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容易,做時難啊!

時光塔要想溝通所有的人族競賽者,就必須要做到同時滲透所有正在進行中的人族競賽世界。

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曹柘,應該也是做不到的。

當然,換一個思路,可以選擇不滲透世界,僅僅加強‘印記’。

通過印記,刺激那些人族競賽者們,讓他們選擇是否主動通過印記進入時光塔。

如此一來,倒是大幅度減少了定錨以及強行攝取的消耗,從強行的打破世界,變成了暗戳戳的偷渡。

前者屬於顛覆性行為,而後者……僅僅隻是在挑戰規則。

隻是……如何加強印記?

這依舊需要曹柘仔細斟酌,目前他還欠缺一種這樣的手段。

“沒有就去創造。”

“這世上的法門,鮮有天然便有的。”

“更多都是人為。如果沒有,那就去創造,如果無法學習,那就讓我成為所有後來者學習的目標。”曹柘盤腿坐在床榻之上,看似假寐,實則已經是狀態全開。

手臂上的大網展開,覆蓋了整個大唐。

暫時借助著整個大唐百姓的部分腦力。

雖然大唐百姓並不多,總數就在一千萬左右,曹柘可以借到的腦力,其實遠不如曾經在聊齋世界那般,但……也聊勝於無了。

悟道狀態和夕可死狀態,以及太上老君丹爐裏的狀態,三項狀態齊齊掛入固定欄。

此時的曹柘,以極高的速度運轉。

位於競技場內的身軀,與此世身在惡西遊世界裏的身軀,就像是雙核,以小世界為連通脈絡,共同推動著時光塔。

但是時光塔紋絲不動。

以一個小世界之力,轉動、牽動諸多世界,這個想法太瘋狂了!

哪怕曹柘借助各種手段,已經諸多借力,依舊如故。

“還不夠!”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曹柘沒有著急,也沒有陷入自我的懷疑之中,而是不斷的審視著自身,尋找著任何可以挖掘的東西。

原本圓滿的肉身、境界、炁等等的一切,都被他主動的劃開了一道缺口。

如此輕易,如此隨意的……他便從一種圓滿,進入了一種不圓滿。

此時的曹柘,既是強大的,卻是脆弱的。

強大在於,他勇敢的做出了突破。

弱小在於,他的修行之中,有了巨大的破漏,如果被人知曉,進行專程的針對,那他就會遭遇危險。

修行,本就是一種對自我的不斷認知與嚐試。

就像一個人,如果在某個行業做到了頂峰,做到了圓滿,那他再想突破,再想進入另一重境界,一個很好的選擇就是跨界、跨行業。

這當然是很危險的。

因為尋常人,很難做到事事皆準。

往往人在某個階段,某個層次,所自以為的‘無所不能’,隻是一種因為環境對其生成的‘保護’,所賜予的錯覺。

實則與夜郎自大,一般無二。

曹柘進行了突破,他需要一個方向,作為他謙卑前行的索引。

這個時候,路其實就在他的腳下。

化作那唯一的時光,照見諸天萬界,接引百億人族競賽者。

他將成為整個人族的外掛。

正如先生所言: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有時候人,不是先強大,然後方才有了責任。

而是先承擔了責任,然後才會因此變得強大。

兩個身體,貫穿的是唯一的本質。

在這唯一的本質中心,鎖死的時光塔,在曹柘的轉動下,不斷的閃爍著瘋狂的靈光。

從混沌之中汲取的能量,在時光塔內狂湧。

一切依舊是紋絲不動。

“不能硬來!”

“得先找點潤滑油,然後再讓它自己轉動起來,依照慣性越滾越大!”曹柘的思路,始終是靈活的,不會輕易的陷入僵局。

“先將惡西遊世界裏的競賽者拉進來,讓他們成為潤滑油。”曹柘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此時此刻,不是脈脈溫情之時。

個人的意誌和想法很重要,但在種族大格局麵前,這些個人的想法,又似乎可以暫時的擱置。

隻在刹那間,徘徊在惡西遊世界裏的數萬競賽者們,同時收到了邀請,隨後被硬生生的拽入了時光塔內。

“啊哈!我們又來到時光塔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麽說陳天師果然就是張三豐咯!我就說是這樣!下副本這種騷操作,那能是一般人想出來的?能想出來的,會是一般人?”

“陳天師!我覺得你可以搞幾個XXX副本!這樣一定有搞頭。你聽我的,準沒錯!”

“天師!我有一個很好的想法,隻是我自己沒有能力實行。這樣你來見我一麵,我先告訴你一部分,等事成之後,收益你三我七,所有權歸我,日常維護,你就吃點虧,不過三成收益,也足夠彌補了!”

“發達了!發達了!這回一定要抱大腿!天師!我覺得我頭頂有靈光,腳下生雲煙,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你不收我當弟子,這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大佬!看我!看我!看我!我膚白貌美,熊大腿長,身在魔都九套房,很聽話,不吵鬧,會做飯,會打遊戲,沒有男閨蜜,時刻報備行蹤,還會給你留足夠的私人空間!”

“啊這……雖然你說的都對都很好,但是你不是個男的嗎?”有就在這說話者身旁的人,一語戳穿真相。

果然競賽者們隻要不紮堆,還是很好的,如同一滴滴水,完美的融合到了異世界這個大海洋裏。

但隻要聚攏,那就是一群徹頭徹底的沙雕。

不是說他們不存在其它的氣質,而是身在陌生的環境,又擁有了‘大概率’上的不死之身。

那麽無論是為了偽裝,還是真的玩世不恭,都會被動的釋放人們心中,原本被束縛住了的某些觀念。

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放飛自我。

當變得外放時,沙雕氣質便再也無法掩蓋了。

曹柘沒有去管這些沙雕競賽者們如何嚎叫。

他們隻要出現在了時光塔內,對時光塔而言,就是一種推動。

就像潤滑油,它們本身並不知道,它們是用來潤滑的。

也許它們以為自己可以炒菜也不一定。

但偏偏,是人們選擇了它們,用作潤滑。

此時……惡西遊的世界,不再是時光塔牽扯的負擔,而是它背後的支撐之力。

惡西遊的天道,此時亦在曹柘的馴服下,老老實實不敢肆意妄為。

祂似乎也清楚,曹柘以前不下狠手,是因為對祂還有期待。

如果這個時候,祂敢扯後腿,那曹柘一定讓祂知道,什麽叫做‘天地崩塌’‘萬象顛覆’。

殺死一界天道,固然會迎來一些不太好的後果。

然而兩害相比取其輕。

該狠心的時候,曹柘也絕不心慈手軟。

時光塔微微的晃動起來。

塔內儲存的大量印記,接連閃爍,卻又飛快的暗淡。

“接下來……是我所去過的世界!”

“它們都有我的印記,誦念著我的名字,坐標異常的清晰。”

“將那些世界的競賽者們帶進來,讓那些世界,再次助時光塔一臂之力!”曹柘雙核發力,繼續轉動時光塔。

厚重的時光塔,吞吐著無與倫比的巨量能量,開始了蹣跚而又艱難的勉強轉動。

身處時光塔裏的數萬競賽者們,卻感覺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十分的凝重、凝固。

身邊的同伴們,甚至都在變得模糊。

身形不僅扭曲成彎彎曲曲的線條,並且有些位置變得肥胖腫大,有些位置又顯得纖細瘦弱。

這是時光塔強行轉動時,以這些競賽者們作為‘潤滑’,他們所必須承受的。

當然……曹柘免除了他們的‘痛苦’。

盡管這些痛苦,實則是真實存在的。

但身在曹柘的世界裏,隻要曹柘否定這項規則的存在,那痛苦其本身,就暫時不存在。

一條無形無相的線,仿佛順著某種脈絡,傳遞到了曹柘曾經到過的兩個世界。

融合後的聊齋世界裏,芸芸眾生皆有所感,紛紛仰頭看天。

此時,這個世界的強者們,仿佛感覺那個讓他們既崇敬,又懼怕……甚至感覺絕望的人,又回來了。

他的視線從未離開,而是督促在某處,繼續觀望著整個世間。

武道山上的雪,稍稍融化了一些。

包裹著周小年的大繭,出現了一絲絲細密的裂紋。

而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些地方,幽深、漆黑的寒氣,正從其中湧出。

隻是還在隱晦試探,並不大批量的湧出,蔓延至整個人間。

此界、此世,畢竟是曹柘重手改造過的!

即便是世界注定了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這變化也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與惡西遊世界裏,人族的尷尬,又形成了較為鮮明的對比。

受曹柘耳提命麵的該世界天道,不敢有半點的阻攔,直接放開了世界限製。

任由身處這個世界的競賽者們,輕易的感受到了來自於‘印記’的召喚。

下一瞬間,又有數萬競賽者,湧入時光塔。

他們的身上,帶著濃鬱的,不屬於同一時間河流的氣息。

兩股不同的氣息,衝撞在一起,卻正像是電磁的正負極。

時光塔以稍微顯得不那麽臃腫、蹣跚的速度,緩緩的轉動起來,發出沉重的聲響。

海量的能量,在這種轉動著,坍塌入塔內。

如若不是星獸物質,對能量有著絕對的吸收能力。

單單隻是在這股能量的灌輸下,時光塔就有可能出現破損。

更多的絲線開始蔓延。

隨後被選中的,當然是升格後的神雕世界。

此時的神雕世界,正在遭受魔災。

不知從何處湧出來的魔獸,正肆虐著這個世界。

而競賽者們,亦隻能與大量本土武者一道,艱難的抵禦著魔獸。

神雕世界雖然亦有曹柘的痕跡。

但曹柘隻在此界三十載,且起家是在此世界,留下的手段,都稍顯青澀了些。

後續雖又回歸補足,卻畢竟停留時長不夠。

即便如此,麵對侵襲,此界武者們,也做著還算不錯的抵擋。

沒有讓江山淪陷,世界陷入絕望。

各處名山大川、名門大派,就是鎮壓世間的重鎖。

時光塔的召喚來的突然,卻也讓這個世界的競賽者們,感到驚喜。

別的不論,時光塔可是有時間加倍功效的。

這等同於,獲得了優先於旁人數倍的時間。

有了這些時間,他們就可以將某些手段,修煉的更加強大。

在抵禦來自魔獸侵襲時,亦能發揮出更大的戰力。

時光塔轉動的更加自然,不再如老化的機床滾軸,時而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然而,先期‘福利’也算是到此結束了。

接下來時光塔想要蔓延,伸展到更多的世界,召集更多的競賽者,還需要耗費更長的時間,做更多的準備,接著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展開。

過程中,還需要與各個世界的天道,進行友好的交流。

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建交。

當然,對於那些不太識相的,曹柘會選擇偷渡。

比如直接打開一條天痕,將它作為特定通道什麽的。

對該世界的競賽者而言,確實是麻煩了一些……要想進入時光塔,還得到特殊的區域。

不過,能夠有用就行。

隻要積累更多的世界,更多的競賽者,時光塔就會越轉越快。

直到幾乎包裹了所有的人族競賽者,進而以他們影響所有的人族世界。

而到了那個時候,曹柘抵禦外來‘文化’入侵的第一步,才算是堪堪完成。

床榻之上,曹柘睜開了雙眼。

這雙眼中,藏著太多的秘密,也有著太多的光華。

最終卻又都收歸為平靜。

即便是再如何波瀾壯闊之事,似乎在他這裏,也隻是尋常。

“有了潤滑油還不夠!”

“它還需要燃料!”

“單純的吸收混沌能量,遠遠不夠!”

“它需要更多,更高純度,更豐富多元的能量。”

“因為能量本身,蘊含著規則的碎片。混沌能量看似狂暴,實則卻是最‘純粹’的能量,它所承載的規則,往往便是……沒有規則。”

“而沒有規則的能量,是很難完成對不同世界滲透的。”

“它隻能用來強行的衝擊,這對時光塔而言……負擔太重了!我需要多些盟友,少些敵人!”曹柘隨後,開始清點與期待。

清點可以獲取的規則能量。

同時期待,會有如同惡源世界這樣的異族世界,再一頭撞過來。

他將消化世界,化作時光塔轉動的養份。

“對於時光塔的蔓延來講,這種無屬性的混沌能量,對於滲透世界,增強印記,作用屬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