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對決越來越深入,驚險一旁的洪七公和歐陽鋒則是暗暗凝神守一,以他二人內力,專守不攻,對這簫聲和擊打聲自是應付裕如,卻也不敢有絲毫怠忽,若顯出行功相抗之態,不免讓對方及黃藥師小覷了。

但是其餘的兩個人卻漸漸的出現不支,雖然兩人已經盡量控製著樂曲之中的威力集中向對方,但是隨著樂曲和內力威力的增加,逸散出來的仍然對黃蓉和歐陽克產生了影響。

兩人一看黃蓉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約而同的漸漸的停止了聲音,最後一音嫋嫋,散入林間,忽地曲終音歇。

趙天誠得了好處,自是高興,再加上黃藥師是他的嶽父,所以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道:“多謝黃島主眷顧,晚輩深感大德。”

黃藥師點點頭道:“你,很好,不過都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不用如此。”說完之後將歐陽克耳上蒙著的絲巾來開道:“論內功的造詣自然是趙賢侄多一些,但是我考的是音律,但是之前兩個人是平手,這樣吧!。我再出一道題目,讓兩位賢侄一決勝負。”

歐陽鋒眼見侄兒已經輸了,知他心存偏袒,忙道:“對,對,再比一場。”

黃蓉趕緊拉住黃藥師的手臂道:“爹爹,你偏心,明明是誠哥哥贏了。”

就連洪七公也是含怒不語,心道:“女兒是你生的,你愛許給那**浪子,別人也管不著。老叫化有心跟你打一架,隻雙拳難敵四手,待我去邀段皇爺助拳,再來打個明白。”原來趙天誠的武功雖高,但是和他們幾個比起來還是差上一線,現在明顯是黃藥師偏向歐陽鋒,洪七公難免心中有氣。

黃藥師從懷中取出一本封麵敝舊的白紙冊子,說道:“我和拙荊就隻生了這一個女兒。拙荊不幸在生她的時候去世。今承蒙鋒兄、七兄兩位瞧得起,同來求親,拙荊倘若在世,也必十分歡喜……”黃蓉聽父親說到這裏,眼圈早已紅了。

黃藥師接著道:“這本冊子是拙荊當年所手書,乃她心血所寄,最近失而複得,算得是我黃門要物,我甚為重視。現下請兩位賢侄同時閱讀一遍,然後背誦出來,誰背得又多又不錯,我就把女兒許配於他。”

趙天誠看了一眼黃藥師手上拿著的冊子,知道那就是下卷的九陰真經,他需要的那些武學這上麵都有所記載,雖然心裏非常的想要立刻看一看但是還是生生的忍住了。在場的可沒有一個可以小覷。

黃藥師命歐陽克和趙天誠兩人並肩坐在石上,自己拿著那本冊子,放在兩人眼前。那本冊子是白紙所訂成,邊角盡已褶皺,顯是久曆風霜之物,麵上白紙已成黃色,留有不少手指印,以及斑斑點點的水跡,也不知是淚痕還是茶漬,還有幾個指印似乎沾了鮮血而留,雖已化成紫黑,兀自令人心驚。歐陽克見冊子麵上用篆文書著“九陰真經下卷”六字,登時大喜,心想:“這《九陰真經》是天下武功的絕學,嶽父大人有心眷顧,讓我得閱奇書。”

眼角掃了一眼麵露驚喜之色的歐陽克,趙天誠心中冷笑了一聲,就他歐陽克的智商,能記住多少,而且給了他這種寶典也不見得能夠理解。當看到黃藥師揭開首頁的時候,也是暗暗的收攝心神,專心的看了起來。

,紙頁破損皺爛,但已為人用新紙粘補,冊內文字卻是用楷書繕寫,字跡娟秀,果是女子手筆。趙天誠也不可以去記,一目十行的掃過,算是通讀一番,他知道等到一旦將全書全部讀完之後書中的內容自然就會出現在腦海之中。

歐陽克起初幾行尚記得住,到後來見經文艱深,頗多道家術語,自己沒學過這一門內功,沒一句可解,再看到後來,經文越來越難,要記得一句半句也是不易,不禁廢然暗歎,心想:“什麽‘五指發勁,無堅不破,摧敵首腦,如穿腐土’,那是什麽玩意兒?《九陰真經》難道這樣怪誕?”轉念又想:“自己家學淵源,對這些都不理解,那小子雖然武功夠高,但是分明就是野路子,說不定記得更加的少了。”

二人背完之後歐陽克想著上麵所記載的東西艱澀難懂,就想要趁著記憶猶新之時能夠多多背一些搶先說道:“我先背吧。”黃藥師點了點頭,向趙天誠道:“你到竹林邊上去,別聽他

背書。”

趙天誠輕蔑的看了歐陽克一眼,退出了竹林,和黃蓉站在了一起,而歐陽鋒卻站在趙天誠前方不遠的位置,正好將趙天誠和歐陽克之間阻隔開來,原來他知道趙天誠是先天高手,所以就在之間站定,防止趙天誠運力窺測。

趙天誠咬著耳朵對著黃蓉道:“蓉兒放心,前幾天我已經在老頑童那裏看過了九陰真經,這一點事情還是難不倒我的。”

黃蓉聽後果然放下心來,臉上笑得像是一朵花。不過卻聽到遠處的黃藥師道:“蓉兒,過來,你來聽他們背書,莫要說我偏心。”

黃蓉知道趙天誠已經勝券在握就欣喜的跑了過去,而且她還想要在歐陽克背誦的時候打擾打擾他,讓趙天誠的勝算更加的高。

因為黃蓉的打岔,再加上九陰真經對於不學道家經文的歐陽克來說本就猶如天書,前麵還可以,但是到了後麵真是驢唇不對馬嘴,最後感覺這樣實在是丟麵子,所以幹脆道:“小侄愚鈍,僅僅是記住了這些。”

黃藥師笑道:“背出了這許多,那可真難為你了。”提高嗓子叫道:“趙賢侄,你過來背吧!”

趙天誠站在黃藥師的麵前,直接開口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這些話都是深深的印在腦海之中的,如今不過是複述出來,而且就連經書之中記載的並不詳盡的地方趙天誠仍然原本不漏的補全。

黃藥師翻動手中真經下卷的默文,聽趙天誠所背果真一字不錯,默本中有幾句缺了幾字,或為血漬、水漬、汗漬塗汙,或為泥沙磨損,當是為陳玄風、梅超風盜去後在練功困境中弄損,趙天誠也毫無阻滯地背誦下去,文理通順,上下連貫,有些地方引述老子《道德經》、莊子《南華經》,雖有缺字缺文,趙天誠背誦時全部補足。心中一凜,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難道我那故世的娘子當真顯靈,在陰世間把經文想了出來,傳了給這少年?”

直到最後趙天誠就連梵文的總綱也全部背完,黃藥師心想此事千真萬確,抬頭望天,喃喃說道:“阿衡,阿衡,你對我如此情重,借這少年之口來把真經授我,怎麽不讓我見你一麵?我晚晚吹簫給你聽,你可聽見嗎?”

那“阿衡”是黃夫人的小字,旁人自然不知。眾人見他臉色有異,目含淚光,口中不知說些什麽,都感奇怪。

“黃島主!黃島主!”背完之後看到黃藥師沉浸在回憶之中隻好小聲的喊道。

黃藥師看了看趙天誠,心中一歎,最後的梵文總綱就連他妻子在抄寫的時候都是淩亂不全,但是趙天誠竟然全部補全,。以黃藥師之飽學才智,原不致輕易相信亡妻冥授這等虛無渺茫之事,隻是他愛妻成癡,思妻近狂,隻盼真有其事,亡妻在冥中選婿,變成了一廂情願,由得又歡喜,又酸楚,朗聲說道:“好,七兄、鋒兄,這是先室選中了的女婿,兄弟再無話說。孩子,我將蓉兒許配於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蓉兒被我嬌縱壞了,你須得容讓三分。”

黃蓉聽得心花怒放,笑道:“我可不是好好的,誰說我給你驕縱壞了?”

趙天誠也是趕緊行禮道:“多謝嶽父!”

黃藥師現在既然認可了趙天誠這個女婿,自然是要偏向自家人了,島上在加上趙天誠和洪七公,瞬間局勢就逆轉了,以歐陽峰的性子這種性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情況當然想要遠離,所以直接道:“恭喜藥兄找了一個好女婿,白駝山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有安排,這就告辭了。”

黃藥師素來知道歐陽鋒為人歹毒,也不想要將他留在這裏道:“好,既然峰兄有急事小弟也就不強留了,這就將峰兄送出島外。”

歐陽鋒離開之後因為現在兩個人的年齡還小,不可能結婚,洪七公在桃花島好黃藥師倒是能夠互相之間切磋切磋,而趙天誠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黃蓉知道趙天誠可能有什麽事情,這幾天一直都是愁眉不展,帶著趙天誠到了海邊道:“誠哥哥,這裏就是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是不是很漂亮。”

趙天誠勉強笑了一年,雖然這地方視野很好,將整個桃花島盡收眼底,另一麵則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海浪不但的拍打著岩石。但是趙天誠現在那有心情欣賞這些事情。

黃蓉靠在趙天誠的身上悠悠的道:“誠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對於黃蓉趙天誠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當下道:“嗯!臨安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用手撫平趙天誠皺著的眉頭黃蓉道:“有諸葛先生在應該沒什麽事情?”

趙天誠哼了一聲道:“那個笨蛋!和諸葛先生差遠了?”原來趙天誠所說的諸葛先生實際上是諸葛亮。

黃蓉知道平時的時候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是主仆,不過諸葛觀瀾卻是非常的怕趙天誠,就在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天上一聲嘹亮的雕鳴。

趙天誠麵露喜色道:“回來了!”一聲長嘯,表明了自己的位置,不長時間就看見天上一個黑點急速的接近。

將神雕腳上綁著的竹筒拿下來,摸了摸神雕,將竹筒打開在看完裏麵的紙條上所寫的東西之後因為憤怒的原因整個紙條被趙天誠瞬間捏的粉碎,恨聲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