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3年11月15日,淩晨兩點四十分。中國滇東北地區某縣發生4.5級地震。震前南麵天空劃過一道白色極光……

同年12月18日晚上十一點十分,兩樣一個地區,發生5級地震。震中在一個名叫桃原的鄉鎮。

那一夜,寒風蕭蕭,天上落著稀疏的雪淩。

受災的人們驚惶失神地哆嗦在空曠野地,縣裏派出的救災誌願者來了。頭一批都是青壯小夥,他們在倒塌的房屋裏搜尋有無受難者;第二批都是醫護人員,其中有三位年輕女士。

“救人呀!娃兒的媽還在屋頭……”

一個中年男人扒著倒塌的土牆,又哭又喊。

過來三個誌願者,他們很快救出了傷員,其中一人朝醫護隊招手,“擔架!這邊!動作快!”

過來一男一女兩個醫護員,他們做了臨時處理,這是個重傷員,救護車載著她呼嘯而去。

經過五小時的現場清查,所有傷者都已得到妥善處理。誌願者們也在陸續撤離,一個小夥子拐了拐他的夥伴,“你倒黴嘍,遭你吼過的那個護士追起來了,怕是要挨你算帳哦!”

小夥子說著就笑,他的夥伴雖不以為然,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是你嗎?”護士的聲音很輕,但在哽咽。

“是……是我……你……是花兒嗎?”

“真的是你?……小猛……”

啊——淒淒相對,愣愣無語,唯有淚千行……歲月不曾蹉跎,為何兩人感曆滄桑?時光縱然流逝著,怎會令人恍若隔世?

一體的生命,至堅處,扛得起生死的拷問;至弱時,經不起熱淚的衝擊。與其說兩人在擁抱中默訴心傷,不如說在相互撐持著,不讓對方倒下去。

一個世界的生離固然痛苦,經曆了仿若兩世後的重逢,也同樣能讓人悲厥。因為他們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跟另外兩個人的死別。

“沒有不死的長生,隻有永活的真情。”

這是刀子遺言裏的其中一句,是的,死了的隻是軀體,真情永活不滅!

有的愛可以終止,那是不夠堅貞;有的愛生生不息,因為她不需肉身做載體。

冬夜的曠地上,受災的、救災的、避災的、防災的,人們各行其事、按部穿梭。這對相擁而泣的人不會引起誰的驚訝,四麵都有隱約的哭聲,這裏地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