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帝威湧來,孟衍多少有些訝異,自己見過的敵人中,拿各種兵器的都有,可像這樣一名身形高大,足一米八的女郎,使著九環大金刀,高躍劈砍,這等雄姿,倒還真是首見。

‘……靠,南疆的女人,都是那麽猛的嗎?’

不但手中的戰器驚人,這名女郎的身上,同樣散出一股帝煞,掃鎮全場,約莫是剛脫離準帝,踏入人皇未久的初階,力量不算穩定,但在此時,卻足以掃場,金刀上一道道火焰,剛猛霸烈,把觸及的一切都給焚滅、斷開。

金刀女郎一馬當先,勇不可當,與她一同衝鋒的戰友中,也有幾名準帝,占了突襲的優勢,一下打得順手,把這邊衝得大亂,這裏三個門派,雖然也有個別好手,甚至有準帝坐鎮,卻被打得手忙腳亂。

沒過多久,金刀女郎手中九環刃,如同凶禽展翼,橫空斷宇,揚起血雲,一擊斬了這邊的兩名準帝,雖然她自己也中了兩擊,以傷換命,卻絕對值得,一刀將勝負大局定下。

主力盡折,剩下來到處奔逃的,隻是一堆聖王與未入聖卻自視奇高的武者,再不足畏,金刀女郎把刀一橫,喝道:“這些畜生平時從沒幹過好事,別放過一個!殺光了我們才回去!”

這話讓孟衍腦中的舞醜牢騷上半天,說小女孩血氣方剛,貪勝不知輸,既然已達到戰術目的,就該盡快退走,繼續逗留在這邊,不但沒有任何好處,還可能遇到危險,白白浪費了奇襲的戰機,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女孩行為。

‘真是夠了,又不是要你去打,你還囉嗦半天,人家年紀輕,氣血方剛,斬人斬爽了收不住手,那也是正常的,這裏橫豎也沒有強敵,有什麽好危險的?’

‘不危險嗎?那就隨主人您吧,剛剛我那麽說,本來也想順便提醒您的,但您都這麽說了,我也就放心了。’

‘咦?提醒我什麽?你這人講話別隻說一半啊……’

才正納悶,半空中一道刀焰,斬月而來,當頭落下,一出手就籠罩方圓百餘米,孟衍不假思索,腳下雷神疾步一閃,拉出一長串殘影,高速飛掠,一下就飆飛出去。

“救、救我……”

掠飛出去,身旁聽到一聲哀叫,不知是甚麽人所發,孟衍不假思索,本能反應就是伸手往旁一抓,扯了一個人起來,跟著自己一同飛離。

舉手救人,輕而易舉,漫天刀焰隨後落下,百餘米範圍內,走避不及的三派弟子,全被刀焰襲身,焚滅而亡,這時孟衍才想起來,自己救人救得毫無道理。

‘既然這票東西全是該死的家夥,我又有什麽必要救人?就算順手也是多餘,直接放他們去死就好了……’

心裏一下嘀咕,孟衍下意識地抬眼,看看自己救下來的是什麽人,卻看到一張驚惶恐懼的表情,還有已經被火焰吞噬的下半身,與迅速蔓延上來的血焰。

要幫這個人驅逐身上的火焰,是易如反掌的事,即使想要保住這人的命,也不是做不到,但在這瞬間,少年遲疑了一陣,烈焰將人給吞沒,孟衍看著那人無比恐懼的臉,還冒出一句話來。

“我……我不想死……”

在被火焰燒到手之前,孟衍抽回了手,看著那團火焰燃燒,將人焦烈粉碎,能出口的,隻有回蕩在胸中的那句話。

‘……被你們下鍋、放火燒的那些螻蟻,他們也不想死……殺人人殺,天公地道,不管你們到底有多……高貴。’

一個意外的小插曲,孟衍很快回神,專注於自己正受到的攻擊。

區區準帝的威脅,對孟衍來說不算為難,雷神疾步一閃就躲過了,但當攻擊圈內的所有人都死絕,唯一逃閃出去的自己,就成了格外惹眼的存在。

“……竟然能避我一刀!果然不是普通人。”金刀女郎的眼神轉厲,“你是羿家的奸細吧?畜生!裝模作樣,你有何企圖?”

“喂!看你長得漂漂亮亮,別一出口就成髒行嗎?冒冒失失的,你可能正把本來可以成為盟友的人,推到敵人那邊去啊!”

孟衍雙手環抱,道:“老實說吧,我不是羿家的人,但從眼前情況來看……我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你的朋友。”

“你廢話太多,給我去死吧!”

“嘿,這句話我以前也常對人說,說完也動手,你我算是有初步共識喔。”

孟衍笑著,雷神疾步再展,輕易避過從上方斬來的刀焰,哪怕這是人皇的一擊,對自己也還不構成威脅,轉眼間就連避數刀,這份駕輕就熟的從容,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有點……怪怪的,我好像變強了……不是純力量方麵,而是對力量的駕馭、對招數的掌握,這女人明明是人皇,可每次出手,我都覺得她招法破綻大露,根本是胡亂揮霍蠻力,這樣的出手,一點也算不上美,白白浪費了帝皇之力,更無法構成相應的殺傷力……但,我怎麽會忽然間眼力增長了?舞醜,是你做了什麽嗎?’

‘冤枉!我什麽都沒做,至少……還沒做,但您的狀況確實奇特,體內能量與肉體的反應協調度,比之前提升了三成,反應速度也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七,這讓您雖然力量還是人皇初階,戰力卻等同人皇中階,甚至接觸末階……這不太合理,提升沒理由發生得如此突然,或者雷神疾步、金鋼不壞體這兩套神功,有一些我們仍未琢磨出的奧秘……’

舞醜一麵分析,孟衍一麵輕鬆遊鬥,雷神疾步他越用越熟,高速位移之下,忽而在前,忽而在後,金刀女郎連出十多記猛招,把周圍地麵瘋狂破壞,烈火燎原,山坡地打到變成大凹坑,連片焦土,卻仍傷不到孟衍分毫。

金刀女郎的眼神,從憤怒變成如臨大敵,她十多記遠攻遙發,招法變幻,幾乎使盡了自己所會的刀法,除了貼身近戰的猛擊,其餘手段都已用過,仍奈何不了那個相貌平常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