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跑上樓去,捧下來一個紙盒,遞到刀子麵前,“打開吧,也許你知道是什麽。”

刀子去看小猛,見哥哥點頭,他才小心而恭敬地啟開盒蓋,卻不由叫出聲來,“通天甲!”

雷鳴笑而點頭,小猛和海驕湊上去一看,果然是件如絲如綢的寒光甲衣。

“將軍,”刀子不無疑惑道:“這是我師姑的通天甲,我也是聽師父說的,師父說師姑在幽冥的冷界有通天咒令,從真影世界極北之地取來幽冰寒玉,用天蠶真絲織錦,再煉奪冰玉精奇匯化錦衣,又令冥界主事善魔,共禱吉祥福願穿透甲衫,才有這凶禍不侵、難折不擾、著身免傷、攜可得佑的通天之甲,隻是……怎麽會在將軍手中?”

不待雷鳴答話,小猛激動道:“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師姑叫孟爽,是前代精衛隊的一員,也是我姑姑。”

“是啊,”雷鳴感慨道:“孟爽一生孤傲,對人遇事惜言若金,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女中豪傑,她活著時,我沒善待過她,這成了我一生的虧欠,她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是去西部,走之前就把通天甲給了我,說能保我在戰事中不受傷損,還說將來我的身邊會出現一個跟她一樣的人,要我以甲衣相贈,刀子,你就是她說的那個人,也是通天甲當之無愧的新主人。”

“不不,”刀子疑惑道:“我師姑跟我一樣,都是別人的護奴,怎麽會是精衛隊員?”

小猛對此也有疑竇,雷鳴道:“我也說不清,孟爽是她哥哥孟傑介紹入隊的,可是從不服從隊製管理,甚至行蹤不定,不過她的我行我素從未影響過任務的執行,她不能算一個合格的軍人,卻實在是個優秀的精衛隊員。”

“太神了!”海驕讚慕不已。

雷鳴再次把紙盒推給刀子,“你身有奇術,再得這件甲衣,可謂如虎添翼!”

刀子推謝不已,“將軍美意,刀子隻敢心領,一個護奴,不敢受人物事。”

雷鳴不悅,小猛忙接過來,“刀子,這是你師姑的遺物,通天甲送給你,是她的遺願,你應該接受才對。”

“是啊,不要白不要!”海驕這話讓雷鳴哭笑不得。

刀子思量半天仍很為難,“將軍盛情,卻之不恭;哥哥也是言之有理,待我撫問它,若通天甲認我為主,我才敢謝恩愧領。”

雷鳴和海驕不解,小猛卻想起鈴兒撫問月鈴的事,隻見刀子左手撫在通天甲上,微微閉了眼睛,不一會兒就見通天甲發了三次強光,又聽刀子夢囈般道:“多謝師姑。”

三人暗驚,刀子已睜開眼來,“將軍,請恕刀子無禮,通天甲前襟應該還有一顆冰玉,不知何故遺缺?”

“對啊,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呢,怪了,哪去了呢?”

刀子低頭一笑,“還請將軍不要多心,也請原諒我無心之問,通天甲確已認我作了主人,並啟示我,它失了一靈,倘若將軍不介意,我想請出冰玉,隻要我教它重認新主,夫人就能不受先咒而得到它了。”

“什麽?”雷鳴大怒,“這個渾蛋,我怎麽沒想到是她偷了冰玉?”

“將軍請息怒,冰玉是世間罕物,也是驅魔避邪的真品,夫人取它,一定另有別情,倘若將軍因我問起而遷怒於夫人,刀子實在擔當不起啊!”

“是啊,”小猛道:“刀子曾情急之下對雷教官施了困術,夫人一定是想用冰玉去解救兒子,這是母愛之故,並非貪圖寶物。”

“對啊,”海驕道:“要是我的人遭了殃,別說偷顆冰玉,就是殺翻天王老子也幹!”

刀子見將軍仍不肯作罷,忙弓身道:“我是怕冰玉的天咒被夫人無意開啟,傷了無辜人的性命,才會問起來的,既如此,我也不敢請見冰玉,隻神授它認歸新主就是。”

“是個屁!”雷鳴怒道:“那是你的東西,趕快叫它回來!”

刀子惶急失措,隻得去看哥哥,小猛心念一動,遞給弟弟一個眼色,刀子心領神會,轉朝雷鳴道:“多承將軍為我師姑保存通天甲,又轉遺言相贈於我,刀子賤奴之軀,身無一物,唯有將物回贈,將軍必不肯收我一個奴仆的物件,但求將軍許我將冰玉送給小姐,雖是玩物一件,倒也護靈有餘,還望將軍恩準。”

刀子說著要跪,雷鳴忙扶他起來,見他哀憐可人,便不忍再推辭。

刀子出門在院角邊挖摳一陣,許久才回來將一顆晶瑩錫透的珠子捧給雷鳴,“冰玉天咒已除,請代小姐收下。”

雷鳴看也不看,隨手揣進兜裏,將刀子拉在身旁坐下,道:“你是不是很怕我?我有什麽地方讓你恐慌?”

刀子怔怔不語,還是去看小猛。

海驕大笑,“將軍呀,你這麽問,他敢回答嗎?說是,怕你生氣,說不是,他沒這膽。其實你哪點讓人恐慌?隻是一個奴隸敢在人前大模大樣的嗎?你就別逼他了,沒看他嚇得抖作一碗水?饒了他吧!”

“你這話不對呀!”雷鳴瞪眼道:“你是認定刀子是個奴隸啦?”

“哪是我認定?是他自己想當奴隸嘛,不信啊,對質嘛!”海驕說著就戳了刀子一下。

刀子一動不動,抬眼見將軍正盯著他,嚇得他忙點頭。

“教而不化的東西!”雷鳴半疼半怨道:“你哥哥無所不能都整不好你,我還有啥法子?不過有個要求,以後不許跪!”

刀子不知所措,幸好龍兒和小雨來打了岔,他才隨眾人去了飯廳,誰知將軍在飯桌上塞給他一杯酒,“今天高興,許你們一人喝兩杯,刀子先陪我。”

刀子愁眉苦臉,“我想請免……”

“免什麽免?”雷鳴端起酒杯,“喝,醉了我讓你哥哥背你回去!”

刀子隻差要哭,悄悄去拉小猛的袖子。小猛一麵輕拍他的手背,一麵笑道:“刀子真的不會喝酒,我代他吧。”

“好!有點做哥哥的樣子,喝幹啊,一滴不許剩!”

小猛接過來一飲而盡,刀子在一旁苦嘴苦臉地,好像那酒都進了他的肚子。

海驕不屑道:“瞧你哪象個男人?不會喝酒,真是丟人!我都有點後悔喜歡你了!”

眾**笑,雷鳴安慰似的往刀子碗裏挾了一筷菜,轉向小猛道:“你那個計劃怎麽樣了?”

“將軍放心,龍兒已經救出了人質,等人質再休養一陣子,我們就實施下一步計劃。”

雷鳴點頭,“你辦事,我放心。對了,那個頭號人物有確鑿證據了嗎?”

“等我的下一步計劃成功,他就能被確認!”

“好!”雷鳴還要問,海驕塞給他一杯酒,“別在飯桌上談公事行不?我敬你一杯,算是謝謝你又讓我玩了刀子一回!”

大夥笑得差點噴飯,海驕忙改口,“我是說又得刀子的神通玩了一回,有什麽好笑的?不得玩還笑?”

大夥依舊笑,刀子卻不太明白——海驕所言不差,玩我的精氣有何可笑?

小猛怕弟弟難堪,忙拿話岔開。一群人邊吃邊聊,飯後小坐片刻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