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股瘋狂的執念之中,蘇寒再次加快了搜尋血靈晶的步伐。青銅片上的那一根脈絡,好似貪婪的饕餮一般,無論有多少血靈晶,它都能夠絲毫不留的全部都給你吞噬掉。

無邊無際的血霧之中,血靈晶在眾人瘋狂的掠奪之下,快速的削減著,但是與這龐大的基數比起來,血靈晶減少的數量,小的可憐。

至於血霧之中到底存在著多少血靈晶,沒有人知道。如果讓百城聯盟的那些大家族知道這一次滄瀾試煉場裏出現了如此多的血靈晶,絕對會引起一場劇烈的風暴,那些大家族恐怕會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家族中實力在青銅戰兵以下的人派出來,參加這場試煉吧。

蘇寒在這血霧之中化作了“無形”的幽靈,他不斷地穿梭在眾人之中,但是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時間一分一秒快速的流逝著,蘇寒手中的青銅片上,那最後一根脈絡在吸收了龐大的血靈晶之後,終於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這一次,血紅色脈絡並沒有先從淡金色開始轉化,而是直接凝聚出紫金色的光澤。

這一抹紫金色的光芒雖然微弱,並且僅僅占據了整根脈絡不到十分一的長度,但也讓蘇寒的心裏感到莫名的一輕,一塊重重的巨石頃刻間從他的心頭卸載了下來,蘇寒漆黑的眸子也霎時間變得有神了起來。

“發生了一些變化就好。”蘇寒看著最後一根脈絡上淡淡的紫金色光澤,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捧著青銅片的右手禁不住緊緊的握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不可動搖的堅定。

身形一閃,蘇寒隨即又消失在了濃濃的血霧之中。

在這些快速削減著的血靈晶之中,蘇寒手中的青銅片,占據了一大半。畢竟其他人不像蘇寒這樣,能夠在這血霧之中看清楚很遠的距離。他們隻能像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碰運氣,所以取得的血靈晶量也是少的可憐。

距離蘇寒百米之外的血霧之中,風白衣摸了摸手中的一枚鑲嵌著顆粒大小水晶的戒指,嘴角流露出一抹深深地笑意,在這笑意之中還夾雜著些許嘲諷。

“這麽多的血靈晶,絕對足夠我突破到青銅戰兵的境界裏了。那兩個廢物,跟著家族裏的長輩不知道去哪參加曆練了,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個試煉場裏存在著如此龐大數量的血靈晶,恐怕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吧。”

“還有那幾個老家夥,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站在那兩個廢物一邊。等我這次回去突破到青銅境,將另外兩子徹底的擠下去,看他們還有什麽臉麵見人!”每一個家族之中都存在著競爭,那些大家族中的競爭更是激烈,而且內部所分的派係或是團體也各不相同。

比如他們風家,主要分為三大派係,就以他們風家三子來劃分,風白衣的後麵有大長老的支持,而另外兩人的後麵也自然有著其他長輩做靠山。

哢哢哢哢......

風白衣猛地一揮左手,一道青色的鋒芒閃爍,整個手掌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刀刃,狠狠地砸在了插在地磚上的血靈晶根部,嘭的一聲碎裂之音,從血靈晶的地部快速的裂開了一道細縫來。

在這道細縫形成的片刻,風白衣再一次化掌為刀,斬落在了細縫處的邊緣。“崩哢”,血靈晶連接著地磚的血色根莖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全部斷裂了開來,隨後,一大塊血靈晶落在了地磚上。

風白衣彎腰拾起地上的血靈晶,右手上所戴的戒指閃過一抹淡藍色光芒,這一大塊血靈晶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他手中的那一枚戒指,赫然就是寶寶所說的納物戒。

死路之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內心的恐懼,在血霧裏瘋狂的掠奪著血靈晶,他們能夠感應的出來,這些血色晶體非同一般,裏麵蘊含的能量,大的驚人。

在這過程之中,並沒有人被血霧中存在的未知恐怖殺死,反而被其他的試煉者殺死,奪取血靈晶的人,不在少數。

......

玄冰大殿的某個石屋裏,數百位血衣衛肅立不語,一股濃烈的煞氣在這數十位血衣衛身上隱隱凝形,好似有厲鬼纏繞。

在這些血衣衛的身前,一位裹著骷髏衣袍的老者靜靜地坐在石凳之上,幹枯的雙指不斷地敲打著身前的石桌,發出嘭嘭的雜音。手指所落之處,竟然形成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小坑,石灰碎末落了一地。

空氣之中,絲絲縷縷的血腥之味飄散著,氣氛顯得異常的沉重,有千鈞之力重壓。

這老者,包括後麵如同木樁般肅立的血衣衛,都沒有因為這沉悶的氣氛而麵容有所變化。

整個石屋,除了老者骨指碰撞的聲音,死一般的靜謐。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中,老者原本緊緊閉著的雙眼突然間睜了開來,金屬般沉重的手指猛地按在了石桌之上,將整個石桌洞穿開了一個小洞,一股強悍的氣勁穿過這個小洞,砸在了地上,濺起塵土。

哢嚓!

石屋一陣震顫,厚重的石門突然間移動了起來,一道飄忽的身影從石屋外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劍眉輕佻,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有些像病態,唇紅齒白,一雙漆黑的眸子有點點星光閃爍。

一身素衣,腰側懸掛的一串碎玉在他緩慢的步子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音,攝人心魂。

好一個俊朗脫俗的少年,若是外人看到此人,必定會絲毫不吝稱讚道好。然而坐在這石凳上的老者,眸子睜開的刹那,竟然隱隱發寒,好似在看一隻極為恐怖的凶獸。

緩了緩心神,老者壓製下去內心的顫意,將右手收進了寬敞的袍子裏,臉上冷漠的表情卻是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晚輩陸雪陽,見過血骷髏前輩。”拱了拱手,少年唇齒清晰,言語好似涓涓細流一般,湍急之中又近乎平穩。

微微的點了點頭,這位名叫血骷髏的老者眼神一凝,看著這位熟悉卻又顯得陌生的少年,喉嚨口扯出一句嘶啞的聲音,“半個月不見,雪陽侄兒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啊。”

“托前輩的洪福,晚輩在血路深淵裏曆練了半個月,僥幸留著半條性命,活了下來。”陸雪陽不卑不亢,言語沉著。

“嘶......”血骷髏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心驚,眼前少年口中的言語,他當然聽得懂,眼神莫名的恍惚了起來。

血路深淵,那是什麽地方!?那可是連青銅級強者都要隕落的地方,而眼前這位少年卻是在那兒呆了大半個月後歸來,想想就讓人感到心神震顫。

“好.......真的很不錯。”血骷髏呼了一口氣,讚歎了幾聲,隨後又感歎道,“聖光一脈,看來又要多了一名九命聖子啊!”

聖光一脈,修命,執命運之幣。

三命為凡,五命為靈,七命為尊,九命為聖。

就血骷髏所知,眼前的這位少年,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執五命之幣,不知道如今又執幾命,此刻又以第幾命修身。

陸雪陽不置可否,站在一邊,石屋之中,原本稍微活躍起來的氣氛,再次沉寂了下去。

這份沉寂,並沒有持續多久,關閉的石屋再次被打開了,這一次,卻是走進了十來人。除了幾個大漢與一位老者,清一色都是年輕人,還有一個身材較小的小女孩。

在這十幾人進來之後,血骷髏跟陸雪陽都徑直走上前去跟老者拱了拱手。

老者摸了摸白淨的胡須,另一隻手撫了撫小女孩的頭發,說道:“這片試煉場是我玄冰一脈的尊者所建,玄冰大殿裏的至寶理應歸我脈所得。這玄冰至寶的力量,也隻有我脈之人才能夠完全發揮出來。”

“石老說的是,我這一次帶領殺戮一脈過來,也是為的助石老一臂之力,至於玄冰至寶,不敢有所念。”血骷髏鄭重的說道。

“我聖光一脈也必定助石老一臂之力。”陸雪陽言語堅定。

點了點頭,老者疼愛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女孩以及那十來位少年人,歎了口氣,“希望一切順利吧。”他清楚的很,那所謂的玄冰至寶雖是他們玄冰一脈昔日所留,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了,滄瀾族穩定之後才來取,恐怕已經發生了一些未知的變化了吧。

“在前去大殿深處,取出玄冰至寶之前,我還是先將那些可憐的小家夥們處理掉吧,萬一出什麽亂子,到時候就不好了。”血骷髏冷哼了一聲,目光頓時變得冰冷了起來。

隨後他衣袍一揮,在這石屋之中頓時顯現出一條通道來,這條通道,剛好與生路連接。

至於死路,血骷髏幹笑了一聲,能夠活著出來的還不知道能有幾個呢,到時候隨手捏死即可。

......

這一切,蘇寒等人對此一無所知。

濃濃的血霧之中,蘇寒不知道自己搜刮了多少血靈晶,對於這個數字,他已經麻木了。在他瘋狂的搜刮之下,他手中的青銅片上最後一根脈絡,紫金色的光澤已經占據了一大半。

“快了,再努力努力,這塊青銅片就該完全飽和了。”蘇寒眼中的希冀之色更甚了,看著腳下的一大塊血靈晶,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然而,這分笑意尚未持續多久,卻化作了森然的殺機。

他的右腳猛地一用力,嘭塌,一大塊銀灰色地磚被震得發顫,蘇寒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一根鋒利的尖刺穿過了殘影,狠狠地紮進了地磚裏,這地磚瞬間炸裂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