心中複仇的快感都已經快要滿出來了,差點要進入賢者時光了。

於是就會開始考慮……爽是很爽,可對於事情的根本,並沒有作用啊。也就是讓自己爽了完事,然後呢?

這女人死強死硬的,又不道歉又不認錯,而且這次欺負她之後將來她心中更恨,還會連秦弈一起恨,那怎麽辦,難道真得殺了她?

做不出來……不僅是自己做不出來,想想秦弈的心情也不妥當。

瑤光終究是因為愛上秦弈,才犯了各種啼笑皆非的錯誤導致身陷囹圄的,而不是正麵交鋒打敗的,這是兩回事。此時教訓她,秦弈心裏也覺得必須讓棒棒報仇消氣而不會說什麽,但真到了弄壞的程度,秦弈可能反倒會自責難過的。

更可能在他心裏永存,以後說不定再去找瑤光新一任轉世,當心肝寶貝一樣補償了。

那特麽還了得?

再說了,現在的大局,也確實需要瑤光啊。

可現在怎麽辦呢?殺不能殺,放不能放,就這麽玩著?

這死女人怎麽就不服輸呢!

流蘇心裏也氣啊。你就服個軟,雙方下個台階就那麽難嗎?

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此時,她感到秦弈出現在山巔,心中暗道一聲來得正好,飛速朝秦弈丟了個眼神,旋即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當我不敢徹底廢了你,報萬載殘魄之仇?”

瑤光軟綿綿地半靠山壁,目光散亂,咬著牙道:“隨便,那也是我應有的因果。再來一個萬年,你我再戰。”

流蘇目露凶光,抬起了手掌。

瑤光閉目待死。

“砰”地一聲,手掌沒有落在靈台,卻像是擊中了誰的胸膛,隱約聽見骨骼開裂的聲音。

瑤光睜開眼,就看見秦弈擋在兩人中間,張臂護在她身前。地上白雪隱有血跡滴落,那是秦弈被打傷了的血跡……

氣氛一時安靜。

流蘇吃吃道:“你、你幹嘛?你為了她,自己的命都不要!”

秦弈低聲道:“她喜歡我。”

流蘇怒道:“那我呢!”

瑤光豎起了耳朵。

秦弈有些辛苦地喘了幾口氣,才道:“你心中有氣,也已經折磨過她了……如果要上升到真正殺傷……那我替她挨掌便是,也讓你出氣。”

流蘇頓足:“你早晚要死在這些狐狸精身上!”

說完氣鼓鼓地瞬間消失不見。

秦弈慢慢轉頭看著瑤光,低聲道:“你又何必這麽強……當年的事確實你不對,我甚至知道你本就很後悔。可如果非要這麽強著,連個道歉台階都不願給,以後如何與大家相處?”

瑤光幾乎沒聽清這句話,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癡癡看著秦弈唇角的血跡。

原先也不是沒有恨秦弈,如今已經煙消雲散,早都不知道丟哪個位麵去了。

半晌才有些弱氣地道:“我、我就是抹不下那臉,流蘇以前也欺負我……”

秦弈無奈地看著她,那種欺負程度是一回事麽?

僅僅因為抹不開臉,事情差點又進僵局了……

見秦弈神色,瑤光更弱氣了,訥訥道:“她越是這樣逼迫我,我越抹不開……下次、下次換個場合,我再試試好不好……”

秦弈伸手撥開她濕透的亂發,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乖嘛。”

這一吻就不得了了。

瑤光本就欲念強壓,壓製最後一步始終不願屈服,可麵對喜歡的人剛剛挺身相護,情動之下,這一吻簡直像是在堤壩上掘了個大口,那死死壓製的欲望、洶湧澎湃的情感同時迸發而出,肆無忌憚地決堤奔潰,瞬間衝垮了瑤光最後的心防。

她的眼波媚得比瑤池之水還要漣漣,身軀輕扭,媚聲求歡:“秦弈……我、我要……”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還是想讓我做帝後麽?”

瑤光恍惚間想起了他曾經的話語。

——“若陛下想的始終是征服我為後妃,或者一個刺激流蘇的道具,或者拋棄流蘇才能和陛下那啥的……那我想見的場景就會是陛下背負雙手於後,俯首求寵。”

她本就無力地半靠山壁半挨秦弈,才沒滑下去。如今聽秦弈都這麽暗示了,她也終於不再去堅持。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情感告訴她,對流蘇可以強,對他又有什麽必要呢?

他要的話……要什麽就什麽吧,什麽都是他的。

瑤光終於慢慢放開最後一點支撐她的力量,軟綿綿地往下滑去,慢慢跪在了地上。

然後輕輕咬下唇,抬起頭來媚聲求懇:“陛下,我,我被綁著了,不能雙手負後……不滿意的話,我下次再改,好不好嘛……”

仿佛雪山之上,一朵冰蓮悄然變成了妖豔的玫瑰,媚得讓冰雪都化成了秋水。

她甚至連解開金環束縛的要求都忘了提……好像本該如此,不是被人捉拿,而是自縛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