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緩緩醒來,劇烈的疼痛,讓孟衍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身首異處了,偏偏想要伸手去摸,肢體還一片麻痹,半天也舉不起手來,而這時他才約略回想起之前發生什麽事。

“……靠,我發誓,我一定要發明一個記憶穩定裝置,這樣起碼不用每次清醒過來,都要花時間回憶自己在幹啥……對喔,這有商機,運氣好還可以治療宿醉。”

隨著之前的記憶一一回溯,想起了詳細的經過,孟衍也明白了具體狀況,特別是明白了自己的過失。

“……太大意了,之前幾次都能壓製得下,結果太小看至尊戒璽,把那東西當成比較危險的玩具了……該死,那明明就是不到生死關頭就不能用,要賭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東西,我居然這麽隨隨便便用了……”

懊惱不已,但讓孟衍暗自心驚的,則是在這份理性的否定之下,自己心裏居然還有一分期待。

“我的力量,和那四個光頭開戰,一打一綽綽有餘,一打二就很吃力,一打三是非輸不可,一打四……要是不動三生花,搞不好連逃都沒機會,可是用上戒璽,我把那四個壓著打,這種力量要是能常態發揮……媽的,肉體再強化一階,我能硬吃少皇!”

魔道的誘惑,孟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無比心動,過去力量低微時,隻覺得戒璽很強大、很可怕,卻唯有當自己也強大起來,這才真正感受到戒璽的甜美誘惑。

比自己手上的其他籌碼都強,隻要使用戒璽,就能讓力量爆衝,還好像連自己所會的其他技巧都能自動整合,發揮出近似舞醜那樣的效果,記憶中,戒璽操控身心時,曾不住試圖發動黑火,可惜未能成功,但這份嚐試,就代表戒璽接管了戰鬥,調整肉體,力圖以最強的力量、最強的技巧出擊,替自己深掘潛力……這是非常驚人的一件事。

“戒璽的最大威能,是七絕戰器,我沒有戰器在手,都能打到這種地步,如果手上再多一兩把七絕戰器,還不連少皇也屠了?下次我就該……呃,怎會這麽想?不是明明已經決定,死都不再用這東西了嗎?”

對自己的意誌鬆動,孟衍感到懊惱,但心裏的一下警兆,讓他覺得不妥,打從自己發動戒璽邪能以來,就沒有再聽見舞醜的聲音,過往都是舞醜與自己合作,一麵發動戒璽,一麵也同步壓製,這樣才履險如夷,這次舞醜卻好像什麽也沒做,這才使得邪能失控,自己隻差一點,就整個完蛋,成了永遠受戒璽操控的傀儡屍。

“這家夥,怎麽沒聲音了?平常那麽聒噪的?該不會是因為我用了戒璽,所以吃醋了吧?幹咧,明明是他給的建議,讓我使用戒璽的……唔!”

躺著沒法動的孟衍,臉色忽然一變,進一步察覺不妥,因為非但舞醜沒有聲音,當自己動念想要進入內世界,居然什麽反應也沒有,壓根就進不去,反覆嚐試多次都是如此。

“……怎會?”

吃驚太過,孟衍一下翻身坐起,結果頭頂碰到上方岩壁,撞擊之下,牽動頸側的傷勢,痛到差點慘嚎出來。

勉強讓自己鎮定一些,孟衍先看清楚情勢,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非常狹小的岩洞裏,連坐直身體都有問題,但後方有氣流拂動,應該是有出口的,而自己在使用戒璽之後,被弄得滿身是傷,脖子更是痛得厲害,好像給挖出一環血洞,傷得著實厲害,幸虧頸骨還撐得起腦袋,否則就要學獨孤嘯天一樣,歪著脖子過活了。

“臭賊禿,拿血滴子這種犯禁的兵器,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會爆炸的……這一次我死不掉,回頭就拿同樣的東西套你們脖子上,也炸炸看!看你們的脖子有沒有我這麽硬頸!”

怒罵,多少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安,舞醜沒回應、內世界進不去,孟衍有種被打回原形的恐慌,一時亂了手腳。

幸好,內息的運作,讓孟衍多少能夠鎮定一點,因為內視一周,體內真氣仍在高效運轉,顯然舞醜雖然沒回音,可芯片還在正常運轉,自己的實力仍存,遠沒有被打回原形這麽糟糕。

“……上次在葬骨嶺,因為消耗太過,舞醜也有段時間沒聲音,但過沒多久就開口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前例,今次應該也差不多,隻要再等一下,舞醜就會開口了……對,肯定是這樣。”

刻意安撫心裏的不安,孟衍自言自語著,“舞醜不用擔心,明姬就不知道怎麽樣了?內世界我進不去,她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吧?這就……”

喃喃自語,孟衍忽然發現,身上好像還有些什麽,雙手一下掏摸,果然抓到兩件東西,指頭沿著邊緣繞上半圈,已經心裏有數,那是蜃影舍利和萬花奇棱。

這兩件異寶的等級相當高,一件是異世界秘寶,一件是皇兵道器,自從有了袁應愁這個分身以來,就沒有再當眾用過,平常也收在內世界,此時內世界消失,這兩件異寶卻出現在手邊,著實給了孟衍不少信心。

“太好了,隻要有這兩件東西在手,安全就穩了一半……”

特別是萬花奇棱,這是自己費盡心血打造出的神器,除了本身是皇兵等級,具有成長性,最重要的是還有演算之能,平常用來分攤舞醜的工作量,此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替代舞醜,比普通攻擊類戰器更實用。

然而,欣喜之餘,孟衍也感到一絲不祥,總覺得……這該不會是舞醜察覺不妙,在一切無可挽回之前,先將這兩件存於內世界的異寶丟出,讓自己有得使用,類似遺贈那樣的行為吧?

“……還是先別想那麽多了,弄清楚到底在哪,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等弄清楚了這個再說。”

忍著脖子上的巨痛,孟衍取出了隨身帶著的藥布,撕開後纏上脖子,護住傷口,跟著,他緩慢爬出了這個狹窄的岩洞,迎向光明,探索洞窟外的真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