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又在虛空中疾馳了五個月,就在飛舟內的動力熔爐接二連三的自爆報廢的時候,前方有大片光團出現,靈羽天庭到了。

這是一個隻有靈嶠天庭百分之一大小,掌控的大小世界隻有數萬個的小型天庭。

但是不管怎樣,靈羽天庭也是至高天下轄的一方天境,靈羽天庭內,自然架設了直達至高天的跨天河傳送陣。

一臉陰鬱的西樵君一行人拒絕了靈羽天庭內三位天帝誠惶誠恐的盛情款待,逃跑一樣的闖入了傳送陣,就連最基本的客套話都懶得留下,徑直傳送離開了這片讓他們丟人現眼、損失慘重的窮鄉僻壤。

說不清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秒鍾,或者是好幾年。

身體在流光中被拉長又壓縮了無數次,等到身體表麵的壓力徹底消失後,楚天等人已經站在了一方晶瑩剔透的玉璧廣場上。

方圓數十萬裏的廣場,居然是一整塊純淨無瑕的靈玉玉髓雕刻而成,巨大的玉璧上雕刻了無數龍飛鳳舞的瑰麗花紋,濃鬱的天地靈髓從玉璧中不斷翻滾而出,在腳下凝成了近乎液態的紫色雲霧。

楚天抬頭看看天空,天空九輪烈日高懸,熾烈的陽光照得天地一片通明。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這裏的重力極其驚人,足足是靈嶠天庭的百倍以上。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濃鬱近乎實質的天地靈髓就混雜著一股極其清新、讓人心曠神怡的氣息湧入身體,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向外噴出一絲絲的涼氣,渾身每一條經絡中都好似充滿了力量。

一抹魂念悄然掃出,楚天不由得讚歎了一聲。

這裏的虛空中,諸般天地法則格外的清晰,一應天地法則就好像扒光了衣衫站在你麵前一樣,一覽無遺、纖毫可見。就算是一頭豬,隻要在這種環境中生活得久一些,甚至不用你主動感悟,你的肉身和靈魂都會沾染上足夠的大道氣息,擁有足夠強大的肉身、積蓄一身不凡的法力修為。

遊目四顧,四麵八方都有一座座傳送陣不斷亮起,不斷有各色各樣的人從傳送陣中走出來。

有人剛剛走出傳送陣,就騰雲駕霧衝天飛起,或者化為流光急速離開,四周無數身披重甲往來巡視的天兵天將也不去搭理他們。

但是也有更多的人剛剛從傳送陣上出現,立刻有大群大群的天兵天將蜂擁而上,團團圍住他們,詢問他們的出身來曆,詢問他們來此的目的,更是檢視他們身上攜帶的諸般公文、案卷,有些嚴苛一些的,竟然還被當場扒下了衣衫搜身。

楚天等人剛剛在傳送陣中站穩了身體,就有近千名天兵天將一擁而上,從四麵八方包圍了他們。

一尊背生十四對羽翼的天將通體燃燒著淡紅色的火光,他大步走到了楚天一行人麵前,身高三丈開外的天將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一行人,眸子裏閃過一抹輕蔑和冷淡:“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為什麽來至高天?你們在至高天,可有熟人擔保?”

在靈嶠天庭憋了一肚皮火氣的西樵軍突然‘噗嗤’一笑,他猛地跳了起來,狠狠一耳光抽在了這天將的臉上。

沉重的一擊將天將打得跪倒在地,站在他身邊的炫煥君嗷嗷叫著,一腳踹在了天將的麵門上。

炫煥君一腳踹出,玄殤君右手五指一揮,五顆閃耀著黑色電芒的雷團呼嘯著轟出,在天將的胸膛上、麵門上同時炸開,將這尊高階天將炸得血肉橫飛,身體飛出了數百丈,將好幾個剛剛走出傳送陣的人撞得骨斷筋裂,躺在地上不斷的吐血。

“我們是什麽人?來至高天做什麽?瞎了你們的狗眼,認不出我們麽?”西樵君背著雙手,陰沉著臉連聲冷笑:“今日負責這裏的,是誰?給我滾出來!”

四周天兵天將同時上前了一步,各色兵器齊齊鎖定了楚天等人。

楚天稍微退後了一步,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公孫琅琅,低聲的問他:“帝子,不會有事吧?這裏,畢竟是至高天。”

公孫琅琅興奮得麵皮通紅,他身體微微顫抖著,輕聲笑道:“哪裏可能有事?你不懂,西樵君他們在至高天,那是頂級的豪門少君,不要說打了這些天兵天將,殺了他們又如何?沒事,沒事……”

咬咬牙,公孫琅琅有點惱火的說道:“那黑齒魔頭,連少君他們代表身份的符印令牌都搶走了,不然的話,這些天兵天將怎可能認不出諸位少君?”

楚天點了點頭,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有些人從傳送陣出來後就能立刻離開,有些人卻被圍起來仔細盤問,感情就是這個道理。

他又看了看公孫琅琅,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似乎,還是要感謝裂空王、寒濼王、熾煜王,還有黑齒那大魔頭……這些家夥徹底毀了靈嶠天庭,真的連一根草都沒給靈嶠天庭剩下。

公孫琅琅這次跟著西樵君他們來至高天,也是之前西樵君他們有過承諾——還記得楚天一統無量山脈,公孫琅琅和西樵君他們的賭局麽?

賭局的賭約中,就有這麽一條,西樵君他們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將公孫琅琅送入某位至高天的大能門下。這才是公孫琅琅帶著楚天,跟著西樵君他們來至高天的原因!

至於說帶著楚天……

不帶楚天的話,公孫琅琅還能帶誰呢?靈嶠天庭被毀,連一隻活著的螞蟻都找不出來了,楚天是整個靈嶠天庭僅剩的一位神官!

公孫琅琅來至高天,身邊總要有一兩個心腹幫忙打理諸般事務吧?

楚天還不算是公孫琅琅的心腹,但是現在也隻能把他當心腹使用!

沉悶的羽翼拍擊聲傳來,數十尊高階天將帶著無數的天兵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一尊通體纏繞著雷光的天將甕聲甕氣的嗬斥道:“誰敢在至高天鬧事?可知道,這是誅滅九族的……”

天將的嗬斥聲戛然而止,數十尊高階天將飛快的化為流光飛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在西樵君等人麵前落下,畢恭畢敬的向他們單膝跪地行禮不迭:“諸位君上,你們這是……”

西樵君一耳光抽在了領頭的天將臉上,咬著牙問道:“不許問,不許說話,派一隊人,護送我們回去。今日,這裏的一切,誰敢傳出去,我滅他九族!”

楚天看著歇斯底裏的西樵君等人,笑了。

他抬頭看著天空的九輪烈日,滿意的點了點頭。折騰了這麽多年,好吧,至高天,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