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嗅著空氣中那純正的、無屬性的融合液獨有的淡淡的味道,風鵬右手輕輕地輕輕地旋轉著配製瓶,指尖在瓶表麵上緩緩地磨搓而過,體會著那種感覺,雙目之中流露出來的神色中竟然帶著一絲的回味,一絲的享受。

在嚴守一等人的眼中,此刻輕輕地轉動著麵前配製瓶的風鵬,就像是一個離開戰場多年的老兵再一次拿起自己曾經揮舞過的熟悉的戰刀一般,那種神情,帶著一絲回憶,那輕撫配製瓶的感覺,既生澀,又熟悉,明明是兩種相反的感覺卻是融合在了一起,渾然如天成,不帶一線的停滯。

在無屬性融合液裏麵輕輕地放進了一攝紅寒石磨成的粉末,風鵬停止了融合液的搖動,而左手輕輕地搭上了盛放著的龍涎液,,猛得一番,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嚴守一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三滴大小一樣的龍涎液就這樣被推入了配製瓶裏麵,然後乘著龍涎液的瓶子又回到了原本屬於它的地方,隻不過龍涎液卻是在不停地翻動,證明著剛才風鵬確實是動過。

繼續著不停的搖動著配製瓶,風鵬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雙眼之中精光一眼,右手猛得將那最後的風葉靈草和金苜蓿放了進去,時機把握得非常恰當,這讓嚴守一感覺到了就好像是自己的老師在調製一般。

不,自己的老師也不可能有如此嫻熟的手法。嚴守一在自己的心裏麵說道。

風鵬的操作並沒有在這個時候結束,風鵬右手猛得化成一道黑色的幻影掠過實驗桌,然後將配製瓶抄入手裏麵,而雙手則是在不停地將配製瓶高速地旋轉翻飛著,形成一道白色的幻影,原本是玻璃製成的配製瓶裏竟然開始變得通紅,宛如一個血色的太陽,風鵬的右手之中漏出來的道道刺目的血光,就好像是掌握天地間萬物的諸神一般,任那血日翻飛,卻始終牢牢地吸附在了風鵬的右手上麵,不能離開分毫。

訝異地聲音在實驗室裏麵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驚愕的學生無意之中碰倒了一些瓶灌發生地清脆的響聲,風鵬的這一動作吸引到了實驗室裏麵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流露出了一種震驚和迷茫的神色。

令人更加震驚的還在後麵,風鵬高舉著右手,然後將那瓶回氣藥劑開始拋入空中,而一道鮮紅色如同是彎刀一般的存在,劃過半個實驗室裏麵,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入了嚴守一眼前的那個盛放的瓶子裏麵。

雖然整個過程大家都沒有看清楚,隻是覺得風鵬的手法很是花哨。但是嚴守一倒是明白了一二,在整個煉製的過程中,風鵬的身體在整個過程中都在有規律地不停地抖動著,隻不過是這種抖動的幅度非常的小,而且風鵬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地做出收縮、擴張的動作,而右手的那種高速旋轉,也是基於這種身體的律動契機之下,才達到的一種完美的平衡。

整個過程說起來是極為簡單的,但是實際操作起來的難度卻是堪比登天,身體的控製和肌肉的配合在整個過程中如果有一絲絲地不協調的話,那麽就會功虧一簣,這也是為什麽風鵬會一次性就成功的原因所在。至於這種已經可以算作是神技一般的手法,是他以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一瓶深紅色,流動著炫目紅芒的溶液就這樣出現在了嚴守一的麵前,給人一種深邃無比的神秘氣息,吸人眼球,所有人的眼神在這個時候都已經迷離了。

“嚴老師,你說過的,我已經做到了,那麽現在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呢?”

不等嚴守一回答,風鵬就徑直朝著實驗室外麵走了出去,走到實驗室門口的這一路人,風鵬經過的地方,所有人都會扭回頭來看他一眼,而且在他的身後,經常能夠聽到有人在低聲地竊竊私語。

“這,這,這怎麽可能……”嚴守一一臉的震驚,望著眼前的那瓶深紅色的**,在他的玄識之中,這瓶深紅色的**正散發著一種淡淡地微不可聞地清香,而且裏麵的元素也是非常的暴躁,沒錯,這就是回氣藥劑,隻不過這瓶並不是一品中階的回氣藥劑,而是二品下階的回氣藥劑。

嚴守一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這種**自己的老師以前也曾經配製過一次,但是要求的條件卻是極為苛刻的,藥劑是根本不可能跨階的,而嚴守一的老師確實也就是這樣去做了,而且也做成功了。

但是每當自己的老師回憶起來的時候,那次配製是他一生中最完美的幾次配製。畢竟,品階的嚴格限定,並不是人為的,而是由於藥理及藥性所定下來的一些規定讓這些藥劑無法越級。

然後,令嚴守一真正震驚的並不隻是這個,而是這個家夥的手法和流程。在煉藥界裏麵,這一品下階的回複藥劑和一品中階的回氣藥劑,都是作為學員必須要掌握的幾個基本配製中的一個。

這不僅僅是因為這兩瓶是最簡單的,而相反,這兩種藥劑卻是最複雜的,因為在它們的製作過程中包括了許多基礎藥劑的混合配對原理,以及煉藥學中的多個基礎操作,涵蓋了多種藥劑之間的融合、淬煉、提純和分離等多個步驟,而更重要的是鍛煉學習玄識分析藥劑合成度的典型教科書。

但是,在風鵬剛才的操作過程之中,嚴守一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步驟。

嚴守一根本就沒有看到風鵬其中的任何一個步驟,他隻看到了風鵬隻是一味加一味地然後將所需要的藥物放了進去,而更加令嚴守一震驚的是,在先前的整個製作過程之中,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風鵬釋放出的哪怕是一絲地玄識。

嚴守一根本就不願意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為在這個世界之中,玄識是屬於玄氣的一部分,而玄識在煉藥的過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一項,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項,是一名煉藥師在判斷兩種或者說是多種不同的藥劑在反應過程中融合速度的一個最為重要的方法。

“這,這個家夥真是太厲害了!”一個小丫頭然後呆呆地說道,所有人的雙眼之中冒出了一絲地迷茫。

“對了,風鵬人呢?”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嚴守一定睛一看,先前還站在自己前麵的風鵬這個時候卻是已經毫無形了。

“嚴老師,風鵬剛才好像出去了。”

“出去了?好了,你們今天自己先預習一下所要學習的知識吧,下節課的時候我可是要抽查的。”嚴守一強忍著自己想要衝出去找風鵬的衝動,顫抖著細微地吐同了一口氣,他知道,今天下午的課程還沒有結束,而這裏還有許多的新生還需要他來照顧。

風鵬在給嚴守一留下那兩瓶配製完美的藥劑之後就離開了,此時的他,不經意的已經走出了寒武堂的大門,正漫無目地在天陽城的街道上麵遊走。風鵬此時在長袍下麵的雙手已經開始有些微微地脹痛和發麻,想到前先所配製的藥劑,風鵬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一些。先前調製的那兩瓶藥劑,對於以前的他來說,那可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而那兩瓶藥劑,對於他來說,雖然已經完全使用出了全力,但是卻還是沒有達到他所想要的那種完美的程度。

而且此時此刻雙手上所傳來的感覺,讓風鵬知道,自己雙臂上的肌肉已經由於動作過度地頻繁,已經開始出現了輕微的肌肉纖維拉傷,在先前那樣強度的配製中已經讓他受了傷,這對於前世的風鵬來說,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一件事情。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伴隨著陣陣嘈雜而又鼎沸的人聲,然而在風鵬的心裏麵,周圍的世界哪怕是再喧鬧,此刻在他的思維之中,卻是沒有哪怕絲毫的色彩,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是恍然如夢一般。

“嗯?”也不知道在大街上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有多久,突然之間,風鵬的目光中閃現出了一絲神采,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麵前不遠處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之上,這是一棟由大理石雕琢而成的複古式建築,整個建築顯得極為莊嚴而又大氣。

奇特的是,整個大街上別的地方車流不息的樣子,而在這幢建築麵前的小廣場上,卻是很少有人經過,隻有幾輛看起來裝飾比較奢華的馬車停靠在那裏,給整個白色主色調的建築抹上了幾絲亮麗的顏色,平添了幾分尊貴。

一些行人遠遠地經過小廣場,卻是不敢靠近,隻不過望向那建築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尊敬和肅穆。

風鵬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建築大門的右邊的石質雕像上麵,雕像是一個藥劑師所用的那種極盡普通的配製瓶,而在配製瓶後方,則是橫鋪著一張卷軸,整個雕像看上去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道這雕像至少是一名雕刻大師的傑作。

風鵬認得這個標誌,雖然回到了五百年之前,但是那個標誌他是永生都不會忘記的,那是整個大陸上麵一大勢力的代表物――煉藥協會的徽章圖案。

不自覺地,風鵬緩緩地走進了他麵前的這個煉藥協會,在變成十三歲之前,世上唯一一個達到玄帝級別的毒師,也是一名偉大的煉藥師,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自己所鍾愛的事業的風鵬,在看到眼前的這個煉藥協會的時候,心裏麵難免會產生一絲的觸動。

煉藥協會的大門在外麵看起來雖然很是氣派,但是卻並不怎麽宏大,而且門前的冷清至極。可是等到一走進去之後,風鵬覺得自己的眼前頓時一片的豁然開朗,一個宛若小廣場一樣的龐大公間出現在了風鵬的麵前,空曠的大廳裏麵人並不算太多,可是嘈雜聲依然不小,而且煉藥協會裏麵的麵積卻是足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