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土幾十個大門派,在千雪峰上耗了七天時間,仍然破不了千雪獨峰的封印,各派聖王齊出,什麽手段都用上,結界反彈的力量,又傷了不少人,不管他們怎麽提升力量,哪怕吃藥鼓催,再發動皇兵,那道穩固的結界仍不動如山。

精於測算的那一路人也告失敗,幾名須發盡白的老人,施展無上手段,探測、計算可能的封印破綻,推演解法,最後一個個心智耗損過度,嘔血倒地。

眼看七天之期將滿,各大門派躁動不安,這時商秀娥不慌不忙地露麵,表示千雪峰並非自私的門派,這七天裏,各派的辛苦,千雪峰全數看在眼裏,為了不讓各派有遺憾,所以千雪峰願意退讓,再給各派七天的時間,讓各派再嚐試一回。

話說得很客氣,但誰也明白這份慷慨的弦外之音,第一次機會白白浪費了,各家也累積了經驗,千雪峰慷慨給了第二回,要是這一回還是不成,那就怪不了任何人,這樣還糾纏不休,隻能說是不知恥。

為了把握這次機會,各派可以說是精銳盡出,特別從自家門派調了新人來,不過,有鑒於之前的失敗,誰也不認為換個人就能成功,畢竟,武者的實力超過一半在戰器上,一個門派可能有許多高手,但最頂級的戰器就那一兩件,之前既然打不破,現在換個人也沒多大差別,因此,這回各派沒再浪費力氣去進攻,而是開始了私下的連橫合縱。

一柄皇兵打不破的封印,十柄、二十柄的聖王之兵也打不破,但如果是數柄皇兵聯合,再輔以陣勢,加上幾十件聖王之兵的同時進攻,那個威力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簡單,與單一皇兵出擊,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計劃很快便成形,那些精於測算推演的專家,更開始設計一個能個統合眾力的大陣,在各派齊心合力下,很快就設計完成,隻餘下兩個隱憂,一個是青木葉家與千雪峰兩派的態度,一個是封印的未知強度。

強者之間的層級差,是一道很難逾越的天險,那怕眾人齊心合力,能不能推平這道鴻溝,仍是未定之天,封印如果是一群帝皇所下,眾人合力攻打,還有一絲渺茫機會,可若是武神級強人,或是更高等級的強者所下,那這次聯手非但沒勝算,還可能因為反彈而造成恐怖傷亡,要不是覬覦寶藏,眾人早就放棄了。

再者,青木葉家和千雪峰一直作壁上觀,這也給人一種很不妥的感覺,像是兩派聯手在算計什麽,東土各派對此都存有疑慮,幸好,千雪峰再一次地表態了。

“千雪峰不是獨自吃整碗的貪婪門派,對於前人遺寶,千雪峰希望與東土各派共享之,所以此間之事,我千雪峰將與各派共進退。”

商秀娥再一次表態,並表示將請出本門鎮山之器“蒼天之斷”,與各派菁英共同攻打封印,務必要讓寶藏重見天日。如此慷慨的表態,震驚了許多人,沒想到千雪峰如此大度,竟由掌門人親自請出鎮山之器參戰,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受到千雪峰表態的影響,青木葉家也有了表示,三名聖王級的長老聯袂而來,攜同兩件皇兵,表示要協助各路英雄,同心破封取寶。

這個表態,讓各派豪傑心下大定,雖然心裏還有些疑慮未消,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誰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有齊心合力,一起破封印了,這將是東土數十大派的齊心聯手,即使不能打開封印,也將是盛事一件。

計算好的動手時間是正午,希望借助全天陽火最盛的時刻,一舉攻破雪峰的封印,不過,就在即將要攻打封印之前的幾個小時,千雪峰中忽現異象,先是十二道光柱衝霄而起,光耀諸天,跟著一道巨大光柱從天而降,光耀眾生。

如此異象,正在千雪峰上的諸派高手全數被驚動,其中見識廣博之人馬上認出那是什麽。

“煉物的波動,有人在造器?”

“已經引發蒼天感應,這不是普通的戰器,起碼是聖王之兵。”

“沒有尋常造器散發的火煉之氣,真不愧是千雪峰,她們的冰焰乃是東土一絕,凝冰化火,煉物無聲,連半分火氣都沒有,真不知是在製造何等神兵?”

真火劍樓、默然皇廷、月神古堡的高手議論紛紛,當然更少不了青木葉家的長老,向千雪峰的長老祝賀與誇獎,當然也不乏明眼人看出了問題。

“奇怪,千雪峰雖有冰焰,在造器的本事上別具一功,可千雪峰的造器匠師,素來以白長老為第一,也隻有白長老一個從匠師升成大匠師,但白長老就在這裏,又是誰造器造出了聖王之兵?”

這個問題,不隻外派之人,連千雪峰弟子都看出古怪,這時,天上落下的光柱中妙相紛呈,一下仙鶴舞空,一下雄獅咆哮,一下聖象揚鼻,不但造成獸鳴之聲響徹周遭,更散出一股股驚人的氣息,驚懾百裏。

“這……這是什麽情形?”

“皇、皇兵?”

這一下的震驚非同小可,打造聖王之兵雖非易事,可今日聚集在場的全是東土大派,有些頂級門派有專職的匠師團隊,每年都能打造出一定的聖王之兵,這種場麵也不算太稀奇,但皇兵就不同了,沒有帝皇級修為的匠師,想要打造出皇兵來,一整個就是不可能,必須要以禁忌手法血祭人命,配合各種珍稀材料,滿足嚴苛的天時地利條件,才有一絲機會,這機會還不高,失敗是活該,成功是狗運撿到。

各門派手中所握有的皇兵,都是前人流傳下來,至少在正式紀錄上,近兩百年內誕生的皇兵不足三件,可以說是稀有中的稀有,現在千雪峰上居然誕生了皇兵!就意義上來說,這件事的轟動程度,絕不遜於千雪獨峰的重現於世,各派高手再也坐不住,紛紛朝光柱的方向趕去。

另一邊,在光柱的中心位置,孟衍也正目瞪口呆地望著這景象,他正凝煉太陽光來造器,這回他已是得心應手,還開發出了新技術。

之前每次用日月光造器,他都要像腳底抹了油一樣,不斷地在十二座巨鏡之間奔走,調整細微角度,這本事雖然讓商秀娥嚇到,認為舉世再無第二人能及,但仔細想想,卻是一件非常蠢、非常糗的鳥事,疲於奔命,還不停地用手調鏡子,活像一個即將被操死的過勞員工,實在非常沒有氣勢。

與慕蒼雲的戰鬥,孟衍成功實現了羅漢法相與本身的分離存在,這一回更省事,直接迫出羅漢法相,讓羅漢法相代替自己去調整巨鏡角度,羅漢法相的本質是“氣”,並非實體,移動起來更快,力道也比普通人體更大,幹這粗活正合適,更重要的是,讓羅漢法相來幹這活,孟衍本人負手站在一旁,看起來特別有高人氣勢,讓他非常滿意。

玄武黑曜鐵很快異變為赤火金,在孟衍預備以九陽煉兵手塑形改造時,忽然想起了一事。

‘對喔,舞醜,整套戰器必須要一起出來,才能夠有整套呼應的效果,現在我打出的新手甲,和本來的那套戰靴雖然材質一樣,鍛造手法相同,可應該就沒有整套的呼應效果了吧?’

‘自然是沒有了,不然那些兵器店不就好可怕,整間鋪子的東西整天呼應過來呼應過去,像鬧鬼一樣。’

‘那怎麽辦?戰靴不就廢了?’

‘那不然……您就扔進去,一起融了吧,廢物利用,搞不好還可以多造一點東西。’

‘也有道理,哈哈,拿聖王戰器來廢物利用,我們真揮霍!’

孟衍將早前的那套戰靴,扔進熾烈陽火之中,很快就融化,與其他的赤火金渾然成一體,但在他開始進行塑形時,卻感覺與之前製造戰衣有異,掌中所感受到的反震力量變大,金屬中隱隱有股能量在躁動。

雖然這是怪異現象,但陽火本就比冰焰要猛烈許多,戰靴與手甲也是金屬材質,不似戰衣還偏重絲質,兩者之間有不同也是情理中事,孟衍倉促中也沒多想,繼續將手甲與戰靴塑形完成,這其實就是捏黏土一樣的本事,並不算太困難,可在這套新戰器將要完工時,十二道光柱筆直衝天,一道光柱自天而降,沛然能量灌入戰器中,諸般異象,弄得孟衍自己都傻眼。

“這……什麽狀況啊?”

不用仔細分析,孟衍自己也曉得,這套戰器與先前的那套有很大不同,而且是本質性的不同,雖然沒有到雲泥之別,卻也是金與木炭的差距,自己怎麽會搞出這麽變態的一套東西?一時間真難以索解,不過,這裏的異狀已經驚動旁人,孟衍才剛剛收起這次凝煉出的太陽真火,未及收妥戰器,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衝過來,為首的赫然是老相識月無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