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百合的話,最初讓孟衍一愣,因為他還真是想不通,對方是為何冒出這一句來?總不會……是她想要叛離千雪峰?或是踢自己出師門吧?不過,看她臉紅到快要燒起來的樣子,估計不是這兩個意思,孟衍摸了摸下巴,就看黃百合抬起頭,目光熱切地道:“以後你就叫我百合吧,我們平輩相稱……不對,我們本來就是平輩了,以後直接叫名字就行了,不用那麽拘束。”

說完,黃百合直接溜跑,看似爽朗明快的態度,卻連多留個幾秒都不願,讓少年著實一愣,摸了摸頭,不太確定對方的意思。

‘舞醜啊,我不知道有沒有料錯,但……她是那個意思嗎?’

‘是的,主人,就是您理解的那個意思,女方顧慮和你走在一起,顯得年紀太大、老了,沒有優勢,所以開始在細微小地方講究起來了。’

‘靠,她腦子有病嗎?她能大我幾歲?最多兩三歲,這個是能老到哪裏去?’

‘主人,這個您就有所不知了,八十五和八十七、八,那是差別不大,都和棺材差半步,但十五歲和十七八歲,那就差很大,特別是再過十年,二十五和二十七八,哎呀!那何止有差?一個是事業有成,前途無量的黃金男,一個是即將奔三,身價一日跌過一日的敗犬剩女,這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孟衍摸摸下巴,雖然不能說很懂,可聽起來應該不是什麽壞事,隻不過,自己眼下恐怕沒時間去顧這些了。

‘舞醜,昨晚的煉金造物,既成功,也失敗了。’

‘理解,主人您唯恐駕馭不住,首次造器煉兵,不敢同時冰火齊動,隻單純以形冰神勁來煉兵,這也是您首次以冰焰鍛造神兵,結果可以說相當成功,估計等一下您以九陽煉兵手造器,也可以順利成功,等到您累積相當經驗後,就可以正式以冰火煉形手造兩儀之器了。’

‘石碑上說,陰陽兩儀匯聚,造出的起碼也是帝皇之兵……皇兵耶,要是真造了出來,就和那個戰天皇棍是相同等級,聽說,世上已經沒多少人能造皇兵了,如果我造得出來……哇,後頭還不爽死?’

‘可以這麽說,但這也就是失敗的那一點,主人您目前的造器手法,過於取巧,主要是拿已完成物品進行再加工,並不是真正意義上從無到有的造器,關於這一點……目前沒有其他的捷徑,您隻能不斷練習,借此來提高您的技藝……很遺憾,在這方麵,我也幫不上您什麽。’

‘嗬嗬,天王戰能雖然厲害,但也不像你說的那麽舉世無雙啊……說到這個,我有點好奇,你之前總要我授權給你,但你連天王戰能都開放給我了,還有什麽更逆天的東西能讓我用?’

孟衍這段時間以來,反覆思索過這問題,越來越覺得天王戰能的三個限額、十五分鍾活動額度,太不夠用,要是拓展權限,能夠打開這些限額,那確實很夠吸引力,不過,舞醜的回答卻讓他也吃了一驚。

‘這麽說就太看不起人啦,古蘭德趴係統傲視萬宇,怎麽會隻有那麽簡單?您隻是試用了天王戰能而已,權限如果提高,十五分鍾的極限雖然無法改變,三個限額是可以再多一些,不過真正的重點不在那裏,而在另外的海王戰能與冥王戰能,這三大異能的威力難分軒輊,可海王與冥王戰能的神奇之處,比天王戰能更變態得多,將來您若能使用,就知道我不是瞎吹。’

‘……還有更變態的海王、冥王戰能?’

孟衍真是嚇了一跳,天王戰能已經強得離譜,別看自己離開三月山後,異遇連連,修為突飛猛進,但哪怕是自己全力運使冰火煉形手、羅漢戰體,恐怕都還打不過三月山中,那個用天王戰能發動不死鳳凰劍的自己……天王戰能就是這麽強大,搭配上絕頂武學,那簡直就是橫掃一切的無敵,現在居然還有更厲害的冥王與海王戰能,這話聽起來……

刹那間,孟衍心情激動,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但幾秒一過,他鎮定下來,就馬上有了決定。

‘從今之後,我如果不提起,你永遠不可以再提起這兩大戰能的事。’

孟衍清楚自己不是什麽定力堅毅的人,三大戰能對自己的誘惑太大,如果自己再多想幾次,或是多被舞醜誘惑幾次,保不準就會咬牙答應。

不過,至少現在,自己還腦子清醒,曉得這麽做有害無益,這樣得來的實力,完全依賴舞醜,算不上自己的真實力量,還有些飲鴆止渴的意味,長遠來說,對自己沒有好處,所以趁自己腦子還清醒,先下個令把路封了。

‘……理解,主人,衷心讚歎您的定力與遠見。’

‘少來,真讚歎的話,你就不會整天在誘惑我了!和你說話,像是與惡魔談交易,超提心吊膽的。’

孟衍搖了搖頭,正預備再去巨鏡陣,以九陽煉兵手替虎擎天重塑戰器,忽然柳浪到來,請他跟著去。

“幹啥啊?小柳你有話還要挑地方說嗎?咱倆誰跟誰啊,患難兄弟,這可不一般。”

“少臭美了,不是我要來找你的,練功我都還不及練咧,哪有空找你見麵?我是受人之托,請你過去一談。”

“……有人找我?是正妹嗎?”

孟衍腦中閃過藍冰玫、黃百合,但這兩個美人都沒理由找自己過去,剩下來可能的人……想著這點,孟衍腦中忽然閃過烈朝霞的麵孔,這個十五六歲的小美女,與自己年紀相若,美麗的程度還勝千雪雙姝,像是一頭驕傲的小鳳凰,如果是她要找自己,那就有意思了,可惜……估計也不可能。

“明白了,怪不得會是你來找我,老人家的智能真是不容小看。”孟衍拍拍柳浪,笑道:“拜個好師父,幫助可不是一般大,朋友,我支持你的選擇……”

“喂!別扯什麽抉擇選擇的,我這邊沒那麽複雜,就是他老人家找我把你請去,你不喜歡可以不去,別說得好像要去赴鴻門宴,被砍了還怪我出賣你。”

“哈,我還真是沒想過會有什麽鴻門宴,放心吧,我相信你師父想的和你不一樣。”

孟衍笑著與柳浪同行,不久之後,在一座可以眺望千雪獨峰的涼亭,見到了千劍叟,這位皓發銀須的老人,寬袍大袖,坐在亭中,麵前石桌上放著三壇酒,看見孟衍來了,老人將手一擺,道:“喝。”

“哈,長老對小子這麽客氣,我是想拒絕都不行啊。”

孟衍二話不說,捧起一壇酒,咕嚕咕嚕就連喝上幾口,然後,嗆得滿臉通紅,大口咳嗽,把什麽眼淚鼻涕全噴出來,直咳了幾分鍾都停不下來,倒是讓千劍叟一臉的奇怪。

“怎麽……你不會喝酒?”

“我……我在山裏長大,烤肉什麽的還會個幾手,釀酒這種東西,我哪可能會啊?沒人釀酒,我哪可能會喝酒啊?”

“你不會喝酒,為什麽我叫你喝,你就大口大口喝了?”

“嘿,不大口喝,怎能顯出誠意?千長老你光明磊落,是條真漢子,你這樣的人請我喝酒,別說我會不會喝酒,就算酒裏有毒,我也要大口喝下去啊。”

“好!”

千劍叟一下動容,端視著少年一會兒,豎起大拇指,道:“好小子,年紀輕輕,豪氣幹雲,老夫似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手上染的血、殺過的人多你十倍,夠狠夠狂,但論豪氣……可真不及你。”

孟衍擦了擦嘴,表情有幾秒的僵硬,苦笑道:“其實我一直不認為,殺的人多有什麽值得誇耀,有什麽好狂的?英不英雄,難道是用殺人多寡來定的嗎?”

千劍叟一下盯向孟衍,雙目炯炯如劍鋒,“那以你說,如何才算是英雄?”

“這個嘛……我是這樣覺得啦。”孟衍抓了抓頭,有些靦腆地道:“踐踏別人生死,不過是殺人狂,狂是狂了,但怎能算英雄?真要算英雄,應該是能無視自己生死的人,這樣才能算真勇吧?”

“不,還差少許。”

“哦?”

“無視自己的生死,雖然算勇,卻是血氣方剛的匹夫之勇,除非是無視自己安危,卻又尊重他人的生命,這才堪稱真正的勇者、仁者,不過……”千劍叟歎道:“在現今這個隻講快意,不論是非的年代,這套觀念隻會招年輕人恥笑,沒幾個人聽得進去,但你們隻要能把它放在心上,相信還是會對你們有好處的。”

孟衍和柳浪不敢怠慢,認認真真拱手稱是,之後千劍叟撤了酒,重新沏茶,與孟衍飲茶說話,孟衍雖然以晚輩身份敬之,可言談間並不是那麽守禮恭謹,隱隱有點與平輩說話的感覺,柳浪在旁暗暗咋舌。

最後,千劍叟像是想要商量什麽,孟衍搶先道:“長老,我敬重你,不想拒絕你的要求,所以我先說,盡管我不可能改拜你為師,但說到底大家也是同一派,做什麽都是想千雪峰好,所以有什麽事你盡管交待,能做的我絕不會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