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
“黃警官告訴我們，死者係一演員，23歲，曾在多部戲中擔任群演或配角。死因為過量安眠藥，現場也就是臥室抽屜發現藥瓶，地上發現殘存的藥片，根據醫院提供的信息判斷為事發前天購買，但是，有意思的是，購買安眠藥的卻是你。”
“那天她不想出門，我幫她買的，有什麽問題嗎？”中年男子靠在椅背上，雙手疊在一起放在翹起的腿上，很悠閑的樣子。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兩個他委托去自己的別墅驅邪的年輕兄妹，突然把工作放在一邊，說要和他聊聊妻子的事。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表麵上卻依舊維持鎮定。
“還有，警方還發現一隻隻沾有死者唇印和指紋的玻璃杯，並檢測出了安眠藥殘餘。最後讓警方確認其為自殺的，是一隻錄音筆，裏麵清楚的記錄著遺言：
“‘我要走了，這世界太冰冷了，我要去另外一個世界。’
“現在，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麽你要讓我們去為一個明顯是自殺的人複仇？”心武說完這些話後，前傾著身子，等待著他的答複。
“怎麽說呢，我就是有一種感覺，感覺這事情沒那麽簡單。我妻子是一個一直很開朗的人，為什麽突然自殺。再說，為什麽獨獨是在這間別墅自殺？我一直懷疑，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所為。”男子不慌不忙的答道。
“你提到了那間別墅，那麽我問你，你昨天對我們的表述是‘你一出衛生間門就見到了鏡子’，是吧？”
“是啊。”
“問題是，我們發現那麵鏡子並不在‘一出門就能看見’的範圍內。而且，為什麽你能斷定那晚你見到的妻子一定是假的？”
“不是說了，是直覺啊，直覺。”
“直覺嗎？不，我們認為，你那晚的真正行動是：出廁所門看到妻子，立即向樓梯間逃竄，這樣你才可能看到那麵不存在的鏡子。”
心鈴可以看到，男子的臉色變了一下，雖僅有兩秒左右。
“另外，我們在別墅還發現……”
昨晚，心鈴踮著腳去打開廚房高處的一間櫃子的門。櫃子裏空空如也，除了一個小藥瓶。“果然在這裏，看來，他並沒有找到。”
“這個角落裏，好像有些什麽……”心武在一旁說。
藥瓶裏還有半瓶速溶安眠藥，和警方所持有的藥瓶完全一樣。經驗證，上麵隻有死者的指紋。
“你去買的藥瓶上麵有你的指紋可以理解，那麽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明明還剩下半瓶，死者卻堅持要買一瓶新的呢？”
“呃……因為她找不到自己的藥瓶了。她總是喜歡把藥瓶藏在隱蔽的地方，這一次搬家，她恐怕記不得自己把藥瓶放在哪了。”
“看來她很可能是自殺了，那麽你能猜到為什麽嗎？如果與那間別墅無關的話？”
“很可能是……她懷疑我有外遇？她一直都很敏感，經常發現些蛛絲馬跡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我們請警方調查了你的手機通話記錄。她懷疑的沒有錯，你的確有外遇……”
“夠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男子突然火山噴發般的憤怒，“聽你們這口氣，你們似乎以為是我殺了他，是吧。你們有什麽證據？說啊！”
他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都要倒了。“說啊！”
“我們昨天遇到你妻子的鬼魂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死因。你知道嗎，那晚你看到的鬼魂，隻是另一個鬼魂。”
“關我屁事！你們這些家夥，不好好工作，還亂懷疑你的老板！你們的傭金別想要了！”
他憤怒的站起身，猛地拉開門，看來下一秒就要摔門而去了。
“你不想聽聽我們找到了什麽決定性證據嗎？”心武冷靜從容地說。
男子的步伐停住了。他回過頭，目光射向兩人，冷笑了兩聲。“說說看，你們找到了什麽證據？”
“還是那兩個安眠藥瓶。警方那瓶上麵自然是有你妻子的指紋，也有你的。但有一處地方，本該有你妻子的指紋，卻沒有，你想到是哪處了嗎？”
“虛張聲勢。你們說說，哪裏少了指紋？”
“瓶蓋。”
簡單的兩個字，卻產生了雷霆般的效果。“什麽！”男子恍然大悟。
“這是你最大的失誤。瓶蓋上沒有你妻子的指紋，那麽她是怎麽擰開瓶蓋拿到裏麵的藥片呢？自然不可能是你拿的，她懷疑你有外遇，防備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讓你拿呢？另一個我們發現的藥瓶上，倒是有她的指紋。”
“呃，可能……可能，她又找到了原來那個瓶子，用的是那個？”
“現在想想，委托你去買安眠藥也是不可能的，一個懷疑你有外遇的人怎麽可能放心的讓你去買安眠藥呢？我想，那個瓶子上的指紋，是你在你妻子睡著後用她的手按上去的吧？
“我猜猜，那天晚上，你妻子悄悄地準備了一杯正常的安眠藥，放在床頭正要服下入睡，你隨便找了個理由讓她離開了臥室，然後拿出你買的那個藥瓶，倒出幾粒放入杯中。
“關於為什麽我們能想出這些細節，是因為我們在找到另一個安眠藥瓶的廚房那裏的角落，也發現了幾粒安眠藥，加上廚房是接水的最好去處，因為你家沒有飲水機，安裝了淨水機，我們推斷，妻子的安眠藥是在那裏加入杯中的，那麽臥室地麵上警方發現的安眠藥，則是你倒出來的。”
“那……那麽那個錄音怎麽解釋？”
“偵探片裏的常用手法了，你妻子不是演員嗎？隨便找一部她說過這句話的戲，錄下來不就得了，而且，我們確實找到了那部戲，你妻子的第三句台詞就是那句。”
“這，這個……”男子終於無話可說。突然，他凶相畢露，像是野獸撕去了斯文的外衣。他從懷中掏出一把袖珍手槍，正對著我們。
“你要幹什麽！”心武和心鈴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舉起雙手。
“當然是滅口了，殺了你們，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他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臥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衝出幾個端著手槍的警察。“別動！”
他回頭看見這一幕，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已沒有掙紮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