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刺殺,終於在曹柘的爆發,以及燈族競賽者的配合下,被輕鬆化解。

先後刺殺的兩種異族,都沒有被殺死或者抓住。

除了曹柘沒有盡力之外,那兩個異族本身還攜帶強大的未知增幅,也是關鍵因素。

“殺他們不費力,但是在計劃完成之前,使其它異族減員,對人族競賽者而言,未必是好事。”

“唯有讓燈族競賽者們感受到壓力,他們才會更願意聽從我的擺布。”曹柘散發著柔和的燈光,主動向之前援手的燈族競賽者飄去。

“我是幻,之前沒有見過你!”

“這一次,多謝你援手助我!”曹柘客氣的向那燈族競賽者說道,將初出茅廬的少年青澀,表現的十分到位。

燈族競賽者也將燈光顯得柔和,傳遞著善意:“我是夜闌,幫你是應該的,畢竟你為我們燈族做了這麽大的貢獻。”

“何況……我也學了你的燈法,算是受到你的恩惠呢!”

“出手不過是報恩。”

曹柘燈光搖曳好似害羞起來,隨後如自問,又像是在詢問道:“看起來,想要殺我的,應該是某種侍燈者種族,或許我壯大燈族的行為,讓他們覺得刺痛吧!”

“剛才真的有些危險,我如果不是強行用了一種還在構想階段的手段,隻怕就真的被熄滅了。”

燈族競賽者夜闌沒有回答這句話。

因為這句話,並不像是在提問。

也有點像是在坦露心跡。

夜闌還沒有想好,該以什麽樣具體的態度來對應曹柘。

他隱約還在審視曹柘。

此時暗中還有幾名燈族競賽者隱藏。

他們不可能同時出現與曹柘接觸。

又或者說,在目前的環境下,應該所有的燈族競賽者,都隱藏起來才對。

曹柘現在太顯眼了,遠處或許還有不少的異族在凝望著曹柘。

出現在他的身邊,風險太高。

也是曹柘展現出了非常的價值,否則夜闌也不會出手,暴露自身。

競賽初期階段,對於燈族競賽者而言,確實是最危險的。

一旦暴露,就可能招致圍殺,減員或者全滅……都有可能。

初期的相互試探之後,夜闌開始用燈族大前輩的姿態與曹柘閑聊起來。

曹柘沒有展現出什麽過人的見識,將一個未曾見過太多世麵的新生燈族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除了沒什麽太多的見識之外,曹柘又時不時的表現出不一般的靈機一動。

讓夜闌從與曹柘的聊天中,也算是有所收獲。

目前為止,雙方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更進一步交談的架勢。

還需要時間進行進一步的磨合。

時間有時候很虛偽,但它又確實很讓人放心。

薪燈堡逐漸恢複了平靜,曹柘創造的燈法,繼續在燈界內推行,甚至連一些通過屏幕觀戰的燈族競賽者,也開始嚐試。

對於競賽世界而言,那些漫長而又無用的時間,在競技場內卻都屬於一晃而過的無用花絮。

欠缺了實感的旁觀者們,總是難以完完全全的融入其中,具體感受到正在燈界裏,所發生的翻湧變化。

伴隨著燈法的進一步擴散,甚至是影響到了那些普通的工具燈甚至是賤燈。

幻這個名字,也開始在燈界之中,變得特殊起來。

燈族沒有宗師這樣的概念。

但沒有反而更好。

一些命不值錢的賤燈,甚至已經開始將曹柘,奉為神祇。

賤燈得不到大量的燈油作為給養修煉燈法。

但是他們還有一條命。

荒野之中,大量的詭物化作的黑風,都可以當做燃料點燃。

隻要敢搏命。

成長之路就在腳下。

或許閃爍著藍光的賤燈不如閃爍黃光的貴燈。

但如果成長到金光、彩光呢?

等級的高度和等級的厚度,都是一樣可以形成碾壓效果的。

伴隨著時間的流淌,曹柘正在擁有獨一無二的名望。

同時,那些製造了極大恐慌的魔藤,也正式出現了頹勢。

有一根魔藤,被燈族正式的斬掉了!

這也標注著,魔藤的訊息,已經開始被當前世界接收、熟悉。

附加在魔藤身上的神秘與未知,正在消減。

一根魔藤死亡。

剩下的魔藤,則有一部分,開始想要再度從明轉暗。

隻是這又談何容易?

當初選擇爆發時有多瀟灑。

如今躲藏時,就有多狼狽。

而戰勝魔藤,殺死一根魔藤的功勳章上,也有曹柘濃墨重彩的一筆。

是曹柘傳授的燈法,讓那些身在前線的燈族,擁有了快速進階,掌握更高強實力的本錢。

燈界某處,一盞銀燈散發著獨特的光暈,正若圓月高懸。

皎潔的燈光灑落,山石被照映的清奇,燈界特有的植物,也似乎被撒入了澎湃的生機,生長的更加蒼勁。

周圍還有一些展現神異之燈,紛紛在這漆黑的天地裏,形成了一幅幅精美的油畫。

他們是那樣的神奇,仿佛若天地之靈精,萬物之神工。

這世間的顏色,都由他們所描繪。

當燈足夠亮時,便是星,便是月,便是浩日。

這是一場注定不會為當前世界,廣大燈族所知曉的集會。

因為集會在此的燈族,都有著不同於其它燈族的特殊身份。

全場沒有一點雜音,所有在場的燈族,都似乎在等待著某個燈先開口。

又或者……他們都不想成為那個先開口打破氛圍的燈。

之前與曹柘接觸過的夜闌,也身在其中。

他此時散發出來的燈光,竟然是泛著黑暈的。

這不是燈族正常進階所該有的色澤。

那色彩排列的序列之中,不存在黑色這個獨特的選項。

但他是競賽者,這樣的超出常規,十分的合理。

光明與黑暗,在夜闌的身上交織,原本看起來神聖的燈型,此時若是有人定睛細看,就會有炫目、暈厥之感,仿佛在刹那間,於精神裏被種下了什麽不潔之物。

樂聲叮咚作響,一個個由光線勾勒的音符在半空中靈活的跳躍。

纖細而高挑的靈燈,正撥動著這些音符。

音符裏描繪的,像是這個世界過去未來的景象。

第一場競賽,當然是極為關鍵的。

人族安排的都是真正的好手。

燈族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們甚至比人族安排的要更為謹慎一些。

畢竟,人族在總排名上還是有優勢的。

而燈族則隻能算是中遊種族了!

如果這一次不是有著主場優勢,那麽同樣的局麵下,燈族真的就要很糟糕了。

一盞繪製著各種奇花異草的寶燈,燃燒著淡金色的燈油。

燈油燃燒時,散發出來的清香,有著讓生靈的靈魂清淨、神寧,情怡的作用。

在場的幾盞燈,原本起伏跌宕的思緒,也在這燈油燃燒的清香之中,逐漸的平複、冷卻下來。

“這是一個機會。”夜闌終於還是第一個按耐不住開口了。

之前所有的燈,其實也都是在等待夜闌開口。

這一次相談的目標是什麽,他們也都心知肚明。

和其它異族的抱團不同。

燈族在主場環境裏活動,必定是要分散開來,融入到各方燈族本土勢力中去。

這樣才好盡可能的借助到本土主場的優勢。

所以這樣的聚會,在這些燈族競賽者這裏雖有,卻不常有。

“我們不僅僅要保護他,還要給予他這個世界都不能給予他的知識。”夜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

他似乎並不懂得什麽是委婉。

“理由很簡單……為了我們燈族的未來。”夜闌的語氣逐漸自信。

“這是一場目前還看不到盡頭的競賽,每個種族,都在為更遠的未來做打算。”

“我們燈族也一樣,這個世界我們擁有優勢……但我們不能永遠奢求,擁有著這樣的優勢。”

“即便是贏了這一場,還有下一場。到那個時候,如果局勢易地而處,我們……我們之後的競賽者們,他們能有自信贏下去嗎?”夜闌一口氣說了很多。

這些話憋在他心裏,已經很久了。

這甚至並不隻是他一個的心聲。

在萬界競技場裏,很多不同種族的競賽者,對這樣的一番話,都能做到感同身受。

競賽的規則太殘酷了!

除了那些站在前列,各方麵都很強,都很平均的強勢種族。

很少有種族,自信能夠走到最後。

哪怕是贏下了眼下的戰役,也不過是劫後餘生。

甚至也並不值得欣喜。

皎潔若明月的燈族競賽者搖晃著燈光,開口說話了:“看來你很信任他。”

夜闌道:“這不是信任,而是一種選擇。”

“何況這對我們而言,不是損失。”

“幫助他,就是給我們自己一個機會,不是嗎?”

“但是這會增加我們暴露的風險……你知道,在初期我們不能暴露。”一盞寶燈說道。

四周再次有片刻的沉默。

選擇冒險奉獻,還是選擇平穩過渡,大概率借用世界主場優勢碾壓而勝,這就是一個十分折磨心靈的選擇。

在場諸燈之中,唯一的那一盞顏色黯淡,形狀醜陋的油燈道:“試試也無妨,就讓夜闌繼續和他接觸吧!”

“看看他能否再給我們帶來驚喜。”

“如果有,那麽再加大支持也是一樣……在這個世界裏,我們還有時間。”

油燈本是賤燈,卻在在場的幾名燈族競賽者中,似乎很有威望。

當他做出判斷後,便不再有燈反駁他。

“那就這樣吧!”

“夜闌,我們同意你進一步的與他接觸。”

“不過,如果他無法拿出比燈法更驚豔的革新,為整個燈族帶來進步,那麽我們將不會在與他有更多的交集。”其餘燈族競賽者,也都紛紛給出了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