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初次見麵

根據求助帖附帶的定位,出租車駛進了一片高級住宅區。高樓簇擁之間,被分割成一塊塊的藍天顯得那樣狹小。綠樹成蔭,流水潺潺,將這裏裝扮成了一個不錯的花園。從這片住宅區的整體氛圍,可以看出,這次的雇主家境很是寬裕。

來到雇主的居所門口,為他們開門的是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濃重的黑眼圈,暗示他已經許久沒有過安然的睡眠。女兒的安危,一直都在牽動著他的心。

男人見到一行人的陣容,明顯地皺了皺眉,但一言不發,隻是揮手示意他們進屋。

屋內很寬敞,裝修華而不俗,屋主的財富和品味可見一斑。這樣的住宅,一點都不遜色於不久前心鈴所見的別墅。

心鈴等人對這環境並不怎麽在意,倒是小葭第一次見到現代人的高端家具,好奇地在房內轉來轉去,摸摸這個,玩玩那個。

他們圍坐在幾張配有不錯的沙發墊的真皮沙發上。男人有些沉默寡言,話語都很簡短,雙肘支在自己的膝上,不時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一行人。

在簡單的交談過後,一行人了解到,男人是聞名遐邇的企業家,所辦的企業風生水起,生意繁忙。男人常常出差,很少回家,因此,雖然女兒所在的大學就在這座城市,但她仍寄宿在學校。

畢竟,偌大的居所,隻有她一個人,難免會承受巨大的孤獨感。這種孤獨,偶爾受一次還有些好處,但長此以往,難保不會出事。而且,柔弱如花的女兒一人在家,父親也不會放心。

當任炎問及女孩的母親時,女孩的父親沒有回答。

任炎還要追問,靈歌輕輕拽了拽他的手臂,眼睛瞟了幾眼旁邊的牆壁,示意他留意。

牆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沉重的黑色相框之中,是一張年輕美麗的女人麵龐。

任炎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羞愧地低下頭,尷尬地聽著靈歌和心武迅速轉移話題。

“能告訴我們,您的女兒在哪家精神病院嗎?”心武小心翼翼,生怕觸到對方的痛點。

對方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大衣:“我送你們去吧。”

一行人跟著他下了樓,坐進了一輛法拉利。車子駛向郊區,路過一家花店時,靈歌還不忘買些鮮花,作為對那個女孩的贈禮。

精神病院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被綠樹環繞著,隻有一條馬路通往外界,外表看上去靜謐祥和,據說這樣有利於病人的精神康複。

然而,與環境的幽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的,是這精神病院內極度的喧鬧。

大多數人是沒有機會進入精神病院的,因此,那裏麵的混亂景象鮮為人知。

一行人抵達時,正是病人自由活動的時間,在一位護士的引領下,穿過嘈雜的走廊,爬上混亂的樓梯。每隔幾步都會見到一個護士,站在病人群的一側,緊蹙著眉頭,盯著那些病人,以防意外發生。

而那些病人,或蹲在角落,一言不發,眼神木然,或瘋瘋癲癲,嘴吐白沫,拿著幾個小物件玩著旁人無法理解的遊戲,或神經兮兮,嘴中不停念叨著什麽,警覺地盯著他人。

不幸的是,靈歌原本計劃送給女孩的鮮花慘遭毒手,因為有一個妄想症患者一直把自己當做蝴蝶,見到花就要吃……

最終,他們見到了女孩。

女孩名喚淩霜,正如其名,身著病號條紋服的她的皮膚,也如同霜雪一樣潔白。一行人見到她時,她正望著窗外,抱著自己的雙腿,一頭亂蓬蓬的長發隨意地散在身後。據醫生說,除了吃飯睡覺,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那眼神像是在等待著誰從窗外經過。

或許是聽到有人進了房間,她扭過頭來,動作僵硬如同機器,緩慢如同樹懶。

剛剛穿過走廊時,小葭表現出了難以掩飾的厭惡,表情一度扭曲到了極致。相信第一次見到精神病人的她,一定已經留下了濃厚的心理陰影。

然而,見到淩霜的那一刻,她的臉龐瞬間恢複了光彩。

淩霜雙眼無神,但絲毫沒有精神病症的跡象,就像是在發呆。而且,麵容清秀的她不知為何,一直掛著楚楚可憐的表情,雙眉低垂,嘴唇微張,眼角有一顆淚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能夠極大地激發人們的保護欲。

用小葭的話來說,她比外麵那些病人可愛多了。

醫生未能成功診斷出任何生理或心理上的病症,隻能暫且將她定性為重度抑鬱。但她並沒有一般抑鬱患者表現出的自殺傾向,隻是坐在**一動不動,因此,她的病房防護等級很低,身處二樓,窗戶卻沒有鐵柵欄。這是因為,鐵柵欄畢竟會給人一種受到監禁的感覺,或許不利於病人的康複。

淩霜的父親愛憐地輕撫著她的臉龐,而後者依舊神情木然,仿佛麵前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他又拿起木梳,為她梳理長發,動作謹慎細致,全神貫注,眼神溫柔。在一旁旁觀的一行人都有一種莫名的辛酸。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通話鍵,吼道:“我不是說了嗎,所有生意都交給我的下屬決定……再重要也不行,我正給我女兒梳頭呢!”

為了照顧女兒,父親已經將自己的生意擱置了許久。在他心中,女兒遠比金錢重要。

心武細致地觀察後,可以確定,淩霜的靈魂並不在肉體之中。

一般情況下,靈魂離體三個小時,肉體便會失去生命體征。但也有例外,有的人靈魂離體後,肉體依舊能夠存活,隻不過渾渾噩噩如同木偶一般,眼前的淩霜正是一例,許久以前的“地傑中學”事件中,也有這樣的例子。

現在的問題是,淩霜的靈魂是否還存在於這世上?

如果存在,她又在何方?

一行人已經不抱多少希望,畢竟已經過了數月,淩霜的靈魂大概早已消散。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一行人正要離開這家病院,展開調查時,心鈴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病樓門口,側耳傾聽著什麽。

“怎麽了,心鈴?”心武問。

心鈴搖搖頭:“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大概,是我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