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瑋逐漸恢複黯淡的神情,曹柘沒有安慰他。

盡管這時候,由他的口中,說出兩句雞湯,總會格外的有藥性。

但人生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自己的。

就天賦、能力而言,劉瑋屬實算不上有多優秀。

在龐大的人族群體之中,劉瑋最多隻算是中遊。

排在他前麵的人,那要多少億、多少億的算。

曹柘之所以選擇出來見一見劉瑋,隻因為欣賞他那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拗性。

執著的人不見得都能成功。

但是成功的人,多少都有幾分執著。

曹柘為很多競賽者,都安排了一條通天坦途,但這並不表示,曹柘不欣賞、不需要那些特立獨行的人。

如果世間隻剩下一種色彩,那會很單調的。

所以,在神雕世界裏,曹柘從未想過做武林盟主,來收編一切的武林中人,讓所有的武學都隻呈現一種可能。

在聊齋世界裏,也刻意推動其它修行派別的發展,允許他們綻放屬於他們的光彩,保留他們的特性。

至於後來給眾多競賽者們安排的道路,也有多種組合、多種方向,並不單一。

這一切的努力,都是不想抹殺人族更多的可能性。

“等等!等等……等等!您……像您這樣的大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樣的世界?”

“又……為什麽要特意來見我?”劉瑋終於反應過來,隨後聯想到了點什麽,整個人都像是喝多了假酒一樣,有些‘醉醺醺’起來,搖頭晃腦的……

殊不知,通過他這反應,再一次證實了曹柘對他‘天賦不高’的評價。

如果是真的聰明人,就該在見到曹柘的第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將這兩點壓在心底,且去行動……卻絕不說出口。

當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聰明人’,曹柘反而不見得出來了。

因為小聰明,在曹柘這裏,沒有意義。

“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上,這兩個問題,我隻回答你一個,你先想想,我要回答你哪一個。”曹柘給劉瑋拋出一個選擇題。

劉瑋卻毫不遲疑的選擇了後一個問題。

他不會投機取巧。

甚至沒有意識到,前一個問題的答案,遠比後一個問題的答案,有意義、有價值的多。

“您為什麽要特意見我?”劉瑋期待的看著曹柘。

“因為你有點傻,我覺得像你這樣的傻子,如果給你一個機會的話,會不會有什麽格外的發展……我想看看這個可能性。”曹柘說道。

盡管劉瑋顯得有點傻,但曹柘就欣賞他這點傻。

當然……傻並不是什麽優點,曹柘也不是有特別的癖好。

劉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傻?我?”劉瑋現實世界活了二十年,競賽世界加起來活了幾百年,自認為已經是閱盡滄桑,並且亦是機敏、靈性之輩。

還是頭一次被評價一個‘傻’字。

“也不能單單用傻來形容你,或許更應該是說你是……鈍!”

“正常人幾百歲了,哪能這麽鈍呢?”曹柘說道。

劉瑋突然靈光浮現,腦中閃過霹靂,身體本能的下壓,深深鞠躬:“還請……老師教我!”

他終究沒有厚著臉皮,直接喊師父。

曹柘對他的‘鈍’字評價,倒是中肯的很。

“慢來!慢來!別急!莫慌!”

“我來見你,隻是一時興起,收學生……我收過不少,有些是與我照麵的,有些是流水線生產的。”

“你如果選後者,那就帶著我的口信,直接去橋頭堡,自然會有人接待你,給你資源,助你成長。”

“如果你選前者,那就替你自己做件事。”

“在這朝歌城裏,有人值得你真心幫扶,你得在一個月內,將他找出來。”

“找到了……那我就認你這個學生。”曹柘一口氣說完,然後看著劉瑋。

劉瑋果斷道:“我選第一種,我想真的做你的學生。”

曹柘道:“這個時候……不想著超過我了?”

劉瑋道:“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

曹柘哈哈一笑:“哈哈……你倒是敢說,好!我等著,如果你真的做得到,我會很高興、很高興!”

說罷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老師……給個線索啊!”劉瑋急忙大喊。

“十二飛宮,十四星位,天下第一,算盡無極。”曹柘說罷,身形消失。

劉瑋反複誦念這段話,然後苦惱撓頭。

以往他們一夥人中,最擅長解謎的,要屬‘樹哥’了。

但是現在樹哥跟著一起走了,隻怕已經離開了封神世界。

再追過去問,當然也可以,但劉瑋認為,這是曹柘對他的考驗,如果這樣‘耍賴’,就太不要臉了。

何況,劉瑋也不是沒有私心。

能接觸到曹柘,就是其命中,最大的幸運與造化。

若是將這事公布出去,未必能有什麽好,卻一定多是麻煩。

“我這個提示,給的足夠明顯了,但凡是對紫微鬥數有一丁點了解,都能聯想出來紫微星,然後再聯係到伯邑考身上。”離開劉瑋的曹柘心想。

對於這麽‘鈍’的劉瑋,曹柘卻留下這麽一個需要一點點‘機靈’的線索。

倒也不是為難人。

考驗、考驗……若沒有一點難度,那還叫什麽考驗?

那叫矯情!

曹柘出來見劉瑋,甚至有興趣收其為學生,並不隻是隨機的心血**。

劉瑋的執拗,以及他和他的同伴們的分別,給曹柘帶來了一點點的感觸。

曹柘甚至都忘了,他自己有多久,沒有那樣簡單卻又癡傻的執拗過了。

有時候隨著能力的越來越強,反而變得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

這個時候,曹柘反而需要得到和找到一些,他所無法掌握的。

“或許我現在,所缺少的就是這一點鈍,一點執拗。”曹柘心想。

月落日升,陽光再一次的灑滿了朝歌城。

全新的變化,又一次將要席卷這座已經多次被‘震驚’的城市。

商王決定建立軍功製度。

無論什麽出身,隻要在戰場上立下軍功,就可以依照軍功獲得爵位,得到土地。

這毫無疑問,又是對現有製度的巨大衝擊。

那些早就對商王滿腹不滿的諸侯們,更加的沸反盈天。

商朝內的不少文武大臣,都已經開始與各方大諸侯暗中聯絡。

就連被囚禁的西伯侯姬昌處,也近來多了許多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