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曦光世界之中,卻如同置身於整個世界的陰影裏。

當曹柘轉動時間的齒輪時,整個世界,包括這個世界的天道本身,卻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一年、十年、百年……無數的人、事、物,都在倒退。

滄海桑田的變化,世間萬物的轉變,都在曹柘的眼中,卻也隻在他的眼中,他如同曆史時空的幽靈,即便是看盡一切,也絕不會留下足跡。

時間滴答,向後流轉。

有些已經繁榮的,卻在消散,有些被掩埋的,卻在重現。

坐在屋簷下曬太陽的耄耋老者,眨眼間變成了在小巷裏快速奔跑的歡快少年。遮住了陽光的高大建築,如煙塵般散去,歸還為幾株高大的古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陽光順著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被堆填的河流與池水,又重現它們的清澈,失去了美貌容顏的老婦人,正對鏡梳妝,羞澀的看著有情人送來的書信。

時間,在向後奔跑!

跑的飛快!

仿佛一瞬間,就將那些逝去的,消失的,全都帶了回來。

就像有些遺憾可以彌補,有些失去可以挽回,有些痛苦可以消除,有些複雜可以重回純粹。

然而,隻是就像而已!

但這隻是曹柘一人之視角,而非眾生萬物之視角。

曹柘可以輕易的做到,將一個神話世界擊穿甚至是摧毀,卻無法將一個在他一手推動下,進階到神話世界的小世界,真正的逆轉時空。

因為,前者是一時的,曹柘需要麵對的,隻是當下、眼前的世界。

而後者,卻是長時的,等同於這百年裏,無數個平行時空的曦光世界,都將重量壓在了曹柘的身上。

他每往後走一步,承受的重量,都在以百倍翻疊的方式,向他施壓。

所以,為了降低‘負擔’,曹柘隻能選擇成為旁觀者。

隻是去見證,而不嚐試去改變。

那麽諸世的重量,對他而言,也就並不存在。

“改變過去,會有這麽大的壓力,穿梭時空的隙人,又是怎麽做到無視這份壓力的?當然,隙人隻是在時空之間找到了一個漏洞,而我如果真的要做,是直接將一切往回倒推,從側入點而言,倒也並不相同。”

“盡管如此,我對隙人如何承受或者逃避這壓力,還是很感興趣。畢竟少了不等於沒有。”

“再普通的改變過去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對未來造成巨大的波瀾,也勢必要承受,改變所帶來的撞擊。還是說,這就是他們的種族天賦?”曹柘知道,等得到了曦光世界的答案後,下一步的計劃,就應該是解封那個被封印許久的隙人,然後想辦法得到更多的隙人作為‘原材料’,研究隙人的究竟了。

此時,曹柘的整體競賽時間,還剩下一百一十三年。

看起來還很寬裕……但其實又沒有那麽寬裕了!

“該做的,其實已經做了很多,即使是現在就結束第三輪競賽,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

“不過,如果能夠在這剩下的時間裏,做的更多一些,那當然就是再好不過。”

時間定格在了曦光這個故事,斷裂的點。

也就是原作者南陵君子斷更的前那一段故事。

隻是,因為曹柘造成的改變,曦光世界的背景,已經大幅扭轉。

雖然設定發生了變更,但是故事線,依舊大致上,圍繞著原本的故事線在發展。

其中,眾多的作者的努力維護,都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薑裕安已經成為了一代大俠。

同時與數個紅顏知己糾纏不清、曖昧不明……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新一輪的正邪比武,商定下一個時代裏,江湖規則、江湖製度的故事點。

盤王山,玉奉台上,正邪雙方,相對而立。

正道自然已經是以薑裕安為主,而邪派一方,則是出現了一些‘生麵孔’。

原定給薑裕安的‘反派’,多數已經過時。

在作者們的推動與安排下,重新出現了一些原本閉關不出,如今卻又選擇重回武林的‘老魔’。

這些老魔,也都不是隨意安排的。

都算是有跡可循。

長風吹動著正邪的旗杆,在風中獵獵作響。

此時的薑裕安,看著正邪雙方,倒在血泊裏,躺在擔架上的傷者,突然有一瞬間的迷茫。

他開始懷疑,懷疑正與邪,究竟是否有真正的區別。

“開始了!優柔寡斷的自我懷疑!”

“有什麽好懷疑的?”

“正、邪當然是日常的處事風格,進行的差異化分類。但是在這個時候,這個點上,它們就是兩個不同的利益集團。”

“相互為了利益,廝殺個你死我活,有什麽好懷疑的?”作者們隱藏在一旁,討論的很熱烈。

他們依舊很歡快。

當然……未來這些作者們,會跟著前往高等神話世界。

“哎……南陵大大!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的事故吧!”

“薑裕安這麽一懷疑,就懷疑了十幾年。然後世界都變了,進入全民競賽的時段了,他的小說沒有被改變成電影、電視劇,倒是被改編成了一個真實的世界。”作者們繼續討論,卻不知道在他們中間,出現了一個不該屬於這個時代的‘幽靈’。

曹柘聽著他們的討論,卻用元神包裹住整個世界。

強大的念頭,每一瞬都掃過一切,監視著所有的變化發生。

那個隱藏在這個世界裏的重要訊息,沒有那麽簡單呈現。

如果可以人盡皆知,那麽曹柘根本沒有必要跑這麽一趟。

隻要向知道的競賽者詢問就可以了。

“為了避免再造更多的殺孽!諸位施主!老衲提議,遵守以往的規則,雙方各派出十人,進行公平對決。”

“勝的多的一方,就執掌下一個時代的武林正統。”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站出來說道。

這一段話,在原本南陵君子寫的書中是沒有的。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這個世界的演變與發展,已經開始脫稿。

雖然薑裕安還未說話,但曹柘卻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曹柘不是要聽他說什麽,而是要看看這個世界究竟如何反應,以及在那刹那之間,薑裕安會發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