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數百條巨艦炮火覆蓋的時候,釣鼇城內靈修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東麵城牆上。

釣鼇城的西麵,天修的營地中,阿狗、阿雀、老黑三個湊在一塊兒,鬼鬼祟祟的蹲在一個帳篷後麵的陰影中,探頭探腦的看著城防大陣全開的釣鼇城。

“倒黴哩,怎麽就被抓過來了!”阿雀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攻城?這種城,要死多少人啊?”

“繼續……磨洋工?”阿狗掏出一個烤野豬蹄子,一邊啃一邊含糊的說道:“天哥當年說過,那話是怎麽說的?君子不立……啥子來著?”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阿雀幹脆坐在了地上,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們不是君子……雖然我們也不知道君子是什麽玩意兒,但是攻城的時候,咱們躲在後麵點,總是沒錯的!”

回頭看了看遠處一座大山之巔飄揚著的一麵金色旗幡,阿雀輕聲說道:“反正,為天族賣命?嗬嗬!能偷懶就偷懶吧,我們和這些靈修無冤無仇的,誰傷了誰都不好!”

‘咚、咚咚、咚咚咚’,就在三人低聲計議的時候,他們這座大營內的戰鼓突然擂響,數十名身穿黑衣、腰間紮著血色腰帶的督戰隊天修呼嘯著從低空掠過。

幾個督戰的天修突然在阿狗、阿雀他們的頭頂停了下來,一名中年男子揮出一條長鞭,重重的抽在了阿狗的背上:“下賤種,你們的手下呢?這一輪,你們當先鋒,攻城!”

阿狗、阿雀、老黑的身體同時一僵,他們抬起頭來看著那幾個天修,臉色變得無比的愁苦。

做先鋒攻城?

“喝涼水都塞牙啊,天哥這話說得,真沒錯。”阿雀咕噥了一聲,慢吞吞的站起身來,有氣無力的呼喝了一聲,從附近的數十個帳篷裏,鷹狼團的一眾狼妖、鳥妖,還有老黑妖化的一群蛇妖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拖泥帶水的開始列隊。

“進攻!不需要整隊了!”督戰隊的中年男子冷笑著,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阿雀的腦袋上,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條傷口,大片鮮血頓時糊了阿雀一臉:“你們這些下賤種,沒指望你們真能攻破城池,你們多消耗城內的一支弩矢、一顆雷珠,這就是你們的價值!”

阿狗看著阿雀臉上‘嘩嘩’直流的鮮血,雙眼驟然變得通紅一片。

阿雀、老黑同時伸手抓住了阿狗臂膀,拖著他向大營外快步走去。

這幾個督戰隊的天修,若是真個拚命,以阿狗他們如今的實力,可以解決掉他們。

但是所有奴隸戰士的生死,都被一塊塊奴役玉版掌控著,誰敢反抗,誰就會死。阿雀和老黑,絕對不會讓阿狗作出魯莽的衝動。

數千鷹狼團的狼妖緊跟著阿狗、阿雀、老黑三人衝出了大營,上千鳥妖嘶聲呐喊著,他們背後張開巨大的羽翼,身體驟然向天空一竄,紛紛騰空飛起,在阿雀三人的頭頂飛快的盤旋著。

數百身形高大,神色陰冷的蛇妖慢悠悠的跟在了狼妖大隊身後,不緊不慢的從背後解下了一張張強弓硬弩。

一邊走,這些蛇妖一邊拔出箭壺中的長箭,放在嘴裏,用自己的毒牙狠狠的咬上一口。

毒牙內一點一點色澤各異的毒液分泌出來,迅速沁入箭矢多孔的箭頭。空氣中逐漸飄蕩出一股奇異的腥味,這是蛇妖們毒牙內毒液特有的味道。

在上空督戰的天修們,饒是他們從來不把這些奴隸炮灰當回事,猛不丁看到這些蛇妖的舉動,他們也一個個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被這些箭矢射中的話,可不是什麽太舒服的事情。

從這些蛇妖化為人形後,身體表麵依舊保留的一些鮮明特征可以看出,這些家夥,幾乎包括了天陸上麵特有的一些劇毒蛇種。修成妖物後,這些家夥的毒性可是百倍、千倍的增強了。

“這鷹狼團,有點意思!”過了許久,一名督戰的中年天修喃喃道:“難怪,上麵有這樣的意思!”

阿雀和老黑在地麵上緩步行走,鷹狼團已經走出了大營,緩緩逼向釣鼇城的西城牆。

阿狗左右顧盼,他的眼力不怎麽樣,但是他的耳力和嗅覺強得離譜。

距離地麵上百丈遠,幾個督戰隊的天修又是壓低了聲音說話,阿狗的耳朵抖了抖,依舊將幾個人的竊竊私語聽得清清楚楚。

阿狗不動聲色繼續向前,將狼牙棒扛在肩膀上,雙手拎著一個碩大的野豬蹄子撕扯著吃。一邊撕扯野豬蹄子,他一邊用鎮三州巨寇老寨子裏的特殊手段,用手勢將他聽來的話傳了出去。

阿雀、老黑的心裏打了個頓兒!

天修高層,有人在算計鷹狼團?

會是誰呢?

這些年鷹狼團在幽暗地域拚命,行事很是小心謹慎,從未和天修正麵衝突過。

會是誰惦記上了他們?

驟然間,阿雀的眸子裏一抹陰鬱的寒光閃過——難不成,又是老相好來了麽?

後麵,剛剛阿雀他們抬頭眺望的山頂,金色的旗幡下,幾張長案一字兒排開,嬴秀兒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一張條案上,麵前擺滿了令符、令旗、令箭等等行軍布陣的器具。

一塊金燦燦的寶鏡懸浮在她身邊,寶鏡中出現的,正是阿狗、阿雀、老黑等人的一言一行。

看著阿狗等人慢吞吞的走向釣鼇城,嬴秀兒微微一笑,輕柔的向坐在身邊的金刑笑道:“金刑少主,接下來,就要看您的神通手段了……一個月內,讓鷹狼團的大名響徹第一島圈,三個月內,讓他們的名號傳遍整個墮星洋的靈修圈子,您,能做到的!”

金刑倨傲的冷笑了一聲,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區區小事,毋庸多說。且看我的手段!”

站起身來,金刑身體一晃,他高有一丈兩尺開外的身軀緩緩的壓縮,伴隨著讓人耳朵生痛的‘嘎吱’碾壓聲,金刑的身軀極其緩慢的壓縮到了八尺高下,就再也無法進一步的縮小。

“八尺……和常人倒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了。”金刑點了點頭,他當眾脫下了身上的金色長袍,接過身邊一名家將遞來的裝備,穿上了一套破破爛爛的、來自幽暗地域的鬼獸皮甲。

金刑換上了一套稀爛的裝備後,身體一晃,徑直混入了山下的奴隸軍大營。

嬴秀兒輕鬆的笑著,她慢悠悠的笑道:“楚天,到了最後,你還是逃不過我的掌握。嘻,本宮能否脫難,就隻能借你的頭顱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