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七千金銖,這個數字有著非比尋常的含意,不單單是一筆巨款而已,數字本身代表的意義,還在金錢之上。

這是早先默然皇廷、佛門兩邊競價的最高數字,彼此都沒有能力喊出更高的價碼,最後青木葉家雖然以破天荒的兩萬金銖,強行把兩家壓下,但表現魄力的同時,也讓人感到有些吃力,雖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那麽辛苦,卻也有點那樣的意味。

換句話說,一萬七千金銖這個數字,相當等同四方天地首席大派的最高負荷能力,出得起這個數字的,別說不是小幫小派,甚至普通一點的大派都沒這資格,就必須是最頂級的巔峰門派,才出得起這個數字。

此刻,拍賣場中人聲鼎沸,各家各派都在猜測,幕後出價的會是何人?

“是青木葉家故弄玄虛?沒可能,這是買回自家的鎮派寶,堂堂正正,青木葉家沒理由耍這一手。”

“東土除了葉家和默然皇廷,也沒其他門派出得起這價了,即使有,沒理由要遮遮掩掩啊。”

“那就是別境了,西域都能來人,北地與南荒沒理由不能,南荒……那是金烏羿家了,北地……”

“姑且不論是誰隱於幕後,那個血鑽是何物啊?能配得上一萬七千金銖這價碼,血鑽必然是一等一的珍物,可為何……我壓根就沒聽過呢?”

“這有啥?葉家剛剛競價兩萬金銖時,那個鬱荼木芽是啥?我也一樣沒聽過啊。”

人們正在困惑這一點,卻忽然有消息靈通人士,從浮萍居那邊探到了消息。

“血鑽是血晶中的極品,位於葬骨嶺最深處,因為此次霧瘴開啟,這才在機緣巧合之下,輾轉為人所得,體積雖小,卻蘊含無窮生機,更勝帝皇級的血晶,絕不遜於默然皇廷的昆侖蟠桃。”

這個情報,透過各個管道,一下子傳遍整個拍賣場,也傳進默然皇廷的貴賓包廂中。

“……來自葬骨嶺深處……血鑽……該不會是遠古遺產那層次的東西?”

一名聖王麵色凝重,說出這個想法,在場的其餘聖王沒有應聲,卻基本上都認同這想法。

“可能性不小,葬骨嶺深處的珍寶,沒有武神境界,普通人想沾都沾不到,但如果隻是等同帝皇級數的血晶,似乎……也不是什麽絕世珍寶。”

“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是我們的反應,我們該怎麽辦?繼續競拍?還是不拍?”

“不拍的話,等於連續兩場都競標失敗,還都是給人硬生生壓下,有傷皇廷的體麵,對於那些愚蠢的弱小附庸,更會造成他們離心,不是好現象。”

一位聖王這麽主張著,但馬上也有同門提出反駁。

“硬要拍下的話,很可能砸了大錢,卻買回一個得之無用的廢物,徒惹葉家訕笑,更沒意義。”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持續競拍,除了加價,還要加寶物,這血鑽如此神秘,我們能與之抗衡的,就隻有用上昆侖蟠桃了,這……值得嗎?”

多方麵的考量,幾名聖王都沉默下來,為了維持臉麵與威望,傷裏子顧麵子,在一般人來說,是很蠢的事,但到了他們這樣的層次,威望就是利益,如果家族的威望有損,無法鎮住底下附庸與盟友,蟻穿之穴,也可潰大堤,這都是不能不考慮的問題。

“唉,還是……理智點吧,本來我們就沒打算為這東西和葉家死拍到底的,現在連葉家都不出來,我們往裏麵死嗑,這事不太對頭啊,再說,拍賣結果不代表一切。”

一名最年長的白發聖王,如此慨歎說著,在場的聖王們都是默然皇廷嫡係,重視體麵、威望的觀念深入他們血脈,成了靈魂的一部分,想到這一下要認輸,感覺都像吞了隻蒼陽一樣不快。

但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這不但因為那名年老聖王的份量很重,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最後的那一句。一但進入無價之物的競拍,勝負有時候就不光取決於價值,還要看賣家的個人喜好,明明是等值的珍物,若賣家青睞丹藥而薄戰器,拿戰器當籌碼的那邊當然就落選。

默然皇廷如果堅持拍下去,除了要加價,就得再拿出昆侖蟠桃,這是默然皇廷祖上相傳的珍物,意義非同凡響,但之前已失利一次,這回如果不受賣家青睞,又告落選,那將來昆侖蟠桃在紀錄上,就是連續在拍賣場上落選兩次的物件,行情肯定掉價,對默然皇廷而言,這一巴掌可不是普通的重……

考慮到這個狀況,默然皇廷的諸聖王放棄競標,但也咬牙切齒,作了一個共同的決定。

“查!到底這匹白眼狼是何方神聖?查出來之後,絕不能善罷幹休,犯我皇威者,雖遠必誅!”

這裏恨到牙癢癢,卻無助於改變已發生的事實,久等餘人出價未果後,主持人一錘定音。

“青木玉令,一萬七千金銖,三顆血鑽,成交!恭喜白眼狼工作室!”

拍賣完成,這一場拍賣會也順利告終,對於有幸參與的東土各派,這場拍賣會是有熱鬧又有門道,變量疊生,本以為這場拍賣會,將是東土頂尖大派獨占光環,結果西域佛門、白眼狼工作室的橫空出世,壓得默然皇廷臉上無光,要不是青木葉家還搶下菩薩印石刻,維持住東土的顏麵,這一趟東土各派恐怕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動不動就幾千、上萬金銖競拍……”虎擎天兩眼發直,道:“這些頂級大派怎麽會那麽有錢?我要什麽時候才能賺到這些錢的十分之一啊?”

散場往外走時,虎擎天的這句感歎,惹來旁人側目,用一種看鄉巴佬的目光打量這行人,但一個聲音從旁過來。

“好好幹,有機會的。”孟衍回到同伴身邊,虎擎天道:“你去哪了?剛才你都沒看到,那個什麽白眼狼的,花好多錢買東西,太驚人了。”

“好多錢嗎?還好啦。”孟衍摳了摳臉,笑道:“其實也沒花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