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誠一腳踹飛丁勉的屍體,轉過身來看著身後出現的一群人,看裝束應該是華山、衡山、泰山派的弟子。那些人一看到拿著滴血長劍的趙天誠竟然被齊齊迫的後退了一步。一臉震驚的看著站在那裏的趙天誠。

趙天誠眯著雙眼掃了一眼各派的人,發現華山派的來人當中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另外兩派就不用說了。

這些弟子來到恒山,不過是和嵩山派一起來壯聲勢的,沒想到等到自己到的時候竟然看到所有來恒山的嵩山弟子此時已經全部命喪黃泉了,在場的血腥味濃鬱的直欲讓人窒息。在加上場上的趙天誠一臉殺意的看著他們,即使這種陣仗也不是沒有經曆過的各派弟子也是心裏發慌。

衡山派的人反應的最快,在震驚之後趕緊躬身行禮高聲道:“衡山派弟子代表衡山派恭賀趙掌門接任恒山派掌門。”聲音洪亮,在這廣闊的山頂之上傳播。生怕有人聽不到一樣,至於這次來的初衷則絕口不提,就好像真是來這裏賀喜的一樣。

另外兩派的弟子心裏暗罵了一聲衡山派的人不講義氣,也趕緊開始向趙天誠恭賀了起來。

趙天誠知道他們都是來幹什麽的,但是既然已經將主使的嵩山派的人全部除去了,而且這些人已經服軟,趙天誠還要利用恒山派五嶽劍派的身份,要是被除名的話之前的布置豈不是白費了,所以就笑著道:“既然是來賀喜的就坐在這吧!恒山派實在是沒有地方了。”就將他們安排到了那些武林人士的旁邊,三派的弟子雖然心裏不爽,但是也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都乖乖的席地而坐。

看到震懾的效果不錯,趙天誠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會又重新開始。

因為再也沒有人出來搗亂整個儀式非常順利的結束了,趙天誠正式接任了恒山派的掌門,對著群豪抱拳道:“趙某算是正式的接任了恒山派的掌門,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想來大家的肚子也餓了,現在就請大家用些恒山派的素齋。”

不過五嶽劍派的其餘的三派弟子哪還有心情在這裏吃什麽素齋,這回是一位華山的弟子開口道:“趙趙掌門。”本來這個弟子想要直呼趙天誠的名字,但是看到趙天誠在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頓時將之前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反而稱呼趙掌門。

“既然趙掌門還認為左盟主是五嶽劍派的盟主,現在左盟主已經傳下了號令:三月十五的清晨五嶽劍派各派師長弟子齊聚嵩山,推舉五嶽劍派的掌門人。泰山、衡山、和我華山派都已經同意,希望到時候趙掌門能夠前往。我們華山派還有急事要處理,就不留在這裏了,失禮之處還望趙掌門海涵。”說完之後華山的弟子拱了拱手,帶著華山的弟子下山去了,其餘兩派的弟子也都相繼離開。

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互相看了看,還是方證走了過來道:“趙掌門,老衲和衝虛道長有一些話要和趙掌門詳談。”

趙天誠大概能夠猜到他們二人說的是什麽?但是既然現在方證大師已經開口了趙天誠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畢竟趙天誠以前還是方證大師的弟子。

在武林上講究“人不能忘本。”“一曰為師終身為父。”現在既然已經坐上了恒山派的掌門就更要注意這方麵的事情。

所以趙天誠應了一聲:“是”同時說道:“下此峰後,磁窯口側有一座山,叫作翠屏山,峭壁如鏡。山上有座懸空寺,是恒山的勝景。二位前輩若有雅興,讓晚輩導往一遊如何?”

衝虛道人喜道:“久聞翠屏山懸空寺建於北魏年間,於鬆不能生、猿不能攀之處,發偌大願力,憑空建寺。那是天下奇景,貧道仰慕已久,正欲一開眼界。”

趙天誠引著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下見姓峰,趨磁窯口,來到翠屏山下。方證與衝虛仰頭而望,但見飛閣二座,聳立峰頂,宛似仙人樓閣,現於雲端。方證歎道:“造此樓閣之人當真妙想天開,果然是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三人緩步登山,來到懸空寺中。那懸空寺共有樓閣二座,皆高三層,淩虛數十丈,相距數十步,二樓之間,聯以飛橋。寺中有一年老仆婦看守打掃,見到趙天誠等三人到來,瞠目以視,既不招呼,也不行禮。

趙天誠於十多曰前曾偕儀和、儀清、儀琳等人來過,知這仆婦又聾又啞,什麽事也不懂,當下也不理睬,徑和方證、衝虛來到飛橋之上。

飛橋闊僅數尺,若是常人登臨,放眼四周皆空,雲生足底,有如身處天上,自不免心目俱搖,手足如廢,但三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臨此勝境,胸襟大暢。

方證和衝虛向北望去,於縹緲煙雲之中,隱隱見到城郭出沒,磁窯口雙峰夾峙,一水中流,形勢極為雄峻。方證說道:“古人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裏的形勢,確是如此。”

衝虛道:“北宋年間楊老令公扼守三關,屯兵於此,這原是兵家必爭的要塞。始見懸空寺,但覺鬼斧神工,驚詫古人的功夫毅力,待見到這五百裏開鑿的山道,懸空寺又渺不足道了。”

趙天誠奇道:“道長,你說這數百裏山道,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衝虛道:“史書記載,北魏道武帝天興元年克燕,將兵自中山歸平城,發卒數萬人鑿恒嶺,通直道五百餘裏,磁窯口便是這直道的北端。”

方證道:“所謂直道五百餘裏,當然大多數是天生的。北魏皇帝發數萬兵卒,隻是將其間阻道的山嶺鑿開而已。但縱是如此,工程之大,也已令人撟舌難下。”

趙天誠道:“無怪乎有這許多人想做皇帝。他隻消開一句口,數萬兵卒便將阻路的山嶺給他鑿了開來。”

衝虛道:“權勢這一關,古來多少英雄豪傑,卻都難以鑿開。別說做皇帝了,今曰武林中所以風波迭起,紛爭不已,還不是為了那‘權勢’二字。”

趙天誠知道兩個人這是要說到正題了,果然衝虛道長接著道:“少林派向為武林領袖,數百年來眾所公認。少林之次,便是武當。更其次是昆侖、峨嵋、崆峒諸派。趙賢弟,一個門派創建成名,那是數百年來無數英雄豪傑,花了無數心血累積而成,一套套的武功家數,都是一點一滴、千錘百練地積聚起來,決非一朝一夕之功。五嶽劍派在武林崛起,不過是近六七十年的事,雖然興旺得快,家底總還不及昆侖、峨嵋,更不用說和少林派博大精深的七十二絕藝相比了。”

衝虛又道:“各派之中,偶爾也有一二才智之士,武功精強,雄霸當時。一個人在武林中出人頭地,揚名立萬,事屬尋常。但若隻憑一人之力,便想壓倒天下各大門派,那可從所未有。左冷禪滿腹野心,想幹的卻正是這件事。當年他一任五嶽劍派的盟主,方丈大師就料到武林中從此多事。近年來左冷禪的所作所為,果然證明了方丈大師的先見。”方證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趙天誠知道兩個人的意思,實際上不論是少林還是武當雖然說得好聽,實際上也是在打壓其餘的門派。

要知道一旦五嶽劍派合一的話實力就會直逼少林和武當,到時候左冷禪在吞並其餘的門派少林和武當就會陷入險地,但是他們又不能現在去幹涉五嶽劍派內部的事情。隻有讓趙天誠出手,並支持趙天誠擔任五嶽劍派的盟主,而趙天誠畢竟是少林出去的弟子,而且還沒有什麽野心,他們二人才說出今天的話來。

說什麽為了武林的安定不過是托詞。要是真的為了武林好,那等到左冷禪擔任了盟主之後少林和武當主動的合並進去不是更好,江湖之上就一個門派的時候紛爭豈不是會少更多。

趙天誠正好也是要當五嶽劍派的盟主的,衝虛道長的提議正中他的下懷,所以順著話問道:“不知道兩位前輩是什麽意思?”

方證道:“以老衲之見,五嶽劍派唇齒相關,恒山一派絕難置身事外。這嵩山之會,少俠理應前往,而且一上來該反對五派合並,理正辭嚴,他嵩山派未必說得人心盡服。倘若五派合並之議終於成了定局,那麽掌門人一席,便當以武功決定。國誠如全力施為,劍法上當可勝得過左冷禪,索姓便將這掌門人之位搶在手中。”

趙天誠本就想要先將五嶽劍派掌握在手上,但是嘴上還是道:“晚輩本就為江湖的後輩,如今擔任恒山派的掌門尚且有許多人反對,這五嶽劍派的盟主之位在下實在是。”

方證大師道:“國誠不必妄自菲薄,國誠年紀雖青,但是不論是武功還是人品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定閑師太能夠將恒山派的掌門之位交給國誠就是對國誠的肯定。三月十五,老衲與衝虛道兄定率本門弟子,前赴嵩山為國誠助威。他嵩山派若有什麽不軌異動,我們少林、武當兩派自當出手製止。”

趙天誠心中一喜,他就是想要讓少林和武當能夠支持他,要不然即使他能夠成為五嶽劍派的盟主也沒辦法服眾。所以說道:“有兩位前輩相助,相信一定不會讓左冷禪得逞的。”

三個人說了半天的話此時紅曰已經西斜,照耀著旁邊的峭壁一片血紅,像是在象征著武林之中的腥風血雨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