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郭破虜倚紅伴綠,正在飲酒作樂。

左邊下首一人,麵目古板,衣著穿戴,一絲不苟,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古董。

而右邊下首,則是坐著一道人,留著山羊胡,本該強行撐出點仙風道骨,偏生眼生的不正,顯得陰險狡詐,令人見之不喜。

“兩位師傅!今日趕走了那張道士,改日我向父皇舉薦,讓趙師傅當國師,等咱們掌了大權,這萬裏河山……共享之!”郭破虜顯然已經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

左手邊那人,神情不變,隻是勸誡道:“太子還當謹言慎行,王院長尤代天子掌玉璽,此賊不除,國風不正!”

趙誌敬卻直接大笑道:“區區一個王鈺而已,待貧道去斬了他的首級,隻等那張三豐小兒一去,大事可定。”

話音未落,卻聽到門口傳來一片廝殺聲。

再然後聲音迅速熄了。

原本閉合的大門,轟然炸開。

卻見曹柘漫步而來,周身環繞三尺劍氣,劍氣吐寒芒,一嘯九州驚。

殿內的舞姬們發出刺耳的尖叫。

正在飲酒作樂的三人,紛紛驚起身來。

郭破虜飲酒過多,腳下酸軟,一個沒有踩住,一頭磕在了桌角,轉眼起了好大個膿包。

“來者何人?”趙誌敬拔劍問道,隻是目光盯著曹柘那三尺劍氣時,不由心尖打顫。

“武當,張三豐!”曹柘伸手一指,劍氣直斬,根本沒有廢話的打算。

趙誌敬作為曾經全真教的三代首席,倒也不是沒本事,麵對曹柘這無堅不摧的劍氣,明知不敵便一個懶驢打滾,往著旁邊一位舞女的裙底躲。

劍氣一掃,僅僅斬斷了一旁的柱子,沒有直接遷怒,劈開舞女的同時,也殺死趙誌敬。

趙誌敬更紮紮實實的縮在裙子底下,不敢露頭。

舞女同樣懼怕,哆嗦著不敢動彈,隻是一股溫熱的涓流灑下,正落了趙誌敬滿頭。

“張三豐!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是何處?”太子佐師王希,對曹柘質問道。

曹柘哈哈一笑:“太子府,我識字。”

“你敢逞凶闖入太子府,莫非是反了不成?”王希質問。

然而曹柘這一次,回應他的便隻有一劍。

劍氣掃過,王希的咽喉出,滲出一縷血痕。

須臾間,人便死了!

任他還有什口舌,曹柘都不樂意聽。

郭破虜發出一聲猶如小女生般的刺耳尖叫。

隨後胡亂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爹是郭靖,我爹是郭靖……!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

曹柘冷笑:“你爹是郭靖?你是郭破虜嗎?”

競賽者與原本角色相融,可以是加法,也可以是減法。

原本的郭破虜,雖然沒有什麽驚豔表現,卻也畢竟無愧英雄之後的名號,抗擊韃虜始終戰在一線,後隨郭靖夫婦破城而亡,殉國而死。

而眼前這位,一身奢靡,滿臉酒色,膽氣全無,曹柘連對他用鑒定術都沒興趣。

正要一劍斬了,卻聽門外有人喊道:“萬萬不可!劍下留人!”

早已經身體恢複,且有了不俗實力的王鈺,化作一道迅雷一般衝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數人,都是武林好手,一方強人。

雖不知其名,但是透露出來的氣息不作假。

看到王鈺趕到,原本嚇的渾身哆嗦的郭破虜,立刻卻又得瑟起來:“你不是要殺我嗎?你來啊!”

“混賬王八羔子,敢來殺我?”

“王院長,還不速速將這逆賊拿下,然後千刀萬剮……他可是殺了王師傅,還敢威脅孤!”

王鈺對郭破虜的咆哮充耳不聞,而是對著曹柘一鞠躬幾乎到地麵,低著頭說道:“是我思慮不周,照應不全,未曾料到他竟狂妄自大到如此地步。他雖不算個什麽東西,但畢竟名義上是太子,江山社稷穩定,當有太子為續,勞煩張真人網開一麵,放他這一遭。”

郭破虜在一旁怒道:“王鈺!你在說什麽?”

“還不殺了他!他要殺我!他要殺我!我是太子啊!他竟敢來殺我!”

“他這是藐視法度,藐視大嶽,不殺不足以正朝綱!”

王鈺嘴角抽搐,微微起身,扭頭對郭破虜道:“不錯!你是太子,但是……你永遠也隻能是太子,你如果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那就隻能將你圈禁起來,讓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是誰。”

“這大嶽江山,是他的,是我的,是諸多一道努力奮鬥過的同僚的,卻絕不是你這無知鼠輩的。”

權利迷人眼,富貴掩人心。

有人苦心孤詣,臥薪嚐膽,隻為了博得一個好名次,於現實求存求活。

也自然有人,癡迷於異世界裏的享樂與權勢富貴,不求將來,隻管當下,漸漸的入戲太深,忘了自己究竟是誰。

王鈺假借訓斥郭破虜之事,實則已經在偏移視角與話題。

隻是他終究是自負了。

他以為他可以掌控,實際上……他根本做不到。

曹柘的劍光,冷漠卻又絕情的落下,完全無視了王鈺的嗬止。

在郭破虜完全沒有想到的前提下,直接刺穿了他的心口。

看著郭破虜摔倒下來,砸在滿桌狼藉上的屍體,王鈺雙眉緊皺,充斥怒火。

“張三豐!你竟……竟然殺他?”

“你知不知道,他已無法親自出麵管理大嶽,我雖執掌玉璽,用的卻是太子正師的名份,如今太子死了,大義不暢,國將亂……!”王鈺大聲道。

曹柘抽了抽嘴角:“所以……這都怪我?”

“公若待我以誠,今何至於此?”

曹柘雖有俠肝義膽,卻絕非自以為是之人。

這天下江山的擔子太重,他絕不會將它一肩挑之。

王鈺說他亂了國,壞了江山……好大一頂帽子。

“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但是我不是你的棋子,你也不配執我為棋。”

“今天我不僅殺他,我還要殺你,這整個金陵城裏,誰想稱王,誰想造反,誰想亂江山,誰想為一己之私,改天換地……我都可殺之!”

“我在小樓裏躲清淨,你們不讓我清淨!”

“那好……我就用我的劍殺出一個清淨來,我倒是要瞧一瞧,便是在這金陵繁華,六朝煙火之地,究竟能不能享一個大隱於市的清淨日子。”

曹柘的劍,對準了王鈺。

王鈺那貌似驚人的內力,在劍氣的瞄準下,逐漸有些失控。

冷汗,一瞬間就布滿了王鈺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