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遮掩靈球,曹柘慵懶的躺在竹椅上,眯著眼看著被高高撐起的天幕,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

計劃有條不紊的在推進,一時間他卻又好似沒有什麽事,是眼下必須要去做的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

“讓時間去將一切變得充盈。”

“如果再有空閑的話,就去兜率宮找老君充充電,相當於讀個夜校什麽的。”曹柘心想,武道修行……或者幹脆說修行,到了曹柘這個地步,其實就是不斷積累的過程,倒是不必在花費心思,繼續往前推進修行方式、方法。

無論是不死炁通過右眼的‘真實’往現實軀體中遷移轉換,還是小世界的緩慢撐開,都需要通過較為漫長的積累。

哪怕是再次融合後的世界,天地間充斥的元氣,也不太夠曹柘的吸收與消耗。

曹柘如今,唯一能想的,就是能否再一次嚐試踏足混沌,然後直接從混沌之中,接引能量。

當然,這種嚐試不必著急。

此時人間,一片祥和。

那些尋常百姓,都並不知曉,就在片刻之前,他們差一點又多出一些兄弟姐妹,或者父母妻兒來。

武道山上,又新入門的小狐狸們,正在桃林間嬉戲打鬧,時而變化成活潑的少女,靈動而又雀躍。

靈巧可愛的模樣,確實也無怪乎,偶爾路過的弟子,紛紛不小心撞樹,撞下滿樹的桃花。

也不知是何人傳出的謠言,隻道夫子喜愛‘美狐娘’,便有各方狐族,千方百計的將各家各族的漂亮小狐狸,送到武道山上來。

紅玉有瞧得上的,也都照單全收。

以至於好好一座武道山,入眼的都是長的可愛漂亮的母狐狸。

曹柘並不覺得這些小狐狸有多可愛,閑暇時,也隻覺得她們吵鬧。

隻是既然紅玉喜歡,那也就算了,且由著她。

一陣風吹來,有人在山坳處吹奏玉蕭,一曲鳳凰台,引得滿山羅雀,跟著一起翩翩起舞。

風送著蕭聲,穿越了萬裏層雲,直往金陵而去。

今天,又是金陵浩然書院三年一度,對外開學招生的日子。

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溫柔裏藏著些許的狡獪,路上不少的行人,被它嬌柔的模樣所欺騙,即便是手裏拎著油紙傘,也舍不得撐開,迎接這春天裏綿柔的細雨。

不過一會,便都沾濕了滿身。

“隨機果然是會出大問題的!”

“我還是太年輕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賭運氣。下次不能因為擔心變老變醜,而舍不得壽元了。”

“果然,運氣用光了,我現在足足晚了六十年,六十年啊……早點進來的話,說不定這個世界的重孫輩都出來好些了。”

淩酥酥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回頭望向自家的宅院,還有那幾枝扭扭捏捏不肯褪去殘紅的晚梅,不算淩厲的小雨,對它的傷害性,隻能算是聊勝於無。

半枯半榮的梅花開在枝頭,即使是沾著春雨,也不能讓它顯得再嬌豔一些。

就像淩酥酥此刻的心情一樣。

“桃花酒!桃花酒!武道山夫子手植的仙桃樹,開出的桃花,釀成的桃花酒咯!”推著小車的小販,從街角轉過來。

淩酥酥知道,這小販賣的雖然是桃花酒,但是和夫子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真正的桃花酒,隻有達官貴族才有機會品嚐到,即便這裏是金陵城,是大楚的中心,武道山的桃花酒,也依舊是緊俏貨。

淩酥酥之所以敢如此斷定,也隻是因為昨天正巧得此身父親賜了一杯桃花酒,借用酒中的元氣,剛剛武道修行入門。

“又是金陵城!”

“隻是卻也大不相同了!”淩酥酥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門,此時她也終於等來了此身的胞妹。

兩姐妹約定一起出門,去浩然書院參加入學測試。

大楚立國四十載,早有規定,若是良民,則女子享有與男子一樣學文、習武、做官、經商、納稅、服兵役的權利,起初反對者甚眾,時至今日卻早已成了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也唯有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古董,才會時不時的念叨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

至於大楚隔壁的宋朝,倒是顯得封建的多,隻是最近也有一批從楚國學習歸國的學子,正在掀起變革,想要效仿大楚的模式,改造宋國。

“隻是,怎麽可能有用呢?”

“這是一個神通顯世,有神有仙有妖有魔……更有夫子的世界!沒有大楚的底蘊,宋國想要掙脫生產力的束縛,成功的進入大楚這種狀態,確實太難了。”淩酥酥心想。

“我也是當過皇帝的人,這其中的艱難,我可太懂了!”

“當今這位楚帝,能做到如此程度,也絕不是一句‘全靠夫子撐腰’,就能一語概括的。”

“其中艱難和各方權衡,也唯有他自己知道吧!”淩酥酥與妹妹一起坐上馬車,看著馬車慢悠悠的往書院的方向行去。

莫名的,淩酥酥的心中,有了一絲的期待和激動。

“會是他嗎?”

“那個夫子!”淩酥酥的眼眸中,似乎閃爍過一個比驕陽還要耀眼的身影。

一旁煩人的妹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酥酥姐姐!你說這一次夫子還是會照例,出現在書院,親自給入書院的學子啟蒙嗎?”妹妹淩瀟瀟激動且興奮地說道。

依照慣例,每三年一次招生的浩然書院,都會特意請來夫子,為新入學的學子們,以浩然之氣開蒙。

當然,也不見得每一次都碰巧曹柘有空。

如果曹柘不來的話,就由書院的教習長,負責給學子們開蒙了。

雖然教習長也是一代大儒,但是莫名的……那些夫子親自開蒙的學子們,都會顯得更加驕傲、自信一些。

淩酥酥搖頭:“我不知道!你難道不能吃一些糕點,將嘴巴塞住嗎?”

淩瀟瀟鼓了鼓嘴巴,委委屈屈的看著自家姐姐。

她總覺得,自從前天夜裏,姐妹二人秉燭夜談之後,她的姐姐就變了。

原本軟萌、軟萌的姐姐,現在卻莫名的時而讓她覺得害怕。

好似比父親還要更威嚴些。

淩酥酥的心裏有些煩躁。

畢竟她兩日來收集了一些關於夫子的‘軼事’,其中篇幅最多的,就是他和他身邊那個美狐娘紅玉之事。

而且夫子好美狐,仿佛已經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了。

以至於金陵城裏的不少達官貴人,也喜好上了養狐狸。

淩酥酥家就有兩隻小狐狸,長的倒是可愛,隻是淩酥酥不喜歡,昨夜將它們趕到柴房過了一夜,父親清晨親自去將嚎了半夜的兩隻小狐狸放出來,顯得心疼極了,還因此訓斥了淩酥酥。

這就更讓淩酥酥,對狐狸喜歡不起來。

“如果真是他的話,又能怎麽樣呢?”

“我和他,也隻是尋常朋友而已。”淩酥酥想到這裏,更加煩悶起來。